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微微笑起,女的漸漸臉紅,一切都是那麼突如其來,卻又開始順其自然。
正是:“
鳥啼處處競相鳴,落花不聞流水聲。
道是庭前幡不動,亦非千里送清風。”
葉凌笑着道:“你別這麼看着我,難不成你不認識我了嗎?”
陸離上前一步,道:“纔多久沒見,你就變成這個樣子,差點就讓我認不出來了!”
說完,陸離嫣然一笑,低下頭去,令葉凌看的呆了。
陸離低頭看到葉凌一身衣衫破碎,腳上的鞋子也因一直奔逃,破的七零八落,原本的白襪子也成了黑色,十分狼狽。
她趕忙擡起頭,關切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葉凌微微一笑,道:“這樣有什麼不好,若不是弄成這樣,我還見不到你呢!”
“貧嘴!”
兩人注視着彼此,親切之感溢於言表。
一旁雷鳴滿是疑問,正要出言,卻被之後趕來的吳情和白無御該捂住嘴,發不出半點聲響。
葉凌上前一步,感受到陸離身上的陰寒之氣,便道:“你如今修爲更高了,身上的陰寒道力更甚……不冷嗎?”
陸離聞言撲哧一笑:“我這是自身修爲所至。倒是你,衣服破成這樣。每次見你,都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冷不冷?”
“我纔不冷,不信你摸!”說着話,葉凌把手伸出來,道:“我的手心可暖了!”
陸離臉上微微泛紅,一雙小手在身前幾番猶豫,也沒有往前伸出多遠。
葉凌卻趁機一把將她的手攥握住,陰寒之中,陣陣暖意自掌心傳來,直達心底,令他再也不肯放開。
陸離也沉醉當中,漸漸依偎到葉凌身上,柔聲發問:“這三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葉凌點點頭:“總是在想。”
陸離笑着,旋又撅起嘴來,道:“那次分別之後,我便後悔了。不該讓你離開,應該把你拉到銜月閣,一直陪着我。你說,你肯不肯?”
葉凌笑了,握着陸離的手又緊了緊:“你若現在問我,我一萬個肯!”
陸離笑的開心,心裏盤算了一番,道:“你師父那時候對我說,三年以後纔會讓你來找我,現在算來,提前了兩個月。”
葉凌聞此言,陷入沉思。他成爲修士已經三年,這期間發生過如此多的事情,每件事都刻印在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看到葉凌不說話,陸離便出言問道:“喂!你在想什麼呢?”
葉凌收斂心神,看着陸離道:“我在想着你啊!這三年來,就數今天最開心,因爲看到了你!”
陸離倚靠在葉凌胸膛:“我也一樣!”
葉凌只感到此刻他便是最幸福的人,之前那些不如意之事,彷彿立時便煙消雲散。
一旁邊,雷鳴與吳情、白無御三人不敢去打擾兩人,躲在一旁悄悄觀看。
雷鳴小聲問道:“這是……葉凌的道侶?”
吳情捂着已經淚流成河的眼睛,萬分感動:“他們終於見面了……二哥的幸福啊……”
白無御很認真的閉眼思索:“大師兄果然就是大師兄,三年前就安排好自己的終身大事,看來我還有的學啊!”
陸離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巧她將洛寒江贈予的冰劍拿出來,被葉凌感覺到
“這是什麼?”
葉凌感到這冰劍當中,一股寒冰劍意留存,正是洛寒江無疑。
陸離便將前事告知,並有些擔憂道:“那個人修爲很深,你和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放心吧”葉凌笑了笑:“百莽森林那個血色石殿更加兇險,我也全身而退了,這次也沒問題!”
葉凌將冰劍拿在手中,其中寒冰劍意指名方向,應該是朝着洛寒江所在。
照常理說,洛寒江有辦法出離藏屍嶺,此刻已經身在嶺外,只要跟隨冰劍指引,便能離開!
陸離聽了,分外高興,一下跳到葉凌後背上,笑着道:“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要揹着我出去!”
葉凌點點頭,笑道:“我的仙子大人,我們這就出發了!”
“出發!”
二人在前面走的很慢,似乎在享受這別後重逢的時光。
後邊吳情和白無御聽了雷鳴講述前因後果,這才明白他爲何與葉凌在一起。
既然恩怨已了,兩人又冰釋前嫌,自然是皆大歡喜。
緩步向前,陸離與葉凌歡顏笑語,走出了藏屍嶺……
嶺外,各大宗門的人陸續迴歸,有人身死,有人倖存,有人歡喜,有人哀傷。人世百態,各不相同,仙道殘酷,可見一斑。
銜月閣大能稀少,因此地位不高,在一衆仙道宗門之間並不起眼。
但此刻,幾位盈衝境修爲的老者聚在一處,臉上盡是陰鬱之色。
“陸離爲什麼要跑進藏屍嶺?”一白鬚老道沉聲道:“此間事情已然告一段落,究竟爲何?”
又一中年道人出言道:“陸離身有重任,絕不能出半點差錯!祝師姐,你是她師父,你說該如何是好?”
一旁站着一位黑衣老嫗,微微駝背,手中拄着跟青木柺杖,臉上皺紋泛起,顯露春秋。
此人便是陸離的恩師,銜月閣長老祝音。
祝音方纔一時不察,令陸離跑進藏屍嶺中,此刻卻是無計可施,只好道:“如此看來,只有老婆子走一趟,將姑娘給帶回來了!”
正說話間,身背後的遠空之上,祥光普照,仙樂飄飄,一衆俊男秀女站立雲端,各持樂器仙寶,好似天仙臨凡。
衆人之間,簇擁一輛華貴道輦,神鳥牽拉。車門大開,一面蒙白紗的女子緩步走下來,一舉一動,盡顯高貴。
若葉凌在此,便能一眼認出,這些人便是當初天照城外蠱惑人心的聖靈教!
一衆俊男秀女齊聲高呼聖號:“悠悠聖靈,濟世普明。設天造地,萬物成形。無上妙法,恩賜傳承。除我憂患,救我衆生。”
在場的盡是仙道宗門中人,自然不會同凡俗百姓一般,受此蠱惑。一些見多識廣的更知曉他們的來歷。
白紗女子目光掃過,落在銜月閣衆人身上。隨後微一招手,便有一白衣男子腳踏祥雲,飛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