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說着,小丫鬟的臉卻不見半點兒對風澤熙的厭惡。
白蓮花看着她那一臉懷春般的微笑,嘲諷地勾了勾脣,眼底悄然劃過一抹冷意。
伊人再好,那也是個老鴇!
百花樓再好,那也是個青樓!
若非……
她堂堂知府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任由那些臭男人噁心的手來觸碰她高貴的身軀!
正想着,小丫鬟突然輕笑一聲:“姑娘,吳爺來了。”
白蓮花聞言,眼底悄然劃過一抹厭惡,卻很快站起身來。
虛掩的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略胖的男人嬉笑着搓着手走了進來。
看着他臉堆滿的笑,白蓮花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
強忍着想要吐出來的慾望,她嬌笑着迎了去:“吳爺,您可來了,奴家等了好久呢!”
這一聲撒嬌,頓時讓吳爺的胖身子酥了大半:“哎呦,是爺的不對。爺一定好好補償補償我的小寶貝。”
小丫鬟早已悄悄地退了出去,將房門關。
聽到房門聲響,男人頓時急不可耐地努着嘴,往白蓮花的嘴湊去。
白蓮花輕輕一躲,如玉的青蔥玉指輕輕掩在男人的脣:“吳爺,別急嘛。咱們呀,慢慢來……”
不管多“慢”,在青樓裏的每個房間裏會發生什麼事情,早已是衆所周知。
白蓮花忍着厭惡和噁心,在男人身下一次次承歡嬌吟,心裏卻充滿了怨恨。
都是鳳楓華!
若不是因爲她,此時,她早已是人人羨慕的皇子妃!甚至,日後還可能成爲皇后!
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忍受着這樣一個讓她噁心的男人,趴在她的身!甚至還要做出很享受的樣子來!
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內。
一進房,伊人便站直了身體。
轉身將房門關,她才疑惑地看着風澤熙:“你怎麼突然來了。”
風澤熙凝眸,側耳細細聽了聽周圍的情況,才壓低了聲音道:“白蓮花來了百花樓,還當了頭牌?”
“嗯!”伊人點頭。
“此事,你怎麼沒跟小姐說?”風澤熙微微凝眉,一臉不贊同。
伊人瞥他一眼,很是鄙夷地道:“你確定我能進天牢?”
“那你至少也該來告訴我一聲!”風澤熙臉的表情僵了僵,很快又道。
他的語氣仍有些不好。
伊人伸手理着自己的衣服。
聽到他這話和他話語的語氣,頓時驚愕地擡起頭來:“告訴你?”
她嗤笑一聲:“風大公子,風堂主,咱們能不說笑麼?不過是樓裏來了個姑娘,我還得興師動衆的,親自門去跟您彙報一聲?然後問問您,這姑娘能不能留下呀?風澤熙……”
說到這裏,她的臉色驟然一冷,眼底毫不掩飾輕嘲,“你是當我伊人是笨蛋!還是你覺得,這個世界,只有你風澤熙一人最是聰明!旁人都是傻子!”
他輕輕抿了抿脣,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語氣有些重了,才壓低了聲音,放柔了語調,“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伊人冷眼看着他,“那你是什麼意思?!還是你覺得,我伊人是不值得被信任的!”
風澤熙越發啞然無語。
他想要爲自己辯解兩句。
但看道伊人眼底的手,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了張嘴,他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是小姐從牢裏傳出的消息,我纔來問問。若你心有數,當我是多此一舉好。”
伊人輕輕抿了抿脣,垂下頭去,掩下眼底的淚意。
幾次深呼吸,她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我知道了。要是有什麼事,我會讓人去安堂的。你不用親自來。弘回來了,我不想讓他看見你。”
風澤熙微微一愣,眼底悄然劃過一抹異樣,猶豫了半晌,才道:“他要跟桐家大小姐成親了。”
“我知道。”
伊人的淡定,讓風澤熙頓時惱怒起來:“你既然知道,心裏還想着他!”
“我不想着他想着誰?”伊人輕嗤一聲,“你麼?”
說完,她便是一聲冷笑,“呵呵!”
這笑,滿是嘲諷。
風澤熙卻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嘲諷他,還是在嘲諷她自己。
“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先走吧。”說着,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看着拿道纖瘦的身影,風澤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但最終,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
有些話,他已經錯過了說出口的時機。
既然錯過了,那讓彼此心的牽掛少一些吧。
好歹,只要她幸福開心便好。
房門輕輕打開。
聽着聲音,伊人悄悄轉過頭來。
男人的背影瀟灑離去,她的眼,卻悄然閃爍着點點淚光。
風澤熙,爲什麼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出來呢?
還是,你的心裏,真的只有小姐,再裝不下別人?
從百花樓走出去後,望着漸漸黑下來的天色,風澤熙有些茫然地擡頭看了看如墨的夜色。
想了想,他並未往安堂的方向,而是轉去了鳳府。
鳳弘早已回到了府裏。
這會兒,他正在與鳳九討論着過些日子的婚事細節。
木子突然跑進來,恭敬地道:“大少爺,有一位風公子找您。”
“風公子?”鳳弘疑惑地挑了挑眉。
“是。”木子說道,“他說他是安堂堂主。”
鳳弘聞言,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跟鳳九交代了一聲,他便轉身往外面走去,對一邊走,一邊問木子:“人現在在哪?”
“在前廳。”木子恭敬回答。
鳳弘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誒!”木子答應一聲,退走了。
鳳弘一徑來到前廳,便見風澤熙正長身玉立,站在廳裏。
他臉頓時浮一抹微笑:“澤熙。”
聲音帶着幾分歡欣,“許久不見了。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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