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宣的注意力只在蛋糕上面那個半米高的人偶上,應該是用蛋糕做的,穿着熟悉的黃袍,戴着皇冠,儼然是帝芩的角色。
“掌聲!”
伴隨着掌聲,餐車來到中央,難怪那時候他嚴詞拒絕她的蛋糕,說他自己會準備。
呂宣突然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金哲的生日,可日期的的確確沒錯,合着這孩子是把生日變成她的慶功宴來準備了。
“讓我們來採訪一下呂小姐,看到這個蛋糕你感動嗎?”
“不敢動,這一動就掉了吧。”嘴上這麼說,可臉上的欣喜卻掩蓋不住。一旁金哲走過來:“喜歡嗎?”
呂宣沒說話,徑直在男人臉上吧唧一口:“喜歡嗎?”
季司庭:“哇哦……”
楊墨適時遮住自家妹子的臉,楊小黎抓着他的手:“我早就看到了,放心,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楊深聞言看她一眼,示意老二把手拿開,然後就看到自家妹子低着頭嘟囔着:“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親一親很正常……”
所以這是想開了還是沒想開。
呂宣上上下下打量着蛋糕,想喫,可又捨不得破壞,兩難。
這時,季司庭道:“別擔心,我們有另一塊可以喫的。”說着拍拍手,侍者又推出一塊水果蛋糕,在季司庭的招呼下,人手一塊。
“來,讓我們一起慶祝金先生生日快樂,還有呂小姐殺青快樂!”
酒杯在半空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殷紅液體在燈光下搖曳,一首生日快樂歌后,衆人鼓起掌來,呂宣和金哲相視一笑,低頭給左欣欣發了段視頻。
“這個好喫!”楊小黎倏然睜大眼,下意識看向呂宣,“宣姐,這個味道好喫!”叉了一塊放到呂宣盤子裏,然後眨巴杏眸,“怎麼樣?”
呂宣嚐了嚐,眼前一亮,和楊小黎對視一眼,兩個人開始只吃那一層的蛋糕,沒多久就空了一大半。
衆人邊喫邊聊不亦樂乎,呂宣發現金哲一直和季司庭坐在一起,似乎刻意在躲楊小黎,她忍不住起身走過去,季司庭立刻識趣地走開。
呂宣一邊喫着蛋糕一邊問:“你還躲着她?”不等金哲開口,她繼續道,“安啦,我的轉移目標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假以時日,一定能讓這個小丫頭心服口服。”
別的不說,楊小黎還是很喫季司庭的顏的,又幾次三番問起後者新專輯的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專輯。
金哲淡淡看楊小黎一眼,道:“隨她,跟我沒什麼關係,今天她能來,也是楊深帶來的,我沒有邀請。”
是這樣嗎?
呂宣嚥下最後一口蛋糕,把禮物拿出來:“這是我送給你的,這是欣欣和江總的。”
兩個黑色絲絨盒,兩個灰白絲絨盒,金哲怔了怔,就聽呂宣催促:“快,趁他們沒注意趕緊打開看看,先看欣欣的。”
灰白絲絨盒裏分別放着情侶腕錶和情侶戒指,儼然是盛景珠寶出品。金哲只是看了眼就合上,然後視若珍寶地拿起黑色絲絨盒。
他還是對這個感興趣。
第一個盒子裏是枚胸針,周邊是烏黑髮亮的黑羽,中央鑲嵌一顆藍寶石,彷彿來自大海深處的珍寶。第二個盒子裏是一塊腕錶,比起情侶手錶的精緻,這塊腕錶完全是男士款,冰涼金屬錶盤裏指針下方雕刻着小小的“宣”字。
“怎麼樣?喜歡嗎?”這次輪到她問這個問題了。
金哲沒說話,徑直摘下手上的腕錶換上新的,還特地捲起袖子,一雙碧綠色眼眸滿是喜悅。
他說:“這是我收到的所有禮物裏,最喜歡的。”
呂宣立刻咧嘴笑起來:“那當然,也不看我挑了多久,就差自己上手設計了。”她也只是提了幾個建議,沒想到做出來這麼漂亮。
“還好你沒有親自設計。”
“你什麼意思?”呂宣瞬間瞪大眼,男人立刻舉起胸針:“這枚胸針好特別,宣,你的眼光真好。”敷衍式拍馬屁。
“算了,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勉強原諒你。”最終呂宣還是放下了拳頭,“一會有什麼安排?”
“樓上有影院,棋牌室,電競房……”
不等他說完,呂宣立刻比了個打住的手勢,語氣有些委屈:“我們不能出去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擔心外出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聽到這話,金哲眼前一亮。他其實很想帶呂宣出去玩,可總是有所顧忌。
呂宣打了個響指:“我們可以去比較遠的地方,反正這幾天我休息。”
氣溫回暖,爬山野營,一起看日出日落,一定很浪漫。
“不行,我答應紅姐不帶你做這些危險運動。”
“?”
