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一卷 一劍凌塵起 第一百章 閒來謫仙醉一場
    初陽照過山巔,整個雲江城重又陷入一片繁鬧盛景。

    魔域崩毀,魔城再沒有往日光輝,而這依靠魔域而盛的雲江城,又會在多久邁向落寞,尚不得而知。

    醉仙居如往日紅火,薈萃珍饈佳餚,招待四海朋賓。

    吳情倒是待不住,拉着江凡去醉仙居做了個夥計。一者能夠賺些錢財,二來爲十日後的賭局做準備。

    自酒樓之內,吳情與江凡才打探清楚,這場賭局雖是小衆,卻也驚世。

    這五域當中,文人雅士皆好琴棋書畫四樣,四樣中出有四絕,分別是那東方海閣的聲動梁塵高天逸;逸仙書院的方圓國手歸海微生;稷下學宮的筆下乾坤雲驚龍;半山寺的聖手丹青觀濤和尚。

    說此四絕,無人可出其右。

    但那極北之地,有三雄世家,其中步家出一女子,名喚步非煙,學得一手好琴藝,俱傳其令數位琴道大家歎服。

    在這世間,名頭越傳越響,故而有人言稱,步非煙琴藝可與高天逸一較高下。

    既有此言,便令人心生好奇,亟待驗證。因此有大乾王朝夜家少主夜輕寒做局,邀步非煙與高天逸來此雲江城醉仙樓,一較琴藝,圓了衆人所望。

    迴廊上,江凡對吳情道:“據傳言,那步非煙是步家家主步風塵長女,生的傾國傾城,不少世家大族,宗門翹楚,皆想要求其歡心,所以這次,當有不少年輕一輩的強者到此。”

    吳情道:“我倒是對他們沒有興趣,只盼這步非煙肯出手相救,只要能幫二哥解毒,哪怕讓我今生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江凡聞言,心中頗爲感動,道:“放心吧,一定會的!”

    ……

    十日光景,亦悄然而逝。

    早在前三日時,醉仙居便暫時關門,打掃庭廚,以待衆家修士。

    葉凌現在身家雄厚,便打算用靈石在二樓包下一處雅間,一觀此局。

    誰知那醉仙居管事,錦衣老者張濟北道:“早在數月前,得知消息的各宗門世家子弟,便將醉仙居的客房盡數包下,根本沒有地方。”

    葉凌聽了,苦笑一聲,這倒是萬人空巷,但不知是何壯景。

    不過張濟北心地善良,得知葉凌之事,便令人將二樓處,自己的那間房打掃出來,讓葉凌暫住。

    吳情與江凡千恩萬謝,不知該如何報答。

    張濟北笑道:“老夫做了一輩子酒樓管事,就悟出八個字來‘待人謙和,與人爲善’,你們用不着多謝,趕緊忙去吧!”

    這幾天,叢中笑依舊每日到此飲酒,喝的爛醉如泥。

    醉仙居掌櫃亦是修士,但行蹤飄渺不定,少回此地,醉仙居一切事宜,全憑張濟北定奪。

    他離開時曾留言:“叢中笑之事,莫要對管,討酒便給,莫要收錢!”

    因此,每日張濟北都要親自給叢中笑打上一葫蘆謫仙醉,並不收錢。

    叢中笑自是沒錢給,每日蹲在一樓大廳的角落處,獨自飲酒,每飲必醉。喝完後,徑自回家睡覺,待明日再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酒樓夥計換過一茬又一茬,只有這酒樓,謫仙醉,張濟北,叢中笑不曾離開。

    那日無事,葉凌亦要了一罈謫仙醉來嘗,花費一塊中品靈石,價格不菲,倒是平常人難以享受。

    打開壇來,酒香四溢,濃厚甘醇,未嘗其味,先聞其香,便已然醉上三分。

    入口之後,便淌舌齒,暗自留香。而後涌入喉頭,辣氣驟起;流進食管,奔涌不息,最後化入胃壁,心脾俱暖。

    一口飲下,如置身雲靄之間,飄然神仙之態,攬觀世間百態,超越歲月長河。果有世間未聞之奇美,天宮謫仙亦癡醉。

    葉凌忍不住連喝一罈,卻不想謫仙尚且沉醉,更何況凡夫俗子。

    於是,他立馬醉倒過去,一夜過後方纔醒來。

    醒來時,就見白無御坐在一旁,沒好氣的道:“大師兄,你買了好酒喝卻不告訴我!”

