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在身前凝結出一面冰盾。
只擋了一瞬,冰盾應聲破碎,拳頭也擊中矮個子胸口。
奈何此時程信已接近頂點,上升氣勢已竭,拳勁也被擋了打半,這一拳並未造成傷害。
林以曦舒了口氣,暗道:好險!他好像故意隱藏了實力,當真陰險。
這樣想時,眼睛又是一亮。
只見高個子手中法器已換成套索,套向程信雙腿和腰腹。
矮個子受了一擊,稍微緩了緩,也取出套索,套向程信上半身。
程信身在半空中,七成功力已提升用到極致,無從閃躲,便被套個正着。
林以曦怔了怔,沒料想貴和堂竟藏了一手。
興奮叫道:“程信,你完了!請讓我殺他!”
高個子道:“好,機會讓給你!”
兩人各自牽着套索的一端,落到地面。
矮個子見程信正在掙扎,便踢了他一腳。
冷笑道:“小子,讓你長長見識,這叫‘專拿蠢貨牽狗鎖’,乃是我貴和堂獨有的法器。”
高個子接着道:“瞧見這上面的道符沒?可封住你氣海,你還算幸運,我們用的是下等品,留了你三成功力。”
南浩聞言,臉上露出微笑,暗道:也好,省了些力氣。
林以曦也徹底放了心,一劍刺向程信心口。
卻見程信一腳剁地,渾身氣勢暴漲,硬生生將她震開。
衆人盡皆駭然。
雖說她全無防備,可能隔空將人震開,需要多強的功力?
矮個子瞧瞧手中套索,茫然道:“這……這不可能,莫非這法器壞了?”
高個子道:“不,沒壞!難道說,他僅僅三成功力也這般厲害?”
程信道:“兩位莫非忘了一些事。”
矮個子問:“什麼事?”
程信道:“貴和堂極善收集情報,卻完全查不到我的資料,你們可知這意味着什麼?”
兩人瞳孔一縮,隱隱意識到什麼。
高個子問:“意……意味什麼?”
程信道:“本門既然有隱瞞情報的能力,自然也有獲取情報的本事!”
他身子一抖,身上射出幾柄薄薄的刀片,將兩根套索割成數段。
再雙手抓住殘餘繩索,運勁一拉。那兩人敵不過他的力道,身體踉蹌着跌過去。
程信再飛起兩腳,將他們踢倒在地。
貴和堂兩人氣惱地低吼一聲,懊悔不及。
那套索既是法器,便有法力護持,非尋常材料可比,要想割斷,必須有相剋的手段。
他既然提前獲取了情報,身上自然藏有這類道具,因此功力根本沒被封印。
程信走到他們身邊,俯視着他們,問道:“我可有資格,知道你們的名字?”
兩人慌忙點頭,都道:“有……有……”
矮個子地道:“我叫……”
“閉嘴!”程信喝道,“你們的名字,沒資格入我耳中,滾吧!下次叫個懂禮貌的來!”
兩人狼狽地站起身,偷偷對視一眼。
心裏都想:我貴和堂屹立數百年,無人膽敢仰視,豈受過這般侮辱?
他們悄悄使個眼色,驀地轉身。
一個再使火球,欲攔住程信去路,一個再出冰劍,與偷襲昏迷的顧曉依。
兩人剛祭出法器,便有兩隻手抓來,緊緊抓住法器。
那手中還有強勢無匹的功力傳來,尚未成型的法術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你們,犯了底線!”
程信功力一催,“啪!”把兩根法器折斷。
貴和堂兩人感受到滔天殺意,全身上下如墮冰窖。他們後悔萬分,正要開口求饒。
兩根斷裂的法器已插入他們胸口。
林以曦瞧着這雷霆手段,不由得倒抽冷氣。
身體退了幾步,顫聲道:“你……你連貴和堂的人都敢殺?”
程信道:“濫殺無辜者,死!”
林以曦心臟砰砰狂跳。
她知道以林以安的所作所爲,她這個做親姐姐的,以屬於該殺的標準。
程信不殺她,單純是見她女流,饒她一命而已。
林以曦望向南浩,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啪啪啪!”
南浩緩步走來,拍手叫好。
說道:“好,不愧是掌門人,年紀輕輕,已有如此氣魄。”
程信冷眼瞥視着他,“你想作死?”
