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六十章 哀先聖儒生刁難
    歪詞曰:“

    巍巍大江浩蕩,一路水波綿長。迎風曉星殘月,日高雲低天廣。兩旁山色滴翠,林下獸臥鳥翔。當年驚天一戰,三閭大夫隕喪。浩浩之音入碧霄,響遏乾坤成絕唱。今日重見此江,豈不扼腕悲想?”

    汨羅江寬廣,波光粼粼。江水清澈見底,可見游魚往來嬉戲。

    葉凌三人結伴而行,在江面虛空之上,沿江投北而去,按照那村老和李不清的地圖指示,順江而行,便能到達雲夢大澤。

    眼看着江水無垠,徐弘突然意氣風發,朗聲高吟道:“餘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寶璐。世混濁而莫餘知兮,吾方高馳而不顧。駕青虯兮驂白螭,吾與重華遊兮瑤之圃。登崑崙兮食玉英,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同光。”

    葉凌和潘玉霖聽了這詞,頓覺心懷放蕩,好似有種天地寬廣之感。潘玉霖道:“這詞意境深遠,令人聽來只覺舒暢。”

    徐弘道:“這首詞名爲《涉江》,乃是千年前隕落的屈子所作。開篇雖然開似狂放,可實際上整首詞還是表現自己鬱郁不得志的心情啊!”

    葉凌聽了,方纔記起道:“如此說來,屈子正是隕落在汨羅江中,當年對天一戰,驚動天下,可惜功敗垂成。”

    “正是,”徐弘正色道:“屈子一生,入朝忠義,可惜不爲君臣所容。國破之日,他已殉國死過一次。天幸聖靈不滅,怹又活出了第二世,繼而潛心聖道,終成我儒教一代聖賢,千年前更是以一己之力,願爲我等後輩開天門,拓飛昇之路。只可惜啊……”

    徐弘搖頭嘆息,潘玉霖接口道:“萬年前劍道之祖阻其飛昇,屈聖與戰,不幸隕落。只留下這滾滾江水,浩浩蒼穹,豈不令天下人同悲。”

    葉凌也是默然,他自小時在雲嵐鎮就聽何足道講述這段故事。正因爲屈聖隕落,後輩飛昇的希望又一次葬送,這才引出來東域百宗覆滅萬劍神宗的事情。

    說起來,萬劍神宗乃是劍祖傳承,而葉凌的劍道似乎也傳自萬劍神宗,只不過……

    葉凌搖頭,現在他還沒有達到那種層次,這些大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三人繼續沿江而行,閒說着屈子的事蹟,不由得令人唏噓感嘆。

    可正說間,突然自旁邊江岸上飛來兩個儒生,面有忿色,喝道:“什麼人居然在屈子聖隕之地這般無禮,還不站住!”

    葉凌三人劍兩個儒生朝他們過來,不明所以,便停下來,衝二人拱手道:“不知道友有何見教?”

    那二人倒也是禮貌之人,擡手還禮,隨後道:“此地乃我院屈子祖師聖隕之地,你等不僅行於大江之上,還大肆談論屈子祖師,我等豈能容忍?”

    三人聞言不由得一愣。徐弘拱手問道:“二位莫非是屈子學院的弟子?”

    “正是!”

    那二人道:“我二人奉命看守汨羅江,便是要驅趕你們這些打擾祖師聖靈安息的宵小之輩。”

    潘玉霖皺眉道:“你等有事說事,如何這般出口傷人?”

    兩個儒生道:“是你等無禮在先,還要我們對你客氣嗎?”

    “廢話少說,你等趕緊上岸來,再做理會。”

    徐弘不悅,潘玉霖發怒。但葉凌倒還冷靜,勸道:“我等非怕他們,是敬屈聖,且先上岸,再與他們論理。”

    二人聽了,便暫時壓住火氣,隨着兩個儒生離了江面,來到岸上落下。

    路上時,徐弘給他們傳音道:“這屈子書院,正是屈聖的傳承。當年屈聖發奮讀書,掘洞以爲靜室,故號爲讀書洞。後來屈聖廣收門徒,依舊以讀書洞爲名。待屈聖隕落後,其弟子宋玉便接掌了讀書洞,並改名爲屈子書院。”

    潘玉霖道:“原來如此,只是我久在東南,倒是沒怎麼聽說過這屈子書院的名頭。”

    徐弘道:“我聽聞宋玉此人攻於心計,貪戀權貴,故而搞得讀書洞分崩離析,因此衆師兄弟們各自出走,使得書院的實力大減。故而這屈子書院行事一向低調,並不多與外界往來,這纔沒有什麼名聲。”

    聽了徐弘介紹,葉凌和潘玉霖才曉得這屈子書院的來源。不過屈聖何等人物,竟然有這樣咄咄逼人的傳人,實在令人心寒。

    幾人迎面對立,那屈子書院的儒生道:“你們是何人,爲何要來這汨羅江?”

    徐弘剛要出言,被葉凌攔下,他搶先上前道:“在下李風,這是我的兩位好友,我們三個不過一介散修,有事往雲夢澤去,聽聞沿汨羅江投北,便能到達,這纔在江面御空而行,若有驚擾聖靈之處,還請多多寬恕。”

    那儒生見葉凌如此謙遜禮貌,倒也沒有太過盛氣凌人,只是聽聞他們三人是一介散修,卻也有些輕蔑:“所謂不知者不怪,但是你們三人驚動了祖師聖魂,罪過也不小,且隨我們同往祖師墓前告罪,便請離去。”

    潘玉霖聽了,火氣又生:“你兩個不要太過分了!”說着話,寶劍已半出劍鞘。

    那兩個儒生見潘玉霖拔劍,也絲毫不懼,手中道筆顯化,喝道:“還敢造次!若是不服氣,休怪我等筆下無情!”

    “正要領教!”

    潘玉霖拔劍出去,葉凌一個沒有攔住,他已經衝過來,劍鋒撞在一杆道筆上,拼將起來。

    徐弘搖着扇子,笑看爭鬥,並道:“潘兄,莫要傷他們性命,只需教訓教訓便是。”

    葉凌無奈嘆息,他原本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去墓前認錯,也是敬重屈聖而非屈子書院。只是現下已經撕破臉,他也無可奈何。

    那兩個儒生雖然蠻橫,但是境界不高,不過凌虛境修爲。潘玉霖一劍斬落,一道大浪衍化虛空,他兩個手中玉筆勾畫,現出文字化爲羣峯,擋在身前。

    可是那大浪無堅不摧,竟直接將那羣山催垮,兩個儒生慘叫一聲,淹沒在大浪之中。

    緊接着,潘玉霖收劍在鞘,落下地面,漫天大浪也消失不見,只剩下兩個儒生驚魂未定,癱坐在地上喘息。

    徐弘笑着上前道:“這等修爲,也敢在此攔阻行人?好在你們遇見我們這樣慈悲寬厚之人,不然這時,你兩個已經去見你們師祖了!”

    那兩個儒生定了定神,起身便逃:“你們這般無禮,我屈子書院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他二人逃走,三人也不追趕。徐弘搖頭嘆息道:“可惜了聖賢書被這樣的人讀了,真是有辱斯文。”

    潘玉霖道:“方纔若不是葉凌攔着,我就將他們兩個打落汨羅江,叫他們也背上驚擾他們師祖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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