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的眉頭在紅布落下的瞬間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托盤，只放着三樣東西。
一封信，一塊玉佩，還有一把看去並不起眼的小刀。
“這……”有大臣心發出疑惑。
單這三樣東西來看，實在看不出什麼有力地證明啊！
往後眼帶嘲諷，牽起的紅脣帶着絲絲涼薄：“這三樣東西，也那塊玉佩還有些證明的意義。這是王爲每位皇子送的出生禮。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身都有一塊。這信，倒也是王親筆所書。但，公子如何證明，這些東西並非你所盜？”
即便這些東西是真的，你也只是一個可能偷盜的竊賊而已！
那個賤人生的賤種，休想踏足朝堂半步！
男子臉沒有半點兒被爲難的難堪。
始終雲淡風輕的他，倒讓幾個老臣紛紛爲之側目。
這世間，能如此沉着穩重的年輕人，可着實不多。
若這人當真是二皇子，那可真是南疆之幸了！
“若依娘娘如此說，在下只怕無能爲力了。在下而今不過一介平民百姓，實在沒有能力去證明什麼。”
王后眼劃過一抹得意。
這種事情哪裏需要證明。
她要的不過是在衆大臣想心種下一個疑惑的種子。
只要這顆種子存在，這人的身份必定得不到證實。
“德公公，能否讓老夫瞧瞧？”一個已鬚髮皆白的老者突然出聲。
他的聲音已經帶了歲月的蒼老，卻分毫不減當年的威風，甚至之往年，更多了幾分讓人難以猜測的神祕。
李德忙端着托盤舉了過去：“老大人，您請看。”
這人正是南疆的兵部尚書，兼兵馬大元帥楊濟州。
他已是兩代老臣，再過些日子，只怕是要到三代了。
這位兵馬大元帥如今已過花甲之年，平日裏是不朝的，王一早便免了他的早朝。
如今出現，也不過是因爲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有半點兒馬虎罷了。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向楊濟州，想要看看這位老大人會不會提出什麼讓人驚喜的見解。
楊濟州並沒有去拆那封信，而是拿過那塊玉佩，認真看了看，點了點頭：“這玉倒是當年王送給二皇子的長生玉。這面還刻着二皇子的名字，覃。”
百官也都伸長了脖子去看，想要看清楚那塊玉面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字，這個字又是長什麼樣子的。
這整個朝堂，只怕出了兩位丞相、皇后和這位老大人外，沒有旁人敢去觸碰那些東西了吧？
將玉佩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看，楊濟州將玉佩重新放了回去，又伸手拆開了那封信。
信是王寫給如妃的，囑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顧好孩子。
看完之後，老大人又重新將信收好，放了回去，蒼老地手指最終停留在最後的那一樣證據，一把小刀。
這把小刀看去實在太過普通，也沒有人能夠猜到，它的存在到底是有什麼作用。
一把小刀而已，能怎麼證明身份？
王后看一眼老大人手裏的小刀，眼底劃過一抹不屑：“這東西大抵是這位公子不小心放進去的吧？”
聽去好似是在爲男子解釋，可這話從王后口說出，卻充滿了嘲諷。
似是在嘲笑男子將這把小刀放進去，便是爲了湊數的。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緩，如同普通的敘述。
可話一出口，卻震驚四座。
什麼！
這看去不起眼的小刀，竟是傳說的“冰刃”！
王后的眼睛也都瞪直了。
該死！
那小刀怎麼會是冰刃！
楊濟州眼眶發紅，眼閃爍着溼潤，輕輕撫摸着那把小刀，眼底滿是對過往的懷念：“是啊！這正是那把冰刃！當年，王突然跟我要這把小刀，說這將是信物。將來若有人手持這把小刀來找我，定要我護那人安康……老臣楊濟州，參見二皇子！”
說着話，楊濟州突然擡手抹了抹溼潤的眼眶，一下子跪倒在男子面前，用力扣首。
衆人都被這一幕給弄懵了。
所以，在這所有的東西當，最具證明意義的竟是那把看去十分普通的小刀！
冰刃！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大人都跪下去承認男子的身份了，其他人也都有些猶豫起來。
有幾個老大人的門生，也都齊齊跪了下去，叩首：“臣等參加二皇子。”
男子連忙前，將老大人扶起來：“楊伯伯不必如此多禮。父親曾說，楊伯伯是他一生至交，要覃將您當做父親般看待。這天底下，哪裏有父親跪兒子的道理！”
楊濟州的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握着那把小刀，他滿眼激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眉眼間依稀能夠看到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打仗，凱旋歸來的時候，他偷偷溜出宮，送了他這把小刀。
這小刀雖叫冰刃，也不過是個好聽的名字罷了。
說到底，它與普通的小刀唯一的區別只在於，它是那人親手所制。
他還記得，那人當時笑着說：“這小刀你可收好了！你瞧，它這麼小，多麼隱蔽！萬一你要是手邊沒有武器，它絕對是你的不二之選！”
只是，這刀，他從未用過。
楊濟州的眼眶再次溼了起來。
年輕時候的壯志凌雲，此時想來，卻已是物是人非。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想跟他一起戰場的少年，如今卻已然先他一步，離開了人世。
“老大人，您可看清楚了，那刀真是冰刃？傳說，冰刃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這刀看着……”着實不見半點兒寶刀應有的風采啊！
大皇子緊皺着眉。
這該死的男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三兩句話，居然連一向立頑固的楊濟州都被他收買了！
真是可惡！
不自覺地握緊雙手，他將怨恨隱藏在溫潤的外表下，看去很是無害的樣子。
楊濟州握緊了手的小刀，溫和笑道：“呵呵，大皇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所謂削鐵如泥，不過是當年戲言罷了。這刀乃是王親手所制，天下之間，獨一無二的。”
他當時嫌棄地差點兒把這刀丟了。
那人卻一腔豪情地道：“我告訴你，我給這刀取了個特別霸氣的名字，冰刃！怎麼樣？這會兒看去，是不是變成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了！”
他當時連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
這種話，也那人能說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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