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周衍 >第86章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王深藏見她氣上心頭,怕是一時難以疏解,也跟着坐了下來,老老實實同她繼續解釋道:“是這樣的,有些人可能不滿意爲師選的弟子,所以想要殺了,讓爲師再另選一個。”

    “什麼意思?”

    王央衍擡頭看向他,眼神微冷。

    殺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便了?雖然自己殺人也很隨便,但那是有原因的,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他人眼中的天才,就因爲是王深藏的弟子所以就得死?

    這般行徑做派……真令人熟悉啊!

    王央衍聽到王深藏的話,眼眸微垂,神色冷淡。

    王深藏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像是說着一些在尋常不過的叮囑一般,交代她道:“他們這一次沒怎麼找人,可能只是給想爲師一個警告,往後你要小心點兒。”

    王央衍實在不明白若是這陵川城權貴中有一堆人想殺自己,自己該怎麼小心才能躲過劫數?低着頭沒再說什麼,像是自有心思打算。

    “既然如今有人在您背後偷偷摸摸動手腳了,爲何不趁此索性都解決了,以絕後患?”

    堂堂大周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星月閣聖座之人,被朝廷其他的人看不慣也就算了,這都已經開始行動了,若是不追究,那還有什麼顏面?

    王深藏沉默了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想了想後說道:“朝中大半的人都看爲師不順眼,所以絕不了。”

    王央衍一愣,心想,您是多招人恨吶?

    “還好,還好。”

    王深藏知道她在想什麼,不以爲意地笑說道:“爲師除了有一個星月閣,與你和眉兒兩個徒弟,打仗時帶帶兵,在大周就沒有什麼都沒有權力了,但朝廷裏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與爲師作對,所以爲師平日裏都不去上朝,免得看着心煩。”

    聽罷這話,王央衍多看了他一眼,心想,原來您不去上朝不是爲了偷懶啊。

    王深藏閒情逸致地悠然笑道:“爲師本不願理會他們,但作爲朝中重臣,不玩弄權勢有些說不過去,所以爲師偶爾也會和那些人玩玩,但都是些小打小鬧,也無需放在心上。”

    他說得隨意,像是並不掛心,但僅僅從言語之中來看,卻也透露着些許高高在上般的輕蔑。

    這是真的沒將那些人放在眼裏啊!

    王央衍卻是不信他,道:“您別說了,我知道您其實就是懶而已。”

    她實在不明白,像王深藏這般平日裏只知道呆呆坐在亭子裏,無所事事的人,即便有時候臭屁得很,但爲何會招惹到朝廷的人?

    只不過話雖如此,無論是什麼王朝,只要人多的地方,估計都水深得很,僅憑她所知道的還不能推斷出什麼,這背後可能還存在着許多自己不知道的內情,他會被人記恨,也不奇怪。

    “隱樓死士賞金奇高,普通人沒有能力僱來殺人,您能想到是誰嗎?”

    先前她曾推斷過,僱傭隱樓死士的人或許便是白天在太子東宮之中窺探自己的人,但仔細想去,似乎也沒有那麼簡單,畢竟沒有人會在窺探他人被發現後還派人去暗殺,誰會這般蠢?

    依王深藏的身份地位,想來或許知道那背後的人是誰。

    王深藏搖了搖頭,“不想想,想不到!”

    有什麼好想的?

    一羣螻蟻罷了。

    王央衍被氣到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深藏只是看着她微笑。

    只要人沒事,在他眼裏就都不算事兒,何況有他在,能出什麼事?

    王央衍不知其中原因,只當他是懶到了這種程度,就連想殺自己徒弟的人都不願追究!

    王深藏一愣,見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明白自己哪裏惹她生氣了,剛剛看着不是已經消氣兒了嗎,現在咋回事?

    “這是怎麼了?阿離。”

    “是不是餓了?”

    王央衍不想理他,背過身去,“我要修煉了!”

    “哦,好。”

    王深藏正應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便問道:“過些時候是李川徹的生辰宴,你會去嗎?”

    王央衍已經緩緩合上雙眸,聞言下意識要回答,但正欲開口卻又閉上,“不知道!”

    “呃……”

    王深藏聽着這明顯帶着情緒的回答,不明所以,沉默了會兒後不顧形象地側身伸過腦袋去看了看她,見她分明尚未進入觀想狀態,卻偏偏不理自己,一時懊惱,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了會兒,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道:“進了宮城後記得到處走走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好玩兒的。”

    ……

    近日發生了刺殺事件,雖然沒有對外走漏風聲,但李川徹何等的盛寵,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大周帝君那裏。

    大周帝君一時震怒,命令三司一齊行動,必須徹查此事!

