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翻身,跳躍,高速奔跑,射擊!
廖春良連開十幾槍,槍槍命中靶心。
看着正在冒煙的狙擊槍口,他並無喜悅,反倒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警報聲突響,廣播裏急報:“襲擊!襲擊!全體集合!全體集合!”
闖山?
這地方僞裝成村落,連武道界都極少有人知曉,怎麼會有人闖山?
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廖春良來不及多想,帶了兩個彈夾,在腰間掛上手雷,插了兩柄短刀,飛速趕往村口。
大路中間站了個少年人,白瓷般的肌膚,俊俏的面容,很是柔弱的模樣。
程信!
廖春良瞳孔猛然一縮,在這大熱的陽光下,脊背竟微微發寒。
雖然距離遙遠,但能判斷出,那一槍確實命中。而他手中這杆槍,乃是從國外引進的SVD狙擊步槍。
它雖然不是重型,但打穿人體擊碎骨骼那是輕而易舉,中槍者多半會終生無法治癒。
程信怎麼好像個沒事人?
是我當時眼花了?就算是穿了防彈衣,應該也得重傷!
十幾個人端着各式武器,呈半月形地將程信圍住,哨塔上兩個人也已架好了重機槍。
衆人都收到過擊殺程信的任務,認得他的面貌,見他獨自闖進來,都不由得一愣。
隨即哈哈大笑。
“程信?你怎麼來了?知道我們是誰嗎?不怕死嗎?”
“這人是傻吧?走錯路了?”
“能找到這裏,也算有點本事。”
他們仗着人多勢衆,都放鬆了警惕,把槍械抗在肩上,談笑風生。
“喂,你是程信對吧?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人挑逗地問。
程信道:“我現在叫‘雲竹’。”
衆人一愣。
程信又道:“本名程信。”
衆人又是發笑。
“說相聲呢?”先前那人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程信瞧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梁帆,兩年前一個叫柳材的金剛境高手,就是你殺的。”
歡樂的氣氛平息了些,衆人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梁帆道:“不錯,沒想到這麼隱祕的事也能被你查到。”
程信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殺死他的?”
梁帆用槍指向他,“當然是靠這杆槍!那傢伙仗着修爲高,以爲自己有多厲害,結果被我突成了篩子!”
程信又望向另一人,問道:“你是呂承華,你殺過一個金剛四段的高手,而且還沒用槍。”
歡樂的氣氛又消解了些。
呂承華道:“不錯,那個人比我強很多,單打獨鬥我撐不過三招,但殺他我只用了一刀。”
程信問:“偷襲?偷襲恐怕也很難成功。”
呂承華鄙夷地撇撇嘴,說道:“一個色胚!我假扮成按摩女郎,他居然沒認出來!”
程信眼睛繼續掃視,最後落在廖春良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殺意一閃,說道:“是你,三百米之外,開槍射中我的,就是你!你是廖春良?”
又轉過身,把肩上結痂的傷口露出來。
廖春良注意到那眼神,頓時遍體生寒,雙腿幾乎軟下。
其餘人也是大駭不止,再沒了先前的氣氛。
他們接到任務後,也就執行過那一次,除了負責跟蹤和引誘的人,都沒有露過面。
隔着三百多米,而且是一閃而過,怎麼可能認出人?
還有那傷,居然才這麼點?
他們修爲都不高,也知道肉體能夠強化,但從沒聽說過能強韌如此地步!
太誇張了吧?
短短几句話,一個傷口,訓練基地內的形勢便完全倒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人,氣勢反被一人壓制!
程信張開雙臂,笑道:“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所以,還不動手?”
