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一百二十七章 縱鋒芒屠道斬仙
    碧海茫茫,一處礁石周圍,數不清的修士圍攏在此,望着坐在礁石上的葉凌。

    葉凌此刻一言不發,目光落在隨風起皺的海面上。他一身鋒芒內斂,絲毫沒有半點道韻,可是無形之中的殺意,卻沖天一般強烈。

    自從天翔城一役,葉凌好似因爲生死之事,變的謹小慎微,遇事但求平安,不問其它。

    對以劍入道的他來說,如此行事,已經是背離了本心。但他沒有想要糾正的意思。正如一個少年長大成人,被現實磨平了棱角,再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

    可許諾的傷情,卻徹底觸動了葉凌的逆鱗。

    “哪怕隱忍退讓,也換不來半個容身之地。”

    “既然已經入了道途,想到獨善其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終究是錯了……”

    葉凌微微一笑,膝前橫着的木劍輕輕顫抖,彷彿在迴應葉凌的心意。

    突然之間,葉凌面前揚起一道熱浪,一個紅衣青年踏步而來,手中託着一隻紫紅色的大葫蘆,衝葉凌道:“還我師弟命來!”

    話音未落,但見那葫蘆口散出無窮烈焰,竟凝結成了一條火蛇,向葉凌襲來。

    有圍觀修士認得此人,言道:“此人乃是兩坤山齊格,看來是爲黃銘報仇來了。”

    另一人卻冷哼道:“這齊格與黃銘也算不上有什麼交情,只怕他是在借葉凌爲自己揚名罷了。”

    火蛇嘶吼,火系大道將周圍淹沒,朝着葉凌傾瀉而下。

    葉凌此刻微微擡頭,猛然間朝前點出一指,一道鋒芒自指間射出,徑直穿透了火蛇,落在那齊格的額頭之上。

    一點血跡微微綻開,緊跟着齊格瞪大了眼睛,屍體跌落到大海之中。

    海底的一隻長着龍鬚的墨魚張開大口,將那屍體吞下,隨後吐出一個大葫蘆和一串儲物手鍊,吧唧着嘴道:“這個好難喫。”

    海面之上死一般寂靜,周圍只有幾個修爲精深的看破了葉凌的鋒芒,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葉凌是怎麼殺的齊格。

    那最愛說話的藍衣修士倒吸一口涼氣道:“太可怕了,原來除了通天劍門以外,天底下還有這樣可怕的劍修。他讓我想到了千年前已經被滅門的萬劍神宗!”

    旁邊那人趕忙道:“莫要多言此等事情,以免惹禍上身!”

    “快看,那是誰?”

    衆人聞聲看去,只見虛空之上,趕來數人,在場修士大多認識。

    一人頭戴雲冠,着藍白道衣,面容清秀,乃是風雨閣李雲汐。在他身後,一人半披墨發,眼若星輝,貌俊神豐,也是風雨閣弟子,洪塵夢。在他旁邊,一人白衣勝雪,飄然出塵,是他二人師弟趙慶離。

    這風雨閣與天音閣相仿,閣中弟子無論資質如何,但都要俊秀出衆者。而且風雨閣只收男弟子,常有其他宗門世家求取佳婿。有嫉妒者稱風雨閣爲“鴨坊兔窩”。

    另一邊有一人,着玄黃道袍,手拿拂塵,蓄着短髯,乃白雲宗弟子鄭南山。他身旁一人戴高官,披鶴氅,手裏捧着竹筒,是他師弟劉加敏。

    再旁邊一女子,雪白道衣,姿容端莊,隨身有道韻流轉,霞煙環繞,卻是古月宗弟子冷寒煙。

    這幾人一出現,周圍修士全都帶着些許的期待。他們都是年輕一輩衆出類拔萃的人,聲名在外,實力強橫。因此圍觀的人迫不及待的想看他們對葉凌出手。

    幾人來在近前,劉加敏便冷着臉,衝葉凌道:“你就是葉凌?”

    葉凌不答,只是目光落在海面上。

    劉加敏見葉凌如此傲慢,不由得怒火升騰,剛要上前,卻被鄭南山的拂塵攔住。他二人雖不是好勇鬥狠的人,但之前葉凌殺了白雲宗弟子趙興,他們這才趕來。

    但此刻,鄭南山見葉凌的樣子,卻慎重起來,目光看向旁邊幾人。

    風雨閣暫時和葉凌沒有什麼恩怨,雖然當初展楓和徐沐風都死在葉凌手上,但當初經歷這事的人都死了,沒有人知道,自然不會來找葉凌的麻煩。

    因此趙慶離笑着道:“鄭道長,你們白雲宗難道死了弟子,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嗎?”

    “別胡說!”

    李雲汐呵斥了他一聲,但卻故意道:“鄭道長慮事周全,豈容你置喙?”

    劉加敏面色難看,道:“師兄,待我先擒了這小子再說!”