    葉凌聞言微微一笑,又取了一塊靈石,交給他道:“你去向張老伯再要一罈,這回咱們兩個一起喝!”

    白無御興高采烈出門去,不多時抱着酒罈回來,還跟着吳情與江凡。

    “好啊!”江凡笑道:“你們兩個喝酒,卻不叫上我們,太不夠兄弟了!”

    葉凌亦笑道:“既然都來了,咱們暢飲一番!”

    吳情拿碗來,擺在桌上道:“張老伯說了,這酒醉勁兒大,咱們四個人喝這一罈纔算合適。”

    白無御邊倒酒邊說:“咱們四個喝酒,沒叫上老酒鬼,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老酒鬼自然就是指得酒中仙叢中笑了。

    誰料江凡擺擺手道:“他每天都要喝一罈子謫仙醉,又不用花錢,咱們可別分給他,來來來,先乾一碗!”

    “來!”

    一碗下肚,葉凌出言問道:“這幾日我在屋中養傷,但不知外面如何了?”

    吳情道:“這幾天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宗門世家子弟,看上去修爲精深,來頭不小啊!”

    江凡接口道:“我聽張老伯說,這些來的人裏,有什麼玉軒宮、太乙道門、覓仙宗……好像還有你們問天宗的人,你們不去看看嗎?”

    葉凌三人相視苦笑,問天宗內,除去一個行蹤不定,深不可測的虛寞塵,其他人非是朋友,倒多仇敵。

    不過又是一次英傑匯聚,葉凌倒是來了興致,對白無御道:“明日你陪我在這屋外看看,是何壯景!”

    ……

    翌日清晨,張濟北早早起來招呼夥計們打掃庭院,甚至叫江凡把叢中笑帶來,先灌醉了丟到葉凌房中,以免他待會兒隨意亂跑。

    葉凌現在半邊身子不能隨意動彈,白無御便從外面買來一輛四輪車,將其放在車上,推出房門,在遊廊邊觀瞧。

    不多時,自門口,一道身影邁步而入,身穿紅袍,相貌堂堂,火氣四溢。

    葉凌倒是認得,正是那清霖城中,與之起過沖突的古家少主古天陽。

    古天陽一到,張濟北立馬迎上去,引他去到三樓一處包間裏暫歇。

    過片刻,又是兩個儒生邁步而來,風度翩翩,氣質出塵。

    此二人葉凌也見過,乃是稷下學宮的孫道賢與閆顧行,清霖城外,妖聖大墓中,俱有過一面之緣。

    二人並肩去了五樓的一處房間裏。

    未多時,又一年輕俊美的和尚入得門來,卻是那六道佛堂念心和尚。

    念心一到,樓上便傳來譏笑之聲:“念心,你倒是六根不淨,貪念紅塵,莫不是也愛那傾國之色,到此地尋春?”

    念心和尚笑了笑,口唸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爲好友相邀,到此地一聞絕世佳音,如何先被污言穢語髒了耳朵,倒是遇了小人!”

    “你混賬!”

    “哈哈哈,”自四樓的一間房中,走出一名道士,笑道:“念心師傅受我相邀,爾等也敢譏諷?念心師傅,莫要理會此等鼠輩,還請上樓一敘!”

    念心和尚飛身上樓,隨那道士進了房中。

    “這和尚戾氣太重,倒像是慧明和尚的弟子!”

    叢中笑不知何時走出房來,坐在葉凌身邊的地上。

    白無御驚呼道:“老酒鬼,你不是喝醉了嗎?”

    “就憑這幾壇酒,也想把我灌醉?”叢中笑撇嘴道:“老夫可是酒中仙!”

    “老不羞,哪有自己管自己叫神仙的?”

    “哈哈哈,”叢中笑道:“到此的這些小子們,哪個把自己當作凡人了?說仙倒是仙,裝仙非是仙。是仙不是仙,無仙卻有仙啊!”

    白無御搖搖頭道:“醉話,都是醉話,看來這酒還是沒醒!”

    說話間,門前又來一黑衣男子,長髮飄逸,相貌俊秀,倒有驚世之姿。

    張濟北趕忙上前拱手道:“夜公子,原是您到了!”

    那人點點頭,問道:“有勞張管事,事情準備的如何?”

    “萬事俱備,只待貴客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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