呂宣睜大眼:“你什麼時候跟她成一丘之貉了?”而且她這麼大的人還能出事不成?
然而不管她怎麼說,金哲就是不同意,呂宣只好換其他的,奈何某人除了搖頭就是搖頭,一氣之下,呂宣把手機扔在沙發上:“那就不出去了,我們就在家待着好了,可憐我在劇組待了這麼久,連外面的空氣都沒有聞到過……”
她越說越可憐,下一刻想是要哭出來,金哲終於忍不住心軟了:“那就爬山,不野營,只爬山。”
“好,我先買裝備,裝備到了就出發。”呂宣立刻興奮起來,選擇了即日送達的服務選項,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了。
論演戲,在場的人誰能演過她?
看她這個樣子,金哲先是愣了一下,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侍者擡着設備來到客廳中央,季司庭立刻開始調試設備,而楊小黎好奇地湊了過去:“這是你的設備嗎?”
她看着吉他上雕刻着的蜻蜓,眼前一亮:“我知道這個!”
季司庭心中一緊,就聽前者繼續道:“這是你粉絲的稱呼,蠻好聽的。”
“多謝。”倒黴孩子心裏鬆了口氣,多謝你知道的不是另一個。
見楊小黎饒有興趣地盯着吉他,燈光下臉頰紅撲撲的,一雙杏眸圓圓的,好似森林裏的小鹿,澄澈無辜,無端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
“你會彈吉他嗎?”季司庭突然開口,楊小黎撇了撇嘴:“學過,但是手指會疼,我就放棄了。”
說話間,她甩了甩自己的手,女孩的手很好看,掌心有些肉肉的,手指卻纖細修長,食指中指戴着細銀戒指,襯得皮膚越發白皙。修剪圓潤的指甲塗着藕色指甲油,粉粉嫩嫩的,顯然不是適合撥動琴絃的手。
“女孩子的手應該來拿鮮花。”鬼使神差的,季司庭脫口而出。
楊小黎也愣了一下,她擡頭看着高出自己一頭的少年,下一刻笑得燦爛:“我也是這麼跟我媽說的,後來就沒有繼續學了。”她動作生疏地拿起吉他,“你會彈蟲兒飛嗎?”
蟲兒飛?
季司庭怔了怔,片刻才反應過來是首兒歌,當即點點頭:“會啊,我教你?”
“不,你彈我唱。”把吉他放回原位,楊小黎坐在主唱的位置上,握着話筒衝季司庭笑了笑,“怎麼樣?”
“好啊。”季司庭欣然答應,擡手讓旁邊等着的樂隊朋友上來,“準備了啊,蟲兒飛,都會嗎?”
其中一人答:“搖籃曲啊。”
楊小黎噗嗤笑出聲,季司庭笑罵一句:“少廢話,檢查設備準備開始。”
五分鐘後,悅耳的吉他聲響起,伴隨着其他樂器聲,悅耳的輕柔嗓音響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楊小黎平時說話的聲音十分清脆,可唱起歌來卻有股小奶音,尤其這首是兒歌,聽着更有感覺了。季司庭看着握着話筒的女生,燈光映照下來,女生粉嫩脣瓣一張一合,動聽音節從中發出,真的像是在哄孩子睡覺。
“他們兩個挺聊得來。”看着季司庭和楊小黎,江可楠突然開口,旁邊楊深勾了勾脣:“沒想到江小姐也會觀察這些。”他看了眼江可楠,“聽說江小姐說要開一個私人酒會,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榮幸參加?”
江可楠神色一頓:“你大概是聽錯了,我沒說過。”
真是不開哪壺提哪壺,江煜城買的酒櫃剛回來,她還準備多淘些酒放進去,比如韓家倉庫裏的酒,反正放着也是浪費。
這些她當然不能跟楊深說,萬一這人跟他搶酒呢。
“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耳朵不好使了。”楊深抿了口酒水,深邃眼眸落在自家妹妹身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跟着節拍一下一下敲擊着。
下一刻,他緩緩開口:“江小姐平時喜歡聽歌嗎?”
“很少,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喝酒。”
“巧了,我也是。”楊深微微一笑,舉起酒杯,“不過偶爾和朋友小酌幾杯也不錯,一個人久了容易麻木。”
麻木?
江可楠勾了勾脣:“很遺憾,這句話我不能認同。”
她最喜歡在湖邊長椅上喝酒,看着人羣來往,望着湖邊波光粼粼,清淨,愜意,沒有麻木。
最近天氣回暖,那裏的風景一定更漂亮了,是時候找個時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