    陵川城中一時間暗潮洶涌。

    過幾天便是李川徹的生辰,出於對他的安危的考慮,直到生辰宴結束,他都只能呆在宮中。

    王央衍閒來無事在梅園修煉的這些天,也只得通過宮裏的白雀給李川徹寫信。

    李川徹在信中一直催她快點進宮陪他,在知道王央衍之所以帶他御劍便是因爲那就是她送給她的生辰禮,不知爲何很是不滿意,在信中說道:“哪有人送生辰禮是提前送的?你問我行不行,那當然不行啊!”

    王央衍發現他最近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自己都送過禮了,怎麼要求還這麼多?於是心下一狠,在信中寫道:你要是再找我要禮物,生成宴我就不去了!

    果不其然,李川徹收到信後生怕她真的一生氣就不來了,趕忙寫了信向她認錯,說自己不要禮物了,人來了就行!

    王央衍收到信後很是滿意,“算你有眼力見兒!”

    除了李川徹,她還給林間雪寫了封信,說明了在宮中遇到了聞家三公子的事,順便着人將令牌還給了她。

    不久林間雪便給她回了封信,說是聞說直接找上了林府向她討要被那日她派進宮的丫鬟,信上這般寫道:“那日他來時我便拒絕了他,但奈何他一直糾纏不休,我便告之他你的名字,原本以爲他會知難而退,但不曾料到,他卻反而因此變得愈發不知恥起來,怕是會直接到梅園找你。”

    找我?

    王央衍打開信看完後微微愣住,還不待她想明白,江停便來到了亭子裏向她行禮,“聞說公子來訪,說要見小小姐。”

    洛子眉此時正好也在,聞言感到有些奇怪,她自是認得聞說是什麼人,但他爲何要來梅園找衍兒?於是轉向王央衍問道:“衍兒與聞家三公子先前見過?”

    王央衍不好說出自己那日偷偷進宮的事,只是簡單回答道:“不小心碰見過。”

    她並非沒有聽說過陵川裏關於聞說的傳聞,那人平日裏常混跡在花樓酒坊之中,整日玩樂花天酒地,驕奢淫逸無一不沾,揮霍無度,經常在路上勾搭漂亮的小姑娘,儼然一個花花公子般的浪蕩子弟,大街小巷裏沒有人不知曉他的大名的。

    其實那日若非他動手動腳,她也不至於一生氣把人家騙到沒有人的地方揍上一頓,原本她以爲他該是喫夠苦頭長記性了,但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悔改,居然還找上門來了?

    王央衍想着這些,正要讓江停把人趕走了,免得心煩,此時卻聽到一直無話的王深藏問了一句。

    “聞說是誰?”

    洛子眉向他解釋道:“聞家的三公子。”

    王深藏又問道:“他來找我們家衍兒做什麼?”

    洛子眉尚不知事情原委,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江停插話說道:“聞說公子還帶了一些人和許多像是聘禮的東西來,像是……特意來提親的。”

    提親?

    王深藏微微挑眉。

    王央衍更是驚訝,雙眸微擡,聲音微沉,“不用理他,趕走便是。”

    當時還以爲他所說的擇日成親的話是玩笑,沒想到居然來真的!

    江停看向王深藏,後者微微點頭。

    江停領命退下。

    許是被此事提醒,王深藏忽然意識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想了想向王央衍問道:“你往後會成親嗎?”

    王央衍一愣,“什麼意思?”

    雖然她從未想過自己以後是否要成親,但聽他這麼一問,她怎麼覺得他好像從未想過讓自己成親?

    “如果要成親,就有點麻煩了……”

    王深藏陷入思考之中,而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似的,向王央衍提議說道:“不然這樣,衍兒以後就不要成親了。”

    嗯?

    果然!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雖然我無所謂,但這跟您有什麼關係啊?”

    即便自己其實無所謂,從前所想過的未來也只是孤身闖蕩天涯,成親怕是與同他人結爲道侶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對於她來說成親自然便是不可能的,只不過,現在的問題是誰家師父會如此直接地要求自己的弟子不要成親的?

    “這……關係大了。”

    王深藏頗爲認真地苦口婆心勸道:“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我可是你的師父啊!”

    雖說弟子確實要爲師父效勞,但你這話分明不對啊!

    他給出的理由實在太過無理,王央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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