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人三十 >第534章 灰色過往
    俗話說事出反常則必有妖,在船上這種孤立無援的地方,做什麼都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見秦宇遲遲不給自己迴應,彭航也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秦總這是什麼意思呢?是覺得我的樂團太小了,不足以讓和秦總一起共飲嗎?”

    彭航都說出這樣的話了,秦宇要是還扭扭捏捏的,未免就太沒有氣度了。

    於是秦宇輕輕一笑,拿起了自己桌上的酒杯。冰塊已經融化了一半,此刻還剩一半的冰塊以一種奇怪的姿態漂浮在紅酒之中。

    就在秦宇即將將酒送入自己口中的時候,清幽所戴的耳飾突然毫無徵兆地從耳朵上滑落了,清幽驚呼着想要去接,身體卻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勾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秦宇,把秦宇險些勾得從船上摔了下去,紅酒,同樣也是撒到了湖裏。

    “哎呀,秦總,對不起啊!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看着清幽假裝成職場傻白甜,經常闖禍的小女生的樣子,秦宇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揚起了笑容。

    這個小妮子,還真是有點裝什麼像什麼的感覺。要不是知道她志不在此的話,秦宇都覺得,可以把她培養成一個主播了。

    看着自己剛剛倒滿的紅酒又被撒了一湖,彭航的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不過,這次秦宇卻是主動拿過了那杯酒,給自己滿上的同時,也幫清幽滿上,說道:

    “好了,彭先生,出來遊玩,就不要被這些小事情給破壞了興致。好好欣賞這大好的風光,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說着,秦宇就喝下了自己的那杯酒。彭航的一臉尷尬的笑容,秦宇所說的話,正是他一開始邀請秦宇來遊玩的時候所用的說辭。這一下,他還真是沒什麼反駁的辦法。於是只能陪着笑,也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酣之後,秦宇也是問出了一些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說起來,彭團長,你的這些海外員工們,似乎都是不會講中文的吧?既然如此的話,你又要怎麼讓他們在我們的中文平臺上進行直播呢?”

    聽到秦宇問出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彭航的神情也是變得有些許不自然起來,好在鄧依霖主動幫彭團長解了圍,說道:

    “當時團長思考的這些外籍的員工,可以和我們海內的主播一同進行合作直播嘛,而且他們大多數人也不可能像全勤主播那樣每天都直播的,就弄一個類似於那種每個月要直播夠多少小時的合同就好了。”

    秦宇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沒想到這個小金髮瞭解得蠻多,還知道針對非全勤的主播,有這樣的一種合同。

    不過這並沒有打消秦宇的疑慮,秦宇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饒有興致地看着彭航,說道:

    “其實我還好奇一件事情,彭團長,是怎麼清楚這些海外人士的意見的呢?萬一他們不願意跟隨你一同直播,那要怎麼辦?”

    聽着楚風步步緊逼,暗藏殺機的問題,彭航逐漸感覺到,自己要有些招架不住了,額頭上緩緩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秦宇似乎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這位彭航團長留下,將身體緩緩前傾,對着彭航說道:

    “或者說,他們願不願意直播,這場簽約到底能不能成,對彭團長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

    就在這時,四人的船漸漸行駛入深水區,一條魚從秦宇的手邊蹦除了水面,又落回到水中,濺起一片水花,讓彭航清醒了一些。

    他見秦宇饒有興致地盯着水裏不斷冒出來的泡泡看,笑着說道:

    “呵呵,秦先生真是會說笑。這種和樂團未來發展鐵掛鉤的事情,我當然是最上心的那個人了。至於我要怎麼讓我團隊裏面的那些外籍人士同意,這秦先生儘管放心好了,作爲一團之長,這點手段,我還是有的。”

    說着,彭航就看向鄧依霖,鄧依霖也是及時給了彭航支持,連連點頭道:

    “沒錯沒錯,彭團長是我見過最好的團長了!”

    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秦宇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愛德華下榻的酒店內,他面無表情,腆着自己的大肚子,走路帶風地飛快向着樂團的住所靠近。

    當愛德華推開門時,果不其然,這其中,只剩下了戴森和其他幾個海內的工作人員了。

    “我想知道,鄧、彭還有那些樂手,都去哪裏了。”

    看到愛德華不怒自威的樣子,大家都是不敢去觸碰這個黴頭,到最後,還是戴森有些顫顫巍巍地上前說道:

    “愛德華先生,依霖和彭團長,是去自由公園遊船了……您不記得嗎?今天下午,彭團長邀請整個樂團的員工前去遊船……”

    然而戴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愛德華一巴掌給拍在了臉上。將近兩米的彪形大漢,被一個腆着大肚子的小老頭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就是輸在了輕舉妄動之上!”

