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機智地選擇了電影頻道,播什麼看什麼,大不了再換,短時間不用操心這些事情。
一部武俠片播放着,呂宣暗戳戳瞄了眼芙蕾雅,後者已經開始泡茶,之前竟然沒有發現她帶了茶具過來。
等等!是不是有哪裏不對,這位夫人可從來沒有把什麼東西拿來過。
難道……她今晚要留下來?
這個猜測一冒出,呂宣只有一個念頭——她這不是提前過上婚後的婆媳生活了吧?
那這也太慘了。
想着,呂宣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阿姨今晚留宿?
茶几上的手機屏幕驀然亮起,金哲和芙蕾雅都看了過去,呂宣心中一緊,還好消息是保密的,只能看到【有一位聯繫人向您發送一條微信消息】。
芙蕾雅緩緩收回目光,金哲隨手拿起,看到內容後挑了挑眉,也沒看呂宣,直接輸入。
——可能性較大。
呂宣:“……”完犢子,那她豈不是要裝一個晚上?
雖然說睡一覺就過去了,可她睡也怕睡不踏實呀。
好在這會才過中午,芙蕾雅也沒明確說她要留下來。
一轉頭,發現金哲臉色有些發白,呂宣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沒事,頭有些疼。”男人放下雜誌,半合眸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我來。”呂宣二話不說來到他身後,“把手拿開。”男人照做。
“小王,快去叫醫生。”芙蕾雅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這一幕立刻看向小王,後者連忙出了門。
呂宣也沒阻止,她這套按摩手法雖然實驗有效,可怎麼着也不如醫生來一趟。
況且……金哲這病似乎並沒有好轉。
“呂小姐,醫生馬上就來了,我們還是等醫生過來看吧。”
“不用。”呂宣的手被男人按住,“繼續。”
芙蕾雅神色頓了頓,沒說話,呂宣心裏十分欣慰,看來還是有用的。
兒子的病情久久沒有進展,芙蕾雅也擔心的很,就站在旁邊看着,直到主治醫生出現。
這會,金哲的狀態好了許多,簡單檢查過後,醫生鬆了口氣:“只是正常的頭痛,按摩有助於減緩,如果有其他不舒服,記得及時通知。”
“好好好,對了醫生,上次聽說阿哲可以減藥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呂宣正要開口,就聽芙蕾雅問道。
醫生道:“下一個療程就可以。”
說着,他看了眼呂宣,“呂小姐,麻煩您跟我來一下。”
“好。”安慰的摸了摸某人的耳朵,呂宣正要出門,就看到芙蕾雅意味不明的目光。
完犢子,剛剛那一下被發現了?
不是吧,就那麼一下還用這種眼神。
呂宣趕緊跟着醫生出去了。
套房陷入安靜,芙蕾雅看了眼沙發上淡然若水的兒子:“阿哲……”
“如果是公司的事,無話可說,如果是宣的事,我也不會讓步。”男人嗓音溫潤清淡,卻不容置疑。
兩句話堵得芙蕾雅沒話說,她張了張嘴,只能轉移話題:“下個療程就可以減藥了,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出院了。”
“等你康復,媽媽就恢復你在公司的職位,到時候……”
“夫人覺得取消和恢復職位是兒戲嗎?”金哲的目光終於從電視機上移開,語氣淡淡,“公司上百名員工等着喫飯,上位者一旦做錯,就會導致不堪設想的後果,你……”
“好了,媽媽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你,你就跟媽媽說這些話嗎?”
金哲看了眼芙蕾雅進入次臥,眼底掠過一抹無奈,說不得打不得,這個世上難道沒人能拿得住她?
呂宣跟着醫生一路來到辦公室,裏面多加了辦公桌椅,正伏案寫東西的男人赫然是上次在季司庭俱樂部見面的皮克醫生。
看到呂宣,皮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說着,他看了眼主治醫生,後者笑了笑:“你們聊,我去查房。”
片刻,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呂宣有些按捺不住:“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呂小姐別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今天來的那位,是金先生的母親?”皮克轉了轉鋼筆,蓋上筆帽,神色微妙地開口。
“是。”
皮克抿抿脣:“既然如此,那就請呂小姐私底下跟夫人溝通溝通,病人情況特殊,切忌情緒過激,今天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雖然礙於某些原因,他不能直接跟金哲見面,但他跟主治醫生也複查過幾次,尤其是今天,母子倆雖然不說話,可茶几上的文件擺在那,誰都能想象到發生了什麼。
聞言,呂宣頓時有些頭大,她早就跟阿姨說過,可後者太倔強了,或者說太堅持自己的原則了。
頭腦一熱,估計就忘了別讓金哲情緒波動。
“我知道了。”既然醫生說不通,就只有她出手了。
“還有其它問題嗎?”
接下來,皮克又問了些關於飲食和其它方面的問題,呂宣雖然很少來,但也瞭如指掌,臨了,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帶病人出去散心,這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這不是感染性疾病,相反,出去走走還能改善心情。”
見呂宣神色微妙,皮克試探性道:“那位夫人反對?”
呂宣嘆口氣,點頭,原本這幾天她就想帶金哲出去玩,誰知道芙蕾雅橫插一腳,還有留宿的意向。
不知想到什麼,女人一雙狐狸眼亮了亮:“醫生,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皮克挑眉,道:“病人家屬也要遵醫囑,具體情況,我們會向夫人告知。”
“多謝多謝。”
如果芙蕾雅能聽醫生的話,那她就謝天謝地了。
心眼不壞,也知道爲兒子着想,怎麼母子倆就能處成這樣呢?
呂宣也不包庇金哲,關係發展成這樣,兩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最主要的,就是芙蕾雅的愛,用錯了方式。
回到病房,不知道爲什麼,呂宣總覺得氣壓低了不少,電視機裏傳來角色的笑聲,呂宣卻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芙蕾雅迫切想問呂宣,可最終還是沒動,倒是金哲,似是不經意間問:“過來坐吧,醫生怎麼說?”
“老生常談,注意飲食和休息,還有,壓力不要太大。”呂宣伸了個懶腰,感覺有些犯困,可還是忍着沒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