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寞塵反倒是成了無奈陪伴的那個,眼看着孟沛然皺着眉頭將杯中酒飲盡,虛寞塵言道:“師弟,我早說過了,你既然不喜飲酒,便無需勉強。我輩修道,求個逍遙,活個自在,你何必要如此難爲自己呢?”
孟沛然擺擺手,笑着道:“能陪師兄喝酒,那是我的福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談什麼難爲不難爲的?來,師兄,再來一杯!”
虛寞塵沒給他倒酒,靜默着不出言。
孟沛然見他這幅樣子,心中頓時生出一點火氣,便道:“師兄,莫非你不願與我同飲?難道這酒,你就只能找太虛峯上的師徒一起喝?”
虛寞塵見他如此說,無奈一笑道:“師弟說的是什麼話?我只是願嘗太虛峯的醉雲釀罷了,師弟何必在意。”
孟沛然注視着虛寞塵良久,不知是不是醉了,突然道:“那太虛峯的師徒,應該是閉關了吧?昨夜師兄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返,看來是沒有喝到你心心念唸的醉雲釀吧?”
虛寞塵面不改色,輕輕敲着面前的酒罈:“你還知道什麼?”
孟沛然慘笑着道:“我還知道,師兄除了太虛峯,從來沒有去過其它七峯,我數次邀師兄到我那山洞一敘,師兄可從來沒有賞過臉啊!”
虛寞塵默然不語,仰頭灌了一口酒,隨後將酒罈子丟到一邊去,淡淡的道:“這酒,這是無味。”
虛寞塵並未出言,等孟沛然離開了,他才長嘆一口氣,自語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卻說孟沛然出了天玄峯,正往源水峯而去,突然半路上遇到一個身影,正是藍恭月。
藍恭月見他滿身酒氣,喝個爛醉,衣着不整的樣子,不禁皺眉道:“我可從沒見過你這般模樣,整日喝個爛醉如泥,哪裏還像個修道之人,倒成了潑皮懶漢。”
孟沛然伸着手,笑道:“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借酒消愁,再不愁!”
藍恭月無奈的搖搖頭:“醉酒若能解千愁,世上何來百般憂?你若是有心,自去告訴虛師兄,何苦這麼作踐自己,把個道心毀了,可就萬事皆休矣!”
聽着藍恭月的話,孟沛然默然了良久,好似酒醒了一般,挺直了腰桿,望着月色言道:“我只恨不是青玉峯弟子,這世上皆說作男兒萬般好,我寧願讓給她們。我空有這副男兒身,又有什麼用?”
說着話,孟沛然慢慢挪着步子,往源水峯走,嘴裏還不停唸叨着:“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眼望着孟沛然失魂落魄的離去,藍恭月神色複雜,似乎多了幾分憐憫,不過下一秒,她眼望着太虛峯的方向,眼底卻又多了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