    不過鄭南山依舊擋着他。鄭南山不是膽小怕事,相反是深思熟慮。他沒有聽過葉凌這個人,更不知道他有什麼背景靠山。單憑他敢肆無忌憚的殺了段涵圭這一點,就不能不讓人小心。

    白雲宗比不得玉軒宮,白雲宗整體實力甚至比不得問天宗。因此鄭南山不願意做這個試水的人。

    於是,他一甩拂塵,對冷寒煙道:“冷仙子,你們古月宗也有弟子死在這個葉凌手上,冷仙子可要親手報仇?”

    冷寒煙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只是淡淡的道:“東海之行,生死由命,既然修爲不如人家,死也是活該。我古月宗還沒有閒到想要替弱者報仇。”

    旁邊修士聽了,紛紛咂舌,冷寒煙人如其名,當真是冷酷無情的女子。

    鄭南山聽了此話,微微皺眉,現在古月宗也要冷眼旁觀,在場修士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既不想與葉凌衝突,又想保住白雲宗的顏面,正是左右爲難。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又來了幾個修士,卻是縹緲宗弟子,爲首的白衣道士名叫宋英名,乃是縹緲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旁邊還有楊夕臺和其他十幾個弟子。

    縹緲宗與葉凌所在的問天宗已經成了仇家,尤其這些仇恨有許多是因爲葉凌所生。因此他們此番前來,就是爲了取葉凌的性命。

    來在近前,那楊夕臺見了葉凌,兩眼通紅,咬着牙喝道:“葉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葉凌擡頭看他,微微詫異,便問:“你是……楊明是你什麼人?”

    “住口!你怎配提家父名諱!”

    楊夕臺大喝道:“葉凌,你殺我兄弟,我今日便要爲他們報仇!”

    卻說縹緲宗長老楊明有四子,分別取名亭、臺、樓、閣,其中三子死於葉凌之手,現在只剩下楊夕臺一人。

    但見楊夕臺手上現出一座古樸的宮殿,朝着葉凌便祭了出去。

    這是楊夕臺的本命道器,但見那宮殿迎風便漲,一股道韻包裹着將葉凌收在其中。

    楊夕臺冷哼道:“入了我的失魂閣,一個時辰以後,你便會神智喪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話音剛落,突然天地之間響起一道劍吟聲,緊跟着鋒芒之氣自那宮殿中迸開,一道寒芒閃過,那宮殿被一分爲二,緊跟着葉凌的身形重現在礁石之上。

    本命道器被毀,楊夕臺心神動盪,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被身後同門扶住。

    葉凌冷視着他,言道:“當初你父爲了向我報仇,無所不用其極,害了我的朋友如今天各一方。我豈能留你?”

    “不好!”

    話音剛落,葉凌,鋒芒已經斬落。那宋英名反手祭出一口大鼎將楊夕臺罩住。

    可葉凌的鋒芒如有破滅萬法之威,宋英名的大鼎在頃刻之間便在劍氣當中崩毀,連帶着裏面的楊夕臺也身死道消,身子成了碎片,慘烈至極。

    宋英名捂着胸口,強嚥下一口血,看向葉凌的眼神滿是殺意:“葉凌,我縹緲宗與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心狠手辣?”

    “我若不殺你們,現在被人感嘆的就是我了!”

    葉凌神色一凜,突然伸手一招,木劍落入掌心,緊跟着他一步踏出,自創劍決第一式,破空全力施爲,劍道鋒芒破滅萬法,朝着縹緲宗衆人襲來。

    “快逃!”

    宋英名想都不想,大聲斷喝。他已經徹底清楚了葉凌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逃跑。

    但是已經遲了,葉凌的鋒芒瞬間將縹緲宗數十人籠罩其中,緊跟着便是一連串的慘叫聲傳來。

    未多時,鋒芒散去,一塊塊碎肉落入大海,海里的墨魚看着如雪花般跌落的屍體碎片,咧嘴道:“這回好,不要嚼了,省事!”

    虛空之上,宋英名扯下身上已經破爛的道旗,強忍着傷口的疼痛,看向四周,卻只剩下他一個人。其他十幾個縹緲宗弟子,盡都慘死。

    周圍修士們也是一陣驚呼,尤其是劉加敏,感激的看向鄭南山,若不是他剛纔攔着自己,恐怕也已經成了一堆碎肉,葬身魚腹了。

    宋英名大口喘息,平復着自己的恐懼,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葉凌冷冷的聲音:“你這個名字取得真好,送英名?看來這一次,我要感謝你送我的英明瞭!”

    一道寒芒掠過,宋英名身首異處,屍身跌落到大海當中,沒驚起多大的漣漪。

    葉凌一臉平常的重又坐回礁石上,目光注視着海面。他之所以如此對縹緲宗弟子,實在是因爲不久前的剮仙台一事。縹緲宗宗主凌太清跳上跳下,讓問天宗顏面掃地,註定了葉凌對縹緲宗不會心慈手軟。

    此刻因爲縹緲宗弟子的死,四周圍觀的修士們正議論紛紛。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