“不然呢？”這次夫妻倆是異口同聲的。
好吧。
季司庭放下手，灰溜溜地做事去了，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後老季膩膩歪歪的聲音：“老婆我太愛你了，這件事是我的錯，多謝老婆寬宏大量，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藏私房錢了！”
聽到後面那句話，季司庭忍不住插了一句：“書房每本書裏都夾着錢！”
話音落下，季司庭頓時腳底抹油，溜了。
……
呂宣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她還想着錄完節目穿上那套服裝去和左欣欣碰面，甚至連和小艾的拍照姿勢都想好了，卻沒料到最後一個環節會發生這種事情。
此時此刻，呂宣正坐在休息室，緊緊地皺着眉頭。
休息室只有她一個人，安靜得讓人害怕，呂宣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最後一個環節，她和徐意舟在上鬥陡坡一樣的道具，原本是互相幫助的，徐意舟卻在中途摔了下去。
等她下去的時候，徐意舟已經被擡上擔架，現場一片混亂，甚至有不少人圍觀粉絲肆意辱罵，說是她推了徐意舟，然後，她就被帶到了休息室。
咯吱——
紅姐一進來，就看到呂宣坐在沙發上發呆，面前的水一口未動，估計已經涼了。
聽到聲音，呂宣猛地站起來：“外面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紅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先拉着她坐下：“你先別激動，冷靜下來，才能更好的解決這件事。”
她的聲音聽起來醇柔，呂宣不自覺點點頭：“好。”
“好，你現在想想，在最後一個環節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呂宣想了想，道：“上道具前，工作人員給我們檢查設備……”
因爲這個環節的道具具有一定危險，所以工作人員還專門拿來了護膝護腰運動鞋等。
兩個人在穿戴的時候，各自助理還在一旁特地提醒，這次的道具不同以往，雖然節目組測試過不少遍，但其中還是有危險隱患的。
當時，徐意舟還笑盈盈道：“沒關係，宣姐前輩一定會保護好我的。”
一旁的呂宣笑了笑沒說話，這期節目的內容和道具都很用心，各位帶來的嘉賓也都很給力，唯獨這位徐意舟小姐，將呆萌蘿莉的人設發揮到了極致。
緊接着就開始上道具，她們需要互相協作拿到頂端的通關密碼，是的，在呂宣生拉硬拽下，她們竟然還是領先於其他組的。
然而就在爬上三分之二的高度時，徐意舟突然失聲尖叫掉了下去。
下面事先鋪了泡沫墊，但就這樣掉下來，徐意舟直接昏了過去。
現場頓時炸了，錄製被迫暫停，工作人員聯繫醫院，控場清場，作爲當時唯一在徐意舟身邊的人，呂宣被帶去休息室。
“我把唯一的繩子都給她了，她沒理由會掉下去。”回憶起來，呂宣還是一頭霧水，“道具旁邊不是有機位嗎，攝像頭難道沒有拍到？”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紅姐沉默下來。
呂宣的狐狸眼登時睜大：“怎麼了，攝像頭壞了？”
“這倒不是。”紅姐面露覆雜，“道具上確實有四個攝像機位，但從畫面來看……”她看了眼呂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是你推了徐意舟。”
“什麼？”呂宣下意識拔高聲音。
她推了徐意舟？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放着好好的任務不做閒着沒事去推她幹什麼？
呂宣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不對，紅姐，這件事肯定有問題，你知道的，我巴不得在這個節目好好表現，怎麼可能做這種沒有腦子的事情。”
“我知道。”紅姐扶額，“可是呂宣，只有紅姐相信你沒有用，外面那些人……”
工作人員，現場圍觀人羣或粉絲，甚至於看過拍攝畫面的導演組，現在無一不對呂宣印象大跌。
在這之前，他們對呂宣的印象有多好，現在就有多惡劣，甚至猶過之而不無不及。
好在導演組還保持着理智，第一時間把徐意舟送去醫院，單獨隔開了呂宣。
聽到紅姐的話，呂宣便猜到了：“他們不相信是不是，他們就是覺得我推了徐意舟？”
紅姐沉默，無異於默認。
“我在這個節目組待了這麼久，不說接觸了所有人，平時也都是有難就幫，難道現在就因爲四個破機器拍的畫面，他們就倒戈了？”雖然早有準備，可真正聽到，呂宣還是忍不住氣憤。
她捫心自問沒有苛待過誰，可爲什麼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紅姐連忙安慰道：“呂宣，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哪裏不對勁，或許可以幫我們解決這件事。”
