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如畫的笑靨，宗玉也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嗯。也是。”
這當然是一句玩笑。
宗玉問出那句話後，心裏便已經有了答案。
她這樣的女子，這一生的腳步，大抵只會爲了懂她惜她的人而停留了。而那個懂她惜她的人，只能是，薄言！
天牢的牢頭早早便知道，鳳楓華總有一日是要踏出天牢的。
如今，見她和宗玉談笑風生的走出來，他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
目送着那兩道身影走遠，牢頭忍不住感嘆一句：“果然是世事難料啊！如今朝堂那些人，不知道又要亂成什麼樣子呢！”
把守天牢，幾乎用盡了他一生的時光，卻也讓他看透了更多的生死榮辱。
其實有時候，在朝堂呼風喚雨，未必他這偏安一隅的小日子過得更自在。
出了天牢，才發現林仙兒早已先一步回了宮。
鳳楓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反正，她也並不指望林仙兒會在這裏等着她出來。
她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哪裏能夠讓聖寵正隆的林女史，在這裏眼巴巴地等着她，迎接她出獄呢？
“是進宮，還是送我回鳳府？”了馬車之後，鳳楓華一邊與望念玩着，一邊頭也不擡地問了一句。
宗玉輕輕抿了抿脣：“你覺得呢？”
“好吧，當我沒說。”輕輕聳了聳肩，鳳楓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女帝既然要把她當人質，當然不可能放任她待在宮外了。
想想在皇宮的無聊日子，鳳楓華覺得人生無望。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擡起頭來，一臉興奮地下將宗玉打量了一遍，直到宗玉被她這怪異的眼神看得心底直發毛，她才嘻嘻一笑：“那個，宗玉啊，我聽說，陛下的男寵挺多的，是不是個個都像你長得這麼俊啊！”
雖然已經見識到了鳳楓華很多面。
但是，當聽到她說出這話，又看到她眼那明顯興味十足的眼神時，宗玉還是忍不住愣了愣：“沒看過……”
“什麼？”鳳楓華一時不解。
宗玉淡淡地掃她一眼：“我從未看過旁人。”
“額……”鳳楓華愣了愣，又默默低頭安慰自己，“也是，你自己本來已經長得謫仙一般了。要看美人，自己對着鏡子足夠了，何必看別人。不過，話說，我在宮裏也算待了幾日了，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別人呢？”
宗玉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他如今不過十九歲，眉眼間卻已沉落了太多歲月的痕跡。
男寵……
這個詞彙從她口說出，不帶諂媚，不帶任何的褒貶，可卻還是讓他忍不住蜷了蜷手指，眼底悄然劃過一抹異色。
鳳楓華並未注意到他的神色，一邊擡着望唸的小腿，偶爾擡眼看他一眼。
許久之後，才聽宗玉緩聲開口：“他們都被關起來了。”
“被關起來了？”鳳楓華疑惑挑眉，擡起頭來看向宗玉，“爲什麼把他們關起來？誰關的？陛下麼？”
見她一臉驚愕，宗玉淡淡勾脣一笑：“你真的以爲，如今的宮廷，還由得了陛下做主麼？”
見他眼底悄然劃過一抹輕嘲，卻一閃即逝，快得讓她連捕捉的機會都沒有：“這話什麼意思？”
鳳楓華微微皺着眉心，心底升起絲不好的預感。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女帝的男寵們被關起來的？
爲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
而且，宗玉的樣子，方纔那話似乎並非說笑。
宗玉又是一聲輕嘲，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開口了。
鳳楓華輕輕皺着眉，想要再問，卻見他閉了眼，靠在車廂，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
她微凝眉心，心裏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女帝雖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辦得也糊塗地很，但是若說她沒有實權，做不得主，鳳楓華卻是怎麼都想不到的。
入宮的時候，她是見過女帝的。
她當時的樣子，可半點兒不像是受制於人啊！
況且，一個能從男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坐那萬衆矚目的位置的女人，又怎麼可能能夠容忍自己受制於人？
鳳楓華想不通。
馬車直直地進了瀲陽宮，並未停下。
直到到了永新殿，馬車停下，宗玉下車，鳳楓華才驚覺，他們竟然已經進了宮。
永新殿殿門口守着一羣人，爲首的則是弄影和鳶鸞。
鳳楓華微微蹙眉，看向兩人身後跟着的一衆宮人：“這是……”
宗玉輕輕勾脣：“你如今身懷有孕，又牽動着徵南大元帥的心神，陛下自然是要派人好好照顧你的。”
鳳楓華聞言，便明白了。
這些人可不是來照顧她的，而是被派來監視她的！
默默無語地望了望天。
她這算是從一個監牢裏出來，又住進了一個更大的監牢麼？
而且，這個監牢雖然更加的富麗堂皇，卻也更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啊！
看了看懷裏的小奶狗，鳳楓華默默地道：“望唸啊，苦了你了。好好的一隻野犬，偏偏被薄言禍害了。不過，你放心哈，等他回來，我一定幫你教訓他！”
望念似乎能夠聽懂她的話似的，轉過毛茸茸的小腦袋來，朝着鳳楓華奶聲奶氣地吼了兩聲。
“小姐，奴婢來抱吧。”弄影前，朝鳳楓華伸出手來。
鳳楓華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這小傢伙認生的很。等你們熟了，你再抱它，不然它準得咬你。”
弄影疑惑地看着小奶狗，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這樣一隻小小的小傢伙竟會咬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弄影的視線，望念突然轉過頭去，猛地張嘴朝弄影伸過來的手咬去。
弄影連忙將自己的後縮了回去。
望念便衝着她又吼了兩聲，這纔在鳳楓華的安撫下停了下來。
“你可別看它小，咬人可疼了呢！”
“小姐，你是從哪裏弄來這麼個可愛的小傢伙的？”鶯歌看着毛茸茸的小望念，眼睛幾乎一錯不錯的。
這小奶狗看起來，可真是可愛極了！
鳳楓華輕輕聳了聳肩：“這個嘛，你得去問薄言。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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