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一百六十五章 病弱南嶽話實情
    傾安城,如尋常一般繁榮,似乎並不知道太嶽城發生的一切。

    王府大堂裏,逍遙王百里千山坐於王座之上,面前虛空顯化景象,正是太嶽城外的一切。

    百里千山見百里龍騰先傷慧明,後退汪悟元,微微一驚道:“他果然到了這一步。”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身影突然現在他面前,臉幾乎貼了上去。百里千山下意識的閃過一旁,定睛觀瞧,竟是那糊塗王爺百里太造。

    百里太造嘿嘿笑着,看那半空中的畫面,道:“原來在這裏也能看大戲啊!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百里千山不言,看向大堂門口,只見太后高翠風緩步走進來,手中龍頭柺杖輕輕觸着地面,聲音在大廳裏迴盪。

    “拜見太后!”百里千山躬身施禮。

    “平身吧!”高翠風一擺手,問道:“我那孫兒何在?”

    百里千山遲疑片刻,言道:“太后請隨我來。”

    說着,百里千山領着高翠風與百里太造來到後堂,兩俱水晶棺材擺放在前,裏邊只剩下灰燼。

    高翠風見了,淚水輕輕落下,身子顫抖着向前,抓着棺材邊,道:“如此心狠,便是一具全屍,也留不下嗎?”

    百里千山嘆息一聲,道:“是罪臣無能,沒保護好太子與太子妃的遺體,請太后治罪。”

    高翠風舒了幾口氣,緩緩道:“這就是帝王家,經此一役,我大乾皇室,還能留下幾人?”

    百里千山道:“太后請節哀。”

    高翠風慢慢轉過身,看着百里千山,道:“逍遙王,我知你無意皇權,一心明哲保身。可是這次,你太讓哀家失望了!”

    百里千山趕緊請罪道:“罪臣無能,請太后責罰!”

    “事已至此,責你何益?”高翠風冷聲道:“是哪位皇子做的此事?”

    百里千山聞言,心思急轉直下,言道:“是六皇子。”

    “瀚然麼,”高翠風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的道:“天要亡我大乾嗎?”

    百里千山聞言,說道:“太后,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太后還是多想想活着的人,不知道幾位皇子的安危……”

    高翠風坐下來,擺擺手道:“我老了,朝廷的事情我已經操不來心。皇上要做什麼,皇子們要做什麼,由他們去吧。哀家只能在這裏看着,看着。”

    …………

    太嶽城中,二皇子府上。百里清風重又擺上棋盤,與宋拯對弈。不過宋拯棋藝不精,已經連輸兩盤,這第三盤到了中局,也顯露了敗像。

    一旁的朱萬全在躺椅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季長風盤膝在側,擦着自己的寶劍。亞相左逢源立於中庭,目光穿透雲霧,望着百里龍騰。

    二皇子府上有大陣保護,他們又都有修爲,這纔沒有被百里龍騰的道勢所傷。不過府裏普通的下人,卻都盡數慘死。

    他們看在眼中,卻無能爲力。

    未多時,就見百里清風微微擡頭,隨後大手一揮,大陣開了一個缺口,走進來三個人,正是百里澍澤,百里皓月與司禮監太監陳珪。

    百里皓月一臉沉靜,她的心思從來不在朝政,更不在塵世,因此並沒有生出半點波瀾。

    陳珪此刻心中忐忑,自百里皓月與百里澍澤從傾安城回來以後,便被百里龍騰下令軟禁在皇宮內,而負責看管他們的正是陳珪。陳珪自知眼下不是奉公不阿的時候,便私自放了二人,並跟隨着他們來到了百里清風的府上。

    百里澍澤此刻臉色慘白,他從皇宮一路而來,已經看到太嶽城的慘象,問百里清風道:“二哥,父皇他到底要做什麼!”

    百里清風神色如常,不悲不喜地道:“父皇的心思,豈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百里澍澤恨聲道:“太嶽城的人,幾乎死光了!”

    百里清風卻不以爲意的道:“整個人間,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

    太師府的一片狼藉當中,左相周擎盤膝在地,恢復着傷勢。陳長纓以自身道力護着梁昱,不受外界道勢的影響。

    梁敬一負手而立,望着百里龍騰。

    陳長纓言道:“百里龍騰就要渡劫,難道三教強者,就是來看戲的嗎?”

    “他們都低估了百里龍騰,”梁敬一收回目光,言道:“隨手擊傷慧明和尚,他們已經怕了。還要等着太元道宗與大雷音寺到了纔行!”

    “你梁家要做什麼?”

    梁敬一道:“百里龍騰孤立無援,他擋得住一方,卻擋不住另一方。既然這天象混亂不堪,那老夫就去幫忙正過來吧!”

    話音剛落,梁敬一踏空而去,直奔欽天監的方向。

    可那梁敬一剛走,陳長纓長劍出鞘,劍刃指向周擎:“當年就是你周擎一言,梁昱纔會進宮!”

    周擎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刃,哈哈一笑,道:“你陳長纓果然是個懦夫。事到如今,也只敢對我這個重傷之人揮劍!”

    陳長纓不答,上前一步:“如果這就是你的遺言,那我不會記得。”

    “不要……”陳長纓身背後,梁昱哭着搖頭:“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周擎笑道:“你以爲的仇人,是你真正的仇人嗎?就算沒有我那一言,恩師也會送女入宮,聖上亦要納她爲妃,你我都阻止不了!”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掠過,周擎的人頭滾落下來,血流如注。無頭的身子緩緩倒地,漸漸沒有了生機。

    陳長纓收件入鞘,冷聲道:“我的仇恨,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脫不了干係!”

    轉過頭,看着滿臉淚水,驚恐望着自己的梁昱,陳長纓微微一笑,道:“我會將拆散我們的人,一一回報!”

    梁昱搖着頭:“不,你不是我認識的陳長纓!”

    “也許吧,”陳長纓嘆息一聲:“我也快不認識我自己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喜歡上了殺人。”

    看着白衣勝雪,與記憶中完全一樣的陳長纓,梁昱不禁心中泛起寒意,連連後退。只在這一劍之間,二人似乎已經有了再也無法填滿的溝壑。

    陳長纓上前道:“離開太嶽城,才能活下去!現在百里龍騰無暇他顧,我們可以一起離開了。”

    梁昱神色落寞道:“我只想去看看我的孩子,哪怕只是最後一面。”

    陳長纓心頭一震,目光中似乎帶着些許的寒意……

    …………

    梁州乾軍大營——

    李靖馳與曲義立於雲端之上,神識遠眺太嶽城。他們早感受到天地間的變化,不過距離太過遙遠,無法知道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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