南浩道:“小師叔,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天賦實屬罕見,連我師父也未必及你,可惜你出道還是太早了些。”
南浩道:“你既有自知之明,那請你及早放手,待家師大駕光臨,你諸多師姐可免遭侮辱。”
程信一怔,氣道:“給你臉了?”
南浩嘆道:“好,你既然不知好歹,今天便替師父,除了你這個掌門人。”
他叉開雙腿一跺腳,功力一提,上身衣物爆裂成數塊,露出壯實的肌肉。
林以曦見狀,眼睛一喜,暗道:好強的內功,難怪他有把握單挑取勝。
南浩左掌翻下,右掌朝上,說道:“師叔,請指教!”
程信瞥了一眼,搖搖頭,指指他腳下。
說道:“你修爲不精!”
南浩低頭瞧了一眼,不禁一怔。
原來他雙足已下陷了些,這雖然說明他功力夠強,但也表明他精修不夠,有雜亂真氣脫離掌控。
南浩沉默半晌,說道:“師叔說的是,但只要我強過你,便能彌補!”
說着便是雙掌拍至。
林以曦聽得那掌見風聲雷動,失聲叫道:“風雷雙掌!”
卻見程信起手也是夾帶風雷之勢,且更爲精妙,不由得又是一呆,苦笑不已。
暗道:他們那個門派,到底藏了多少神功?原來當年橫掃武道界的“風雷雙掌”,竟只是殘招。
四掌甫一接觸,程信便感覺滔天巨力襲來,不由得連退幾步。
暗道:他長我近二十年的修爲,雖無丹藥輔助,功力卻也果然不凡。
便將功力提升至五成,仍然不夠,接着再提至七成,這才憑藉完全版的“怒馬奔騰並雲霄”彌補修爲上的差距。
兩人越打越快,心中都是叫好,爲對方的修爲深感佩服。
林以曦只聽見風暴雷響不斷,那掌影竟快的幾乎無法捕捉,激盪的氣流迷了她雙眼,逼得她不住遠離。
兩人僵持片刻,都不願久戰,便不閃不避,四掌硬懟。
“嘭!”
“嘭!”
“嘭!”
兩人掌勁之後都夾雜着數道餘勁,相互衝擊,每一次都打得氣波陣陣,腳下地板一陷再陷,連地表都盪出波紋。
“好!”
兩人同時叫好,又同時收手,各自調整氣息。
南浩道:“師叔,你不愧是當今掌門,你也入門兩月有餘,遠超師尊當年。”
程信道:“若非我用過‘天外流金’,方纔已然敗北。”
南浩道:“你能出此言,已有宗師氣度。”
說完便伸出手指,往額頭十字形傷疤上一按,頓時鮮血飛濺。
那血卻並不離身,而是貼住面門,形成詭異圖案,使得他面目極其猙獰。
南浩爆喝一聲,身上有十數到氣勁激射而出,落到地上打出圓圓小洞。
“半步宗師!”林以曦失聲驚呼。
修爲到達宗師境界的標誌便是內勁外放,隔空傷人。
金剛境武者到一定程度時,也可以勉強做到,但極其艱難,因此便稱“半步”。
此等招數雖不能常用,但一旦施展,金剛境武者便無可抵擋。
程信眉頭一皺,暗暗嘆了口氣,功力提升至十成,再使“怒馬奔騰並雲霄”。
南浩雙目一瞪,說道:“原來你還有留手。”
林以曦也屏住呼吸,方纔升起的信心再度沉落。
南浩冷冷一笑,又道:“可惜我這招,專爲克你風雷雙掌!”
舉掌出擊。
程信仔細一瞧,只見他身影變幻,虛晃數掌後,卻是向兌位和乾位拍來。
再次嘆了一聲,功力再漲,提升至十二成!
“嘭!”
極招交手,煙塵滾滾,飛沙走石。
林以曦連忙以手掩面,待響動平息,急忙觀看,只見兩人各退了七八米站立,身上衣衫破爛,卻都沒有倒下。
靜了兩秒。
南浩艱難地道:“怎麼……可能……”
全身上下忽然多處爆開,鮮血噴濺,全身經脈竟已盡數斷裂。
程信噴出喉中淤血,笑道:“你師父離開得早,卻不知師姐的丹藥可短暫提升功力,代價是接下來兩個月,暫時不能動武。”
話音剛落,半空中傳來一道美妙的聲音:“你還好意思說!”
蹁躚身影飄然落下,坐到程信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