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禿驢,居然害我們!”
“快走!”
衆修士要麼施展身法逃離,要麼祭出道器相抗,一時間虛空之上道韻橫行,功法相撞。一陣陣驚響過後,是幾具屍體落海。
孔繁正揮手收起身前防禦的書簡,臉色低沉:“好個謝爭晨,唯恐天下不亂!”
念真和尚擡頭觀望,只見謝爭晨半跪在空中,嘴角還留着一條血跡,此時也看向他道:“念真師傅,在下甘拜下風!”
話音剛落,他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幾乎暈厥。
人羣一邊,雲澈手中長槍顯現,咬牙道:“可惡的和尚,我去會會他!”
“莫衝動!”
林此霄一把攔住他道:“謝爭晨實力當在你我之上,怎麼可能連念真一掌都接不住,其中有詐!”
一旁古天陽握拳生火,道:“那就把他們兩個一起收拾了!”
古天清忙阻攔道:“別上了謝爭晨的當!”
周圍修士已經是罵聲不斷,剛纔有死了人的宗門已經坐不住,玲瓏福地女弟子韓若靈一步踏出,指着念真:“好賊禿,傷我同門,今日豈能放過你?”
念真道:“方纔是小僧與謝施主對招所致,並非有意爲之,還請女施主包涵。”
“少說廢話!我管不得你們的恩怨,既然傷了我師妹,你們就得付出代價,否則倒叫你們看輕了我玲瓏福地!”
念真還沒說話,念心已經踏出一步,手中念珠飛起:“你們玲瓏福地也別小看了我六道佛堂!”
二人互不相容,一場爭鬥在所難免,孰不知那是“深受重傷”的謝爭晨已經退到了人羣之後,笑容燦爛……
虛空之上,道韻縱橫。
只因葉凌在此等候玉軒宮,吸引來數不盡的修士圍觀。隨着謝爭晨一劍殃及無辜,六道佛堂的四僧瞬間成了衆矢之的。
玲瓏福地率先發難,韓若靈手中銀環泛光,儼然有動手之意。念心和尚手中念珠轉動,警惕非常。
“果然玲瓏福地的小賤人就是不知禮數!”
一聲嘲諷傳來,但見一道道流光閃過,十數位仙子飄然而至,但見爲首女子白衣飄帶,面秀身嬌,正是:“雲外青山碧溪頭,曉送翠玉泛中流。原本天成珍奇事,偏落凡塵從仙遊。”
自有修士驚道:“原來是水鏡洞天衆位仙子。”
“這位莫不是有玉芙仙子之稱的陳素!”
“正是,你看她身後站着的,是李夢蝶與徐卿。”
“水鏡洞天與玲瓏福地水火不容,恐怕今日又要有一番爭執了。”
果不其然,韓若靈見了水鏡洞天衆人,立時與同門姐妹轉過身面對她們,冷哼道:“原來是你們這些山洞裏的母猴子,東海可不是南山,你們去哪兒摘桃子啊?”
“我撕了你的嘴!”
李夢蝶一步踏出,要戰韓若靈,但陳素伸手道:“韓姑娘,技不如人便需虛心受教,何必與幾位大師爲難?”
韓若靈聞言一愣,陳素說的倒是實情,方纔謝爭晨與念真一碰,波及周圍,真要說起來也是爲了看熱鬧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但自家姐妹受傷,無論如何也得討回公道。
一旁的李夢蝶笑着道:“師姐所言極是,可惜這幫賤人知道什麼,不過是跟那世俗中的潑婦一般,胡攪蠻纏罷了。”
“臭婊-子,你看我非撕了你不可!”
“一羣賤人,被人打了也是活該!”
“有本事嚷嚷,敢不敢跟我們比劃比劃,看我不劃爛你們的臉!”
“……”
一羣美貌無雙,令人怦然心動的仙子們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罵起來。惹得周圍一衆修士嘴角不停抽搐。
趙慶離問冷寒煙:“原來你們女人吵起架來,這麼厲害。”
冷寒煙輕輕一嘆:“人本人也,無分男女。”
說話間,一聲冷喝響徹:“都給我閉嘴!”
一道身影落在玲瓏福地和水鏡洞天兩夥人中間,但見其是一黑衣女子,束髮腦後,英氣奪人,手中握着一根蛇杖,眼睛冷冷掃過衆人。
“是玲瓏福地的湯枔!”
“此人修爲實力不在陳仙子之下!”
“不過我聽說她性格冷酷,便是同門也都怕她。”
果不其然,湯枔一現身,周圍玲瓏福地的女弟子全都低下頭來,韓若靈壯着膽子道:“師姐,不是我們惹是生非,是水鏡洞天太欺負人了!”
湯枔瞪了她一眼,隨後對陳素道:“我自會約束我的師姐妹,還請水鏡洞天也莫要傷了和氣。”
陳素點點頭,算作迴應。
於是,兩方在湯枔出現後,各立一旁,不再有爭鬥之意。
念真和尚鬆了口氣,只是看着身後的葉凌,依舊不能放鬆警惕。
…………
離此百里外的一處海島之上,段涵章手搖着摺扇立於山崖之上,觀望着海浪拍打峭壁。在他身後立着一人,儒生打扮,留着短鬚,乃是段涵章的三兄長,段文楚。
段文楚不修玉軒宮功法,反而寄身儒道,拜在聖道院爲弟子,一身修爲如今也在盈衝境。
不多時,空中又來幾人,領頭的是朗麒然,在他身旁,一人身壯麪兇,一人面黃肌瘦。前者名叫藍積玉,後者名叫常輝,俱是玉軒宮出類拔萃的弟子。
還有一人:“征衣灰舊未卸塵,裹紗遮口面半陳。劍眉高入鬢,玉立展長身。冷眸泛寒意,擡手喪離魂。從來俠客輕生死,未見灑脫卻見嗔。”
此人亦是玉軒宮弟子,向來獨來獨往的沐風沙。
段涵章見了沐風沙,不由得驚笑道:“想不到沐師兄居然會來。”
沐風沙鼻子下裹着紗,看不到神色變化,只聽語氣不溫不寒:“我聽說段涵圭死了,被一個無名劍修殺了,可笑。”
旁邊藍積玉和常輝微微側目,段家人畢竟是宗主一脈,在玉軒宮超然人上,敢這麼說話的,也只有沐風沙了。
段涵章聞言,無奈一嘆:“二哥身死,我等痛心疾首。只是仇不可不報,因此請諸位同門前來商議,三哥可有主意?”
段涵章突然將話丟給段文楚,段文楚卻捻着鬍鬚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先向宗門彙報,再做商議。另外還要諮詢隨行長老們的意見。”
東海之行,號稱“仇怨相報,生死不論!”但這些年輕一輩都是各宗門傾盡心血培養,每一個人都不能輕易失去,因此宗門也會派實力強大的長老隨行保護,只是段涵圭出事時,隨行長老恰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