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黎愣了一下，來的時候怎麼沒說要試妝，她正要問，就聽到一邊的小萌拔高聲音：“怎麼還要試妝？來的時候不是說面試就可以了嗎？”
“二位可能誤會了，試妝也是面試的一部分。”摺扇解釋道，“我們這樣的面試比較特殊，所以希望二位能夠理解。”
“我……”
楊小黎緩緩開口，只是她剛說出一個字，對面的小蜻蜓就打斷了她：“我記得草莓醬在微博上沒有露臉，而且我們工作人員也跟你溝通好了，這一次試妝我們會尊重你的意願，請放心。”
“好，謝謝。”
楊小黎鬆了口氣，只要有這句話在，她就放心了，試妝就試妝，反正是對這次活動的尊重跟理解。
“好，帶她們兩個去化妝間吧。”
話音落下，小蜻蜓站起來：“摺扇會帶你們去化妝間，我們一會兒見。”
楊小黎剛站起來，就聽到小萌有些不甘心的開口：“我有問題。”
“你說。”摺扇道。
“瘋寶在遊戲裏沒有戴面具，爲什麼就因爲草莓醬不露臉，就允許她可以戴面具。”
聽到小萌開口，楊小黎心裏就有一些不安，果然，小萌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她下意識看向已經走到門口的小蜻蜓，後者停下腳步，淡淡道：“如果你有信心拿下這個角色，就不應該提出這個問題。”
小萌頓時閉上了嘴巴，小蜻蜓徑直離開了，摺扇這才解釋道：“二位都是我們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確定的候選人，相信二位身上一定有過人的本領，能被我們社長看重。”
頓了頓，摺扇又道：“其實瘋寶在遊戲裏，還有一套裝備是戴着鬼臉面具的，這次我們準備了兩套服裝，你們可以選擇一樣，也可以選擇不一樣。”
這番話，他是看着小萌說的，但楊小黎總覺得他們這樣準備是考慮到了自己的因素，不免有些感動。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摘下面具跟大家一起玩兒，但是楊小黎這個身份帶來的影響太大了，所以她還是順其自然選擇了戴面具的那一套服裝。
相比之下，小萌的表現欲是比較強的，她選了另一套部隊的特殊服裝，換好了衣服，就要開始化妝了。
看着面對自己有些尷尬的化妝師，楊小黎笑了笑：“我自己來吧。”
“啊這……要不我給你打下手吧，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的樣貌透露出去的。”
“不用了，謝謝，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化妝師只好離開了，外面有幾個工作人員在閒聊，看到他出來忍不住湊過來：“怎麼樣？有沒有看到她的臉？”
“沒有，她要自己化妝。”化妝師搖了搖頭，“碰到過不願意被人看到臉的coser，但是還沒有遇見過這種。”
“害，可能是人家真的不願意被人看吧。”
有人安慰他，化妝師騙了撇嘴：“又不是什麼大明星，有什麼不能給人看的。”
“行了行了，你就讓她自己搗鼓吧，過不過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另一邊，季司庭在自己的休息室打遊戲，穿着女裝的他一腳踩在椅子上，妥妥的漢子姿勢。
有人推門而入，季司庭趕緊坐端正，看到來人是摺扇，他才鬆了一口氣：“你這個人，進門能不能先敲門？”
“放心吧，我都習慣你這樣子了。”摺扇沒好氣，也有些不顧形象的坐在沙發上，“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季司庭頭也不擡。
“當然是那兩個小姑娘啊。”摺扇道，“我看那個草莓，對瘋寶的瞭解挺透徹的，可是小萌可以不用遮臉。”
聽到這話，季司庭挑了挑眉：“出角色跟遮不遮臉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拜託，你還不清楚嗎？”說着，摺扇扒拉了一下茶几上的面紗，“要是沒有關係，你今天爲什麼要出這個角色？不就因爲她帶着面紗嗎？”
“……”季司庭突然沒有話反駁了。
叫他不想搭理人，摺扇話鋒一轉：“對了，你不是說今天來面試的兩個人裏面，有一個認識黎小明嗎？是誰？”
“你把她拉進羣聊，跟她聊了那麼多，居然還不知道誰是？”季司庭大大翻了個白眼。
是的，沒錯，摺扇就是當初把黎小明拉進微信羣的那個隊員，他既是動漫社的副社長，也是電競社的二把手。
“絕對不是那個小萌，如果是她的話，我現在就從這跳下去。”摺扇指了指窗口。
季司庭輕哼一聲：“還算有腦子。”
“真的是那個草莓醬啊。”摺扇微微睜大眼睛，“臥槽，沒看出來啊，兄弟，你僞裝的這麼好，你沒有看到那個小萌問問題的時候，都快要把草莓醬看出個窟窿來了，你居然能忍得住？”
“妙啊，兄弟！”摺扇豎起大拇指，“我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明辨是非，我還以爲你喜歡那個草莓醬呢，每天陪人家打遊戲，跟人家聊天。”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季司庭不耐煩地看他一眼，“我的遊戲思路都要被你打斷了。”
