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比文道莫約莫大十來歲的男人,不算大叔,也談不上少年。身材適中,可是滿頭白髮,但一臉笑呵呵,讓人不覺得是個壞人。
“有事?”,文道莫語氣責備,沉聲問道。這個時候,就要裝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還是頭一次出遠門的雛兒。
“別那麼緊張”,這人拍了拍文道莫的肩膀,速度之快,讓文道莫根本來不及躲開。
“我看見你開了一間客房,我們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我想跟你拼個房”
“一間房六十印,我願意付你三十印”
這話算是說到文道莫心坎裏去了,從遞給店小二六十印開始,直到現在,文道莫心裏都在暗暗滴血。
不過,他有一些擔憂。
“擔心啦,我不是壞人,你看見那個壞人有我這樣的笑容,和藹可親,就像你的大哥一樣”,這人似乎看出了文道莫的顧慮,說道。
說完直接塞給文道莫三十印,不等他答應,自己就走進了客房:“真寬敞呢,這牀也大,睡下兩人都不會擁擠”
文道莫還沒反應過來,錢就在自己手上了,不過看到這人真誠的笑容,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答應他吧!
“在下離王州,李天”
文道莫關好了房門,答道:“由池郡,文道莫”
“哦,這裏不就是由池郡嗎?小孩子家家的,離家出走?”,李天已經脫下鞋,盤坐在牀上了。
“不是”
“那你想去哪裏?”,李天再問。
“離王州”
“你要去天印學院嗎?”,李天三問。
“嗯?你怎麼知道”,突然,文道莫警惕起來,這人是離王州人氏,怎麼會跑到這偏僻的由池郡,而且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要去天印學院,他不得不防。
很有可能,這是文道華派來殺害自己的人。
“都說了,別那麼緊張”,李天攤攤手,“如今正值天印學院招生,你又是適齡少年,很容易猜出來的”
“不過你這三枚結印境的資質,很難進天印學院呀”
文道莫聽了,釋然了,他說的有理。而且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境界,毋庸置疑,是個高手,如果真有心傷害自己,那麼防備也無用。
“你是高手?”
“不是”
“你身上有傷?”,文道莫愣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
“小子,眼神不錯!”,這次輪到李天驚訝了,別說是文道莫一個結印境的毛頭小子,即便是一個真正的高手,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文道莫自然看不出,這是腦海裏的運老說的,他察覺了李天雖然外表平穩,可體內氣息,是有一絲紊亂的。可以斷定,有傷勢在身。
文道莫來到牀頭坐下,沒有問李天是因何受傷,而是打開自己的行李,翻出了一瓶藥丸,遞給李天。
“這是家父給我的定氣丸,對治療內傷很有效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行,你這個兄弟,我算是認下了,以後你來了離王州,儘管報上我李天的名號,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夜已深,文道莫吹熄了燈,躺下了,說道:“別了,我怕我報上了你的名號,原本可以活的,直接被亂棍打死”
“怎麼可能,不是我跟你吹,在離王州,還沒人不認識我李天的!”
“是是是,可不是嘛,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
兩人說說笑笑,困了乏了,一起進入夢鄉。
清晨,陽光明媚。
“李天,李天?”
文道莫醒來的時候,李天早已不見人影,起初文道莫以爲他是喫早飯或者溜達去了,會回來。可是這眼看就是半晌午了,依然不見人影。
“壞了!”,文道莫猛然說道。
他急忙打開自己的行李,原本的兩千印,交了六十印開房,還有一千九百六十印,現在只有六十印了。
這下文道莫知道了,自己是被騙了,他查看其他物品,皆未丟失。不過這盤纏,算是沒有了,即便加上昨晚李天硬塞給自己的三十印,總共也才九十印而已。
“沒想到啊,李天居然是這樣的人!”,文道莫氣不打一處來。
他坐在桌子邊,猛灌了一大杯茶水。
“這是?”,在桌子邊,文道莫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着:
“莫老弟,爲兄今兒起的早,有急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實不相瞞,爲兄早已囊中羞澀,昨日硬塞給你的三十印,都是最後藏鞋底的家當了。
爲兄此去,路途遙遠,沒有盤纏可不行,況且時常犯犯酒癮,莫老弟就當孝敬爲兄買酒喝的吧。
離王州不遠,莫老弟沒有盤纏亦可,全當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了,莫辜負了爲兄的一片苦心!
記得到了離王州,有困難報上我李天的名號,即便是天印學院,也得讓你三分。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嗯……”,文道莫看完紙條,一把揉成團,丟了出去,“騙人的話說的這麼好聽,果然和你的笑容一樣”
“小子,今早你睡得太熟了,根本叫不醒。那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錢財掏走了”,運老對文道莫說着。
“哎”,文道莫嘆了一口氣,第一次感受到了社會險惡,沒辦法,人已經不知去向,只好收拾收拾行李,踏上了行程。
“客官,你慢走”,文道莫剛剛走出客棧,店小二歡送道。
“駕!”,一匹駿馬奔馳而過。
文道莫及時躲開,可背上的行李,卻不翼而飛!
駿馬上兩人,一人駕馭駿馬,一人手中,正提着好幾個包袱,文道莫的包袱,正在其中。一溜煙的功夫,駿馬便消失在文道莫的眼前,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是,飛馬黨?!”,文道莫忍不住想爆粗口了,這種事他以往只在書籍上見過,沒想到今天真讓他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