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五十二章 喜堂凝眸如初見
    歪詞曰:“

    淚語仙台上。

    念曾經,蟥銖連璧,眸前盪漾。

    難得從遊風流醉,偏把心思偷葬。

    添惆悵、情關疊嶂。

    若論雌雄渾不辯,世所謗、豈做朱陳想。

    怕只怕,罵如浪。

    夙生緣似今生遇。

    最難忘、置酒成狂,小酌茶釀。

    今日同君結紅妝,婉轉花燭喜唱。

    只需做,夫妻模樣。

    未了洞房喧笑事,又何妨、恰此生忻望。

    來世再,相依傍。”

    剮仙台上,孟沛然雙眸淚落,直滴在臺前,打溼了地面。

    虛寞塵緩步走到他身前,用手輕輕擦着他的眼角,柔聲道:“若是將臉哭花了,還如何做得新娘?”

    “師……師兄……”

    “莫叫我師兄,今日你我便要結成夫妻了,沛然。”

    “可我是……我是男兒身……”

    “我要娶你,何論男兒身還是女兒身,只要是你,便夠了。”

    虛寞塵站起身,面對着虛空之上衆仙家,高聲道:“我虛寞塵今日,要娶孟沛然爲妻,日月可鑑,天地共證!”

    聲音遠播萬里,久久迴盪,不知有多少行人,多少百姓仰頭尋找,是哪一對璧人要成雙。

    隨着虛寞塵話音落下,自人羣當中走出數人,正是問天宗各峯的弟子,爲首的乃是藍恭月,韓千青,蘇以山,楚凡陽,雷鳴。

    雷鳴笑着吩咐道:“就在這剮仙台上,爲二人佈置禮堂!”

    “正是!”

    衆人滿臉歡笑着懸彩掛紅,置桌點燭。原來殺氣凜然的剮仙台,此刻卻是平添了許多喜慶祥和。

    藍恭月走到孟沛然面前,一掌拍斷他身上的枷鎖,道:“新人帶刑具不詳!”

    說着話,她又從儲物道器中取出來胭脂首飾之物,笑着對身後兩名女弟子道:“咱們要把新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

    “師姐說的正是。”

    “我們來幫忙換嫁衣!”

    二人取出一件大紅嫁衣,上前來給孟沛然穿戴,藍恭月也在旁整理他的裝束。一時間剮仙台上忙忙碌碌,喜慶非常。

    “哈哈哈哈!”潘玉霖笑道:“問天宗真是有趣,大喜之日,怎能沒有喜樂?天音閣弟子何在?”

    聞聽潘玉霖召喚,十幾個天音閣弟子湊過來道:“師兄,喚我等何事?”

    潘玉霖道:“今日有新人成禮,隨我去奏吉樂相祝!”

    葉凌不知潘玉霖在天音閣種地位超然,又一向待人真誠和善,因此多得閣中弟子敬仰,此時發話,並無不從。

    於是,衆弟子隨着潘玉霖來在臺邊,笙管笛簫,鼓號鑼琴一起奏出,仙樂飄飄入雲,正成歡喜之音。

    葉凌也自虛空落下,虛寞塵看他一眼,微一思索,瞭然點頭。葉凌也衝他微微額首,一步上前,兩臂運萬鈞之力,將那刑臺之上的閘刀推下剮仙台,接着仗劍面對五位紅衣行刑官:“若來相慶便留下,若還要用刑,我可相陪。”

    五人思索片刻,便起身離去。他們還鬧不清是怎麼回事,只好趕緊離開。

    這邊熱鬧,可虛空之上的衆仙家已經是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世有數萬載,可曾聽說有兩男子成婚之事?”

    “古有安陵龍陽之好,近有漢哀董賢之事,豈能說沒有?”

    “那不過是帝王漁色,卻也不見迎娶行禮,我等修士求仙悟道,豈不知陰陽相合之理?此事斷不可行!”

    “不錯!他二人在我衆仙面前,如此寡廉鮮恥,我看就應當將他們一齊上刑懲治!”

    “對!將他們一齊懲治!”

    不知爲何,原本來在議論的衆人,突然變得口調一致,好似有深仇大恨,欲將二人除之而後快。

    凌太清更是咬牙切齒,對段山海等人道:“如此行事,我等顏面何存?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成了天下笑柄?男子結合,陰陽失序,到時候便是妖族與魔族,也將笑話我人族出此惡事!”

    晴不棄皺眉不語,李淳元喝道:“若是我教弟子敢行此事,按教規必要將他們二人打的魂飛魄散!”

    段山海嘆息一聲,問顧寧遠道:“顧宗主,你看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

    顧寧遠低着頭看向剮仙台,宗門弟子一個個笑容洋溢,令他心如刀絞。他略一沉吟,冷聲問道:“人之將死,段宮主難道還容不得他們胡鬧一次嗎?”

    段山海撫須笑道:“也罷,也罷,就隨他們去吧。”

    “段宮主,這……”

    凌太清急忙要來勸阻,段山海擺手道:“既然是天下未聞之事,我等正好做個見證,日後褒貶,留待後人吧!”

    此話一出,凌太清再不多言,只是傳音給宗門弟子,不知說了些什麼。

    段山海身後,段涵章拱手道:“多謝父親!”

    段山海道:“也算是幫你還了人情,日後你與那李風兩不相欠便是。”

    “是,孩兒明白。”

    剮仙台上,孟沛然身着大紅嫁衣,淺擦粉黛,輕塗丹脣,正是:“弄花薰得嫁衣香,纖纖嬌媚秀如娘。似玉容儀悄,翠羽畫眉長。雲鬢柔如水,紅袍繡鳳凰。三分儒雅七分貌,春風楊柳拂檀郎。”

    再看那虛寞塵,褪去黑衣換紅衣,正是新郎模樣:“平生好似醉無醒,不見萬種思情。剮仙台上七尺軀,氣吐千丈凌雲。巍然玉山將崩,天然一段風韻。爭奈心性不曉,偏將郎君迎取。今日合巹成禮,便作人間佳婿。”

    眼望着虛寞塵,孟沛然心思飄遠,似乎又見到他二人初逢時的情景……

    …………

    這一日,問天宗開山收徒,數百名十幾歲的少男少女第一次邁入仙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圍的景色。

    這其中便有孟沛然,一羣人擠在一處,難免磕碰。緊接着,孟沛然便被幾個人推倒,那爲首的正是日後的赤火峯弟子火雲。

    “敢擋我們的路,還不滾開!”

    火雲厲聲大喝。孟沛然坐在地上,一時間不敢言語。

    正巧這時候,一個黑衣少年走上前,一拳將火雲打倒,冷聲道:“日後都是同門,爲何要仗勢欺人?”

    此人正是虛寞塵,現在他已經入了煅心境,馬上就要突破匯靈境,因此火雲不敵,捂着臉道:“你給我等着!”

    說罷,帶着幾個人急匆匆逃了。

    “記住,我叫虛寞塵,日狗若要報復,儘管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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