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顏謀:啞女楓華 >468.第468章 一無所知(一更)
    天色已經黑沉如水,瓢潑的大雨嘩啦啦地下着。!

    女帝等了許久,也不見尤崇德回來覆命,心裏一時有些惱怒。

    等到尤崇德回來時,她已經躺在了龍榻,微闔着眼,一副已經睡着的樣子。

    尤崇德看她一眼,見她身仍穿着龍袍,便知她是在等着自己了。

    恭敬地跪下,匍匐在地,尤崇德並未出聲,只是安靜地跪着。

    在女帝身邊將近三十年,對於女帝的性子,他是十分了解的。

    事情若是得不到回覆和解決,她是無法安心入眠的。

    而此時,她閤眼躺着,卻並未睡着,無非是在生他的氣。

    一道聖旨,自早傳到了這會兒,他自己心裏也覺得憋屈,可又哪裏敢表現出來?

    他的胳膊這會兒還酸的很。

    可面對女帝的冷淡,他只能默默地承受。

    身爲宮人,這是他的命。

    尤崇德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連一旁侍候的宮人們也都開始在心裏默默爲他拘了一把汗。

    宮裏的長明燈已經亮了很久,燈芯輕輕跳躍一下,將投射在牆壁的人影也跳地晃動了兩下。

    女帝驟然睜開一雙凌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尤崇德。

    這幾日宮裏鬧鬼的事情,早已鬧得人心惶惶。

    尤崇德自問平日未做過什麼虧心事,卻仍舊被女帝這樣的目光給嚇了一跳。

    “陛下。”尤崇德極力壓抑下狂亂跳動的心跳,恭敬地磕了個頭。

    女帝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崇德回來了?”

    “是,陛下。”雖然知道女帝是裝出來的,尤崇德仍舊十分配合。

    輕輕勾了勾脣,大秦女帝視線狀似不經意地自尤崇德手的聖旨閃過:“手裏拿的是什麼?”

    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已經帶了幾分不悅。

    聖旨未發出去,仍舊留在尤崇德手,這代表了什麼。

    甚至連想都不用想,便能夠看出來了。

    見女帝提到自己手裏的聖旨,尤崇德忙雙手將聖旨舉了起來:“陛下,安皇子不放心鳳二小姐獨自一人待在宮,因此不肯接旨。”

    “放肆!”女帝猛地一拍軟塌,整個人便坐了起來。

    “陛下喜怒。”一屋子的宮人頓時都跪了下去,一個個臉都寫滿了惶恐。

    祁宛卻並不看這些人,只將目光盯在尤崇德的身:“不放心她?難不成這皇宮裏有誰會爲難她,傷了她不成!他這是不放心朕!”

    “陛下!”尤崇德連忙又磕了個頭,趴在地恭敬地說道,“陛下息怒。安皇子大抵是因爲今兒一早的事情生氣呢!老奴去的時候,安皇子的臉色不大好。聽說,好像是今日鳳二小姐出宮的時候,被羽林衛的人給……給……”

    “被羽林衛的人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女帝皺緊了眉,仍舊對薄言的抗旨不遵,以及自己的目的不得成而生氣不已。

    身處高位多年,她早已習慣了別人的奉承,哪裏受得了有人這般忤逆自己。

    更何況,忤逆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此時最爲忌憚的人。

    “羽林衛的人大抵是不知道鳳二小姐的身份,說了幾句調戲的話。恰好被安皇子給聽到了。”尤崇德一邊說着,一邊默默地在心底爲自己擦了一把汗。

    今兒這差事,可真是他平生以來最難辦的一樁了。

    女帝是個多疑的。

    當初的薄言有多優秀,如今的安皇子會引起女帝多大的猜忌。

    他夾在這樣兩個人間,可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的意思是,羽林衛的人調戲了華丫頭?”女帝微眯着眸子,眼底射出危險的冷芒。

    所以,這是她的目的不得成行的緣由?

    “回陛下。是。”

    尤崇德覺得自己的後背又隱隱出了一層冷汗。

    如今仍是春日,今日一場雨,更是使得空氣寒涼了幾分。

    稍稍有陣微風從殿外鑽進來,便讓他覺得渾身都止不住地發冷。

    他很想搖頭。

    這些年,女帝重用祁家人。

    不管祁家人犯了多大的錯,都縱容着。

    今日這件事發展到此時,雖說是羽林衛做了錯事,卻是引起了安皇子與陛下之間的第一次暗鬥。

    傳旨一事,安皇子略勝了一籌,讓陛下吃了個閉門羹。

    羽林衛一事如何處理,小則影響宮裏人對安皇子的態度,大則會影響整個朝局。

    這是一場皇甫家與祁家之間的爭鬥。

    此事的消息一經傳到宮外,便引起了朝堂內外的廣泛關注。

    每個人都在翹首以盼,想要看看這一次,在皇甫家的臉面和祁家人之間,女帝將如何抉擇。

    “去把祁揚給朕叫來!”女帝沉默良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尤崇德暗暗鬆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聖旨遞給一旁的宮人,便退了出去。

    祁揚並不知道女帝此番叫他來所爲何事。

    因着是女帝的親侄,祁揚平日裏也不少來女帝的寢宮的,因此,一進門,他便隨性地喊了一聲:“姑母。”

    “孽障!給朕跪下!”祁宛皺緊了眉心,低喝一聲。

    祁揚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聽到這嚴厲的一聲低喝,他渾身嚇得一抖,下意識地跪了下去:“姑母,怎麼了?”

    祁揚一臉茫然疑惑。

    “怎麼了?”女帝冷哼一聲,“你跟朕說說怎麼了!你的人今天在宮門口做了什麼,可別告訴朕,你這個大統領對此一無所知!”

    祁揚越發茫然了。

    他微微側首,看一眼不遠處站着的尤崇德,眼露疑惑。

    尤崇德卻始終垂着頭,並不看他。

    陛下今兒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在這場較量,到底誰勝誰負,他這個局外人,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好了。

    二虎相鬥,旁人若是湊去,只會成爲無謂的犧牲品。

    “別看別人!是朕在問你話!”祁宛一臉恨鐵不成鋼,眼全是噴涌的怒火。

    “陛下,臣不知。”

    見女帝眼怒火更甚,祁揚連忙匍匐下身去。

    “不知?”女帝越發生氣了,“身爲羽林衛大統領,你平日裏都在做什麼?!竟連自己手下做了什麼事情都一無所知!”

    女帝不由後怕。

    她將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他,是因爲他是自己的侄子,她以爲他會更加盡心盡力地保護她,保護皇宮的安全。

    若是他連自己的手下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那若是有人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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