但大多是藝人作死，可呂宣不是，她還是希望呂宣能有個大好前程的。
而相對的，呂宣也很信任紅姐，此時聽到紅姐的話，她強行壓下心裏的不忿，再次回憶起來。
道具的陡坡上有各種各樣可以借力的東西，當時她徒手爬上唯一一個可以站兩個人的長板上。
徐意舟雖然拽着繩子，但手裏的力道不夠，到一半就脫力了，呂宣只好跪在木板上把她拉上來，就在她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徐意舟摔了下去。
她和徐意舟相對而站，所以不論從哪個機位看，她們都擋住了彼此的身體，而上方的主機位，也因爲呂宣起身時彎着腰，看不清她手裏的動作。
只能根據徐意舟的反應推測，是呂宣把她推下去的。
“我沒有推她，我當時跪在那裏準備起身，她還抓着我的手，我好不容易把她拉上來，有毛病我纔會推她！”說着說着，呂宣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紅姐忙道：“好好好，你別激動，我相信你，呂宣，紅姐相信你，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知道嗎？”
“知道。”呂宣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但是我絕對沒有推她，那幫人是耳朵瞎了纔會相信那幾個破機器！”
稍稍冷靜下來，呂宣大大喝了口水，冰涼入腹，刺激得她清醒了一些。
似是想起什麼，呂宣突然道：“徐意舟呢，她怎麼樣了？”
“已經送去醫院了，還沒有消息出來。”紅姐沒有告訴呂宣，徐意舟進的搶救室，而導演組正在開緊急會議。
這次意外牽扯的不僅僅是呂宣和徐意舟，還有這檔節目以及背後資方的利益。
牽一髮而動全身。
最重要的是攝像機拍攝的畫面，讓大家幾乎瞬間將矛頭對準了呂宣，這次恐怕不好解決。
呂宣並不知道這些，她還指望徐意舟醒來後能爲自己作證，雖然平時徐意舟說話不考慮別人感受，甚至夾槍帶棒冷嘲熱諷，但呂宣希望她在大事上能明事理。
否則，她可能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紅姐自然也想到了這點：“現在還都沒有定論，只要徐意舟替你作證，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儘管節目組會承擔道具設計不力的責任，但總比牽扯到兩個藝人要好，相信節目組也不想因爲這件事導致收視率下降。
說是這麼說，可呂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沒有推，那就是徐意舟自己掉下去了，可她們倆離得那麼近，就算自己沒反應過來，徐意舟怎麼就這樣掉下去了。
不是說這種情況下，人都會下意識抓點什麼東西嗎，她就站在那呢，難道徐意舟是不想把她也拉下去嗎？
可平心而論，呂宣相信徐意舟不會那麼好心，甚至她有個很壞很壞的念頭，那就是徐意舟是故意的。
但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呂宣壓了下去，因爲如果徐意舟是故意的，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罪名坐實，事情可就鬧大了。
她纔剛摸到娛樂圈一個邊，怎麼能就這樣失之交臂呢？
不知道爲什麼，呂宣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她忽然抓住紅姐的手：“道具呢，道具有沒有出問題？”
攝像頭沒有問題，她也沒有推，那就是道具的問題了。
然後她很快就看到紅姐搖了搖頭：“道具都是完好無損的，只能說當時那個情況，你們在那個位置，正好是攝像機的死角。”
“死角”這兩個字就像一座大山從天而降，重重壓在呂宣心上。
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沉重過，所有東西都沒有問題，徐意舟還在昏迷，所有人都認爲是她做的。
現在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就只有徐意舟。
想到這，呂宣道：“紅姐，徐意舟醒了的話，消息會傳過來嗎？”
“當然會，你放心，醫院的消息只和這邊互通，只要徐意舟醒了，只要她可以替你作證，一切就都過去了。”
紅姐越來越心疼眼前這個孩子了，她帶了不少藝人，遇到過不少問題，類似事件也不在少數，其中蹊蹺紅姐心裏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
事到如今，只有防不勝防這四個字可以形容。
想着，紅姐抓住呂宣的手：“呂宣，你聽着，這件事只要你沒做，咱們就有翻身的機會，紅姐雖然能力不夠，但會盡力護着你的，把損失降到最低，知道了嗎？”
她的話裏透着別樣的意味，呂宣聽了出來，但此時此刻，她什麼其他的話都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