“在玩什麼？在玩瘋寶嗎？”
看着摺扇意味深長的笑容，季司庭終於忍不住，給了他一拳：“你快滾吧，我求求你了。”
“別啊，他們在那邊試妝呢，馬上就好了，一會兒過去看看？”
“去，當然要去，不過不是現在。”
看着季司庭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悶頭打遊戲的樣子，摺扇撓了撓頭：“兄弟，你再這樣我跟你說，好不容易得來的遊戲情緣都要跑了。”
“急什麼，她們試妝不得一兩個小時。”
“可別這麼說，草莓自己化妝，把化妝師都趕到外面了。”
聽到這話，季司庭愣了一下：“我們不是跟化妝師說過了嗎？也簽了保證書，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對啊，可就是這樣，你的草莓還是執意要自己動手。”
季司庭想了想，道：“尊重她的想法。”
“這就是你的答案？”摺扇微微睜大眼睛，“哥們兒，你知道我剛剛過來，聽了多少人在說草莓醬嗎？”
他掰着手指頭：“她要是玩洛麗塔，ok，戴不戴面具，露不露臉跟我們都沒有關係，她要是出帶面具的瘋寶，好，這個我們也可以接受，但是主辦方那邊給的方案裏，瘋寶是穿着特殊部隊的軍裝的，她露臉了。”
說到這，他直直看着季司庭：“所以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這一趟，你就不應該讓她來。”
“主辦方也只是提供了策劃案，萬一草莓的試妝更符合他們的要求呢？”終於打完了這一局遊戲，季司庭放下手機，整個人靠在沙發上。
“拜託，臉是門面，眼睛是窗戶，難道你還想爲了她去跟主辦方溝通？”摺扇有些頭疼，“還說什麼不會濫用職權，你這都已經明擺着了。”
“那你說，你覺得那個小萌合適嗎？”
看到季司庭一臉正經，摺扇語塞，說實話，他對小萌的印象只是停留於她的外形條件，比較適合瘋寶。
而對於草莓醬，她的一舉一動包括言行，確實很貼合瘋寶這個角色，唯一的缺點就是不露臉。
季司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知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到工作人員跟我說什麼嗎？”
“什麼？”
“小萌在休息室裏三番四次的挑釁草莓，而在工作人員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又變成了一個乖乖女。”
聽到這話，摺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哇哦，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有兩副面孔呢！”
“雖然這次只是臨時邀請助力，但活動結束我們會有采訪，萬一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影響的是我們整個社團。”
“那萬一試妝出來，小萌比草莓更合適呢？”
“船到橋頭自然直。”
兩個人說話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蜻蜓姐，摺扇哥，瘋寶試妝結束了。”
“好，我們馬上過來。”
季司庭這才戴上面紗，跟在摺扇後面。
另一邊，楊小黎給自己化好妝，又戴上面具，纔出了化妝間：“老師，麻煩幫我看一下造型有沒有什麼問題。”
“好的。”坐在角落的造型師連忙走過來，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
“謝謝。”
瘋寶的面具比楊小黎之前戴的面具要小一些，但也足夠遮住上半張臉，只是還有一點，楊小黎比較擔心。
那就是瘋寶的面具不太緊貼，如果碰撞一下，都有可能把面具撞掉。
這時，小萌也從化妝間走了出來，她穿着特殊部隊的軍裝，銀灰和深紫色組成的戰甲，勾勒出她的身材，臉上搭配着哥特風的妝容，活脫脫就是叛逆期的瘋寶。
楊小黎身上戴着面具的這套，是瘋寶被國家收編入隊時，她自己穿的那一套，臉上戴着面具一扶鬆鬆垮垮，但如果仔細看的話，胳膊，手腕，腰以及腿部，都綁着一些口袋，那裏面都是些利器。
“你的面具有些鬆了。”
小萌突然開口，楊小黎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的手已經接觸到了自己的面具，她猛地向後，臉上面具突然脫離，楊小黎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臉。
小萌這一手誰也沒有想到，但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楊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