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顏謀:啞女楓華 >第285章 吾心安處,便是吾家
    白老頭心裏明白,權涯的事情,他們誰也管不了。

    既然管不了,也只能將擔心放在心底。

    生活依舊要繼續。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也猛地跳了起來,臉上的愁容一掃而光,他頓時露出一臉的猙獰模樣,怒目瞪着黑老頭:“老黑,你丫又欠揍了是不是”

    山谷中,白老頭和黑老頭似乎永遠有吵不完的嘴,打不完的架,永遠躲不過的小小。

    山谷一行,於此時的鳳楓華來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她心中想着,再見權涯時,定然是故人相見,熱淚盈眶,舉杯暢飲的畫面。

    然而,當權涯真正第二次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才明白,命運,從來都不會遵從於人的想象。

    他慣是喜歡捉弄人,設置太多的求而不得,生不如死,看着世人在這天和地組成的牢籠中掙扎起伏,然後逐漸被磨平棱角,成爲一個合格的“世人”。

    鳳楓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片山谷的。

    似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她便已經站在了一片層巒疊嶂的山峯中。

    而在這山峯腳下,鱗次櫛比的,是一座座房屋。

    這些房屋或用最普通的黃土砌成,活用原木搭建而成,只有零星幾座青瓦房。

    家家戶戶的煙囪裏的煙都如同一朵朵潔白的雲朵一般向着天空飄去。

    間或偶爾可聽見一兩聲犬吠傳來,使得這座隱藏在山腳下的村落越發地寧靜祥和。

    鳳楓華站在山頂,望着不遠處的村落,心中頓時升起一片安然來。

    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裏,便是她心所安處。

    吾心安處,便是吾家。

    薄言

    隱隱的,她總覺得,她要尋的人,一定就在這裏。

    堅定了目標,鳳楓華便開始有條不紊地下山了。

    她下山的速度很快,但每走一步,卻都十分穩當。

    而此時的薄言,經過幾日的休養,身上的傷也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唯有胸口的那處傷較爲嚴重一些,如今仍未好全。

    可是,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他的身體卻是始終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

    楊芳自從那日表達出對薄言的執着之後,便再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也再沒有任何對薄言親暱的動作。

    她只是每日來送藥,在楊守忠不在的時候,在房間裏照看着他。

    那日的事情,好似從來不曾發生過似的。

    身體一直沒有力氣,這叫薄言心裏很是急切。

    身上的傷早已經好了許多,可是身體沒有力氣,他便如同一個廢人一般。

    楊芳在窗下繡着花,手裏拿着繃子,樣子很是認真。

    算着日子,今日已經是十二月的天氣了。

    屋子裏燒了爐子,煙囪從爐子下面經過,燒得整個炕都暖融融的。

    今兒天氣很好。

    楊守忠正在院子裏攤曬着昨日纔剛剛採回來的藥材。

    楊芳的眼睛不時朝火爐上看上一眼。

    火爐上正放着一個熱水壺。

    熱氣騰騰地從壺嘴裏往外冒。

    燒了好一會兒,水壺發出呼哨聲。

    楊芳站起身來,將手裏的繃子放下,緩步走過來,單手提起水壺,嘩嘩地將水往暖壺中灌着。

    將一壺水灌進去之後,暖壺也滿了。

    楊芳便將水壺放在了一邊,將裝了熱水的鐵鍋搭在了爐子上,又放了鐵篦子,放了幾

    個窩窩頭和一碗今早煮好的米粥,纔將鍋蓋蓋上。

    做完這些後,她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薄言,笑道:“餓了吧飯一會兒就好。”

    薄言並沒有回話,只是仍舊閉着眼睛,悄悄地運着真氣。

    體內的真氣行走還算流暢。

    可是他的身體卻仍舊是虛軟無力,這一點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說了這話,楊芳似乎也並沒有想着等薄言回答,便徑自重新走到窗下,藉着日光,繼續繡着手裏的帕子。

    薄言知道,楊芳每繡上幾針,眼睛都會悄悄地往自己的方向瞟上一眼。

    她越是這樣,他的心裏便越是想念一個人。

    華華

    正在下山的鳳楓華腳步猛地一頓,她猛地擡起頭來,下意識地朝四周看去,喚一聲:“薄言”

    她方纔分明聽到了薄言叫她。

    可是,等她扭頭看去的時候,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周圍只傳來樹木被風吹動發出的嘩嘩聲。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鳳楓華不由得苦笑一聲。

    她這次可真是產生幻覺了。

    呵呵

    飯菜熱好後,楊芳便又再次站了起來,朝外面喊道:“爹,飯好了,先喫飯吧”

    “誒”楊守忠答應一聲,將手頭的幾顆藥草攤曬好,這才拍了拍手,走了進來。

    洗了手,楊守忠便率先走到炕邊,爲薄言把了脈,點了點頭:“嗯,恢復的很不錯,想來,過兩日便能下牀了。”

    薄言這時才睜開眼睛,看一眼楊守忠:“楊大夫,我身上沒力氣,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楊守忠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歉,我只是一個鄉野大夫。這個”

    這件事情,這兩日他就發現了。

    他一直在研究,卻始終沒有結果。

    今日這人問起來,他回答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滾燙。

    “爹,您也彆着急。興許是這位公子身上的傷沒完全好,或者是傷了根本,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您別擔心。”

    楊芳一貫是溫柔的模樣,安慰自己爹的時候,她的語氣也是一如既往地溫和。

    聽到女兒安撫的話,楊守忠心裏也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他點了點頭,嘆息一聲:“或許吧。”

    “好了,爹,先喫飯吧。”楊芳忙拍了拍楊守忠的肩膀,不讓他再說下去。

    薄言不想看楊芳。

    不知道爲什麼,楊芳的眼神,總讓他覺得厭惡。

    即便是那樣溫柔似水的眸光,看在他眼裏,也只是更加地令他作嘔。

    這些日子,他幾乎不曾正眼看過楊芳。

    楊芳對此,卻好似已經習以爲常,甚至完全不在意似的。

    楊守忠看了看女兒,又是一聲輕嘆,才道:“好好,先喫飯,先喫飯。”

    楊芳忙攙着楊守忠在收拾好的桌子邊坐下,這纔去盛了兩碗菜湯,往楊守忠的面前擺上一碗,將另一碗擺在自己的面前。

    又拿了幾個窩窩頭放在碟子裏,放在兩人中間。

    這纔拿了筷子過來,將一雙遞給楊守忠:“爹,快喫吧。”

    “好”楊守忠接過筷子,便低頭認真地吃了起來。

    楊芳卻並沒有急着喫飯,反而將自己的筷子放在了碗沿上,又去端了那晚米粥來,拿了湯匙走到炕邊。

    “守忠守忠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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