呂承華咽咽口水,極力穩住神色,答道:“任……任務取消了。”
程信道:“那就麻煩你告訴我,是誰給發佈的任務。”
呂承華道:“不知道。就……就算知道,憑什麼告訴你?你……你趕緊走吧,我們不想殺你。”
程信暗道:果然。
便突進兩步,隨便找個人一拳擊倒。
衆人本就精神緊繃,情緒立即被點燃,端起手中武器,吶喊着扣下扳機,哨塔上的人也開動重機槍。
“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
槍聲在山間炸響,短短時間之內,上千顆子彈呈鋪天蓋地之勢力射向程信。
水泥地、樓房牆壁、燈柱、花壇……
附近的建築物瞬間被打成稀爛,碎石飛濺滿地。
鳥羣驚飛,槍聲在山間迴盪,驕陽安靜燃燒,硝煙味在空中瀰漫,金黃色彈殼鋪了滿地。
程信本意是引出背後的人,便不急着進攻,四處閃躲跳躍,繞着房屋躲避,假裝奔逃。
一槍未中,程信的身影也已不見,籠罩在衆人頭上的氤氳卻在漸漸消散。
“他……逃了?”
“對對,他逃了,他沒那麼可怕!”
“畢竟槍械的威力,就算是宗師也難以抵擋。”
“追不追?”
衆人猶豫幾秒,心中不忿,分成四個小隊,分頭追擊。
程信翻窗躲牆,在掩體見亂躥,有時假意被他們追上,始終在村莊內遊走。
衆人見他從未還擊,信心又起,口中還是囂張謾罵。
“死了爹的狗雜種,還不出來受死!”
“滾出來!”
“你他媽不是很能嗎?還敢一個人闖進來,滾出來!”
周旋了半小時,程信收到短信:沒人來,動手吧。
呂承華左手持槍,右手握刀,帶着三個隊員,包圍住房子,在對講機中低聲道:“這裏這裏,快過來。”
口中叫罵道:“雜種,再不出來我們就進去了!”
屋內傳來聲音:“好!”
“嘭!”
大門破開,一張椅子迎面飛來。
呂承華一刀砍出,將椅子砍成兩段,左手擡起突擊步槍。
“噠噠噠噠!”
定睛一看,門口哪來的身影?
“上面!”
呂承華聽到提示聲,慌忙擡頭,果然看到黑影朝自己撲來。
糟糕!
他暗叫一聲,提起他最引以爲傲的短刀,斜向上刺出。然而手臂只擡到半空,便被緊緊抓住。
“你會用刀?”
程信將他手腕一翻,刀尖倒轉,再用力一推。
呂承華擋不住這股力量,竟握着刀捅進自己的肚子。
程信再抓起他的衣領,提起來當做盾牌,朝兩人扔出去,自己飛跨兩步,將第三人擊倒。
那兩人不方便開槍,回過神來時,程信已抵達身前。
不到五秒,四個人全部倒下!
眼見其他兩隊不過十多米的距離,且都已擡槍,程信翻身躲進另一棟房子。
飛速穿過兩個房間,翻過窗,再從屋後繞過,躍到房頂,瞧見下面是廖春良所帶的小隊。
他從掌門玉牌空間內取出手雷,扒開引信,扔進人羣。
“手雷!”
廖春良大聲提醒,飛撲倒地,隊員們也都四散飛躍出去。
“嘭!”
爆炸聲震耳欲聾,炸開的碎石落在身上。
不好!
廖春良急忙擡頭,欲尋找程信身影,還沒看清,後頸早中了一記手刀,當即暈厥。
槍聲漸消,不過四五分鐘,便徹底悄無聲息。
守在哨塔上的兩個人聽不到動靜,四目相顧,呼吸漸漸凝滯。
眼見程信一手提着一個人走來,手中重機槍對準過去,卻無論如何也扣不下去。
“告訴你們領頭的,他要是不來,三分鐘,殺一人!”
程信說完,擡手一槍,打爆了一人腦袋,然後毫無顧忌地轉身走去。
明明是絕好的機會,哨塔上兩人還是下不去手。
程信一連殺了五人,對方卻在電話裏連聲音都不露。
心知是徹底放棄了這些人,便把他們叫醒,說道:“兩個選擇,死,或者跟我。”
沒死的人都鬆了口氣,爭搶者喫下藥丸。
程信又道:“你不該朝雪敏開槍,還是要死!”
一槍打爆了廖春華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