    當時華爾斯公司就是以爲能夠將秦宇直接圍追堵截之後就地絞殺,於是就孤注一擲般地選擇了風險最大的行事方式。最後的結果,卻是被秦宇化險爲夷,而整個華爾斯公司,就直接付諸東流了。

    愛德華忍受不了自己的家族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揪着戴森垂下來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那個秦宇身邊也是有保鏢的吧?那小子生性多疑,要是有下手的機會,他在上京早就死了一百次了!現在正是‘矇眼’計劃進行到最關鍵一步的時候,你們這種行爲,無異於打草驚蛇!”

    聽着愛德華先生的教訓,戴森也只能低着頭,老老實實地聽着他的訓斥,一言不發。

    愛德華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背過身,將手負在身後,頭也不回地問道:

    “他們兩個,走了多久時間了?”

    戴森看了一眼時間,苦笑着說道:

    “愛德華先生,恐怕現在,他們已經和秦宇在遊船上了。現在去阻止,應該已經來不及了。”

    愛德華看着窗外魔都車水馬龍的景象,嘴角咧起一抹殘忍的笑容,說道:

    “如果這是在海外的話,秦宇早就已經死一萬次了。可惜,現在是在夏國境內。”

    愛德華有些嘆息着,回頭對着戴森說道:

    “準備幫彭航收拾他的爛攤子吧。這個樂團還沒到解散的時候,利用價值不小,如果彭航被人盯上了,就讓鄧依霖那個丫頭,做樂團的掌門人吧。”

    說完之後,愛德華像是又乏了,打着哈欠,向來的方向走去了。

    看着愛德華先生遠去的身影,頭腦簡單的戴森有些難以理解他的用意:

    “愛德華先生,依霖是和彭團長一同前往公園的啊!如果彭團長被懷疑或者遭遇什麼不測的話,那依霖應該也……”

    然而愛德華像是沒有聽到戴森的話,背影消失在戴森的視線當中。

    戴森回過頭來,看着房間內雜亂的藥品和一瓶一瓶的葡萄酒,也是難得地陷入了惆悵之中。

    畢竟,一般來說,按照戴森的直來直去的腦子,他是很少有惆悵這個情緒的。

    “真的要爲了自己的私慾,甚至對同胞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

    彭航、鄧依霖、戴森,的確都是在海外認識的。不過,他們的相識,卻並不是在什麼正兒八經的聯誼會或者誰的家宴上面。而是在一個有些破舊的夜市酒吧裏。

    那時的彭航,樂團正在破產的邊緣瘋狂試探,他換不起欠下的鉅額貸款,樂團的運營,同樣十分不理想。而鄧依霖這個藝術生,則是在一次沉迷於紙醉金迷之中,就陷入了以貸還貸的死循環中,最後的結果,也只是深陷泥沼,再也無法脫身。

    戴森的情況,反而是最簡單的了。在地下拳場大拳,被人給騙了,簽了一些沒有法律效益的合同,結果,在打拳的過程中,一個失手把對方給打死了。拳場憑藉着戴森的名聲賺了個盆滿鉢滿,至於戴森,則背上了一條人命,和鉅額的賠償金。

    三人爲錢所困,最終,聚集在了那個酒吧裏。就在三人陷入迷茫,感覺到生活失去希望的時候,一個叫做華爾斯的男人,給他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從那時開始,他們表面上依舊維持着自己樂團經理人、樂手、拳擊手的上流人士的身份,卻在暗地裏,幫華爾斯做着卑鄙的賺錢的勾當。

    尤其是,當他們得知,華爾斯大部分的收益來源,是來自他們的同胞身上的時候,他們的心中糾結的情緒就變得更多了。

    然而,一旦邁出了走向黑暗的第一步,無論多麼嚮往光明,都將很難從黑暗之中再脫身了。

    他們本以爲一生都會這樣,表面上身處於光明,背地裏,身處於黑暗。可是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華爾斯就這樣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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