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橙呢喃一句。
他懂了。
他昨天確實是變成了瑤池聖地的聖女，入門第一課也是他講的，他傳授給了那個世界的人“風橙版牽引術”，這一切都是切實發生過的。
他……風橙，昨天和瑤池聖女蘇銀瓶——交換了身體！
“怪不得我剛剛起來的時候會有種‘怎麼又是那個夢’的想法，我和蘇銀瓶交換身體恐怕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是因爲沒有發現所以醒來之後就忘記了……”
風橙腦海中關於昨天在瑤池聖地所發生的事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他甚至還記得自己昨天演講之後去了藏經閣，快速記憶了許多功法，還有晚上睡覺前看的那本名叫《天龍八部》的小說。
“如果這不是第一次對話……我之後應該還會和那位蘇銀瓶姑娘交換身體吧？”
風橙眼睛眯着眼睛，那個神奇的世界確實令人流連忘返，他想研究手機，他想了解直播，他想喝那個叫做“快樂水”的東西，他還想……
“公子？”
塗山幽幽的聲音讓風橙從追憶中清醒過來。
“我沒事。”
風橙平靜的說道：“塗山幽幽，你昨天救我的事在此謝過，另外……我身體稍微出了點問題，睡醒之後都會短暫的失憶一段時間，不用在意。”
“真的沒事嗎？”
塗山幽幽關切的問道。
“沒事。”
風橙低頭看着飛舟下不斷變換的景色，皺眉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公子您聽我說。”
塗山幽幽接受了風橙這個一起牀就失憶的設定，解釋道：“公子您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壽命，黑骨山祕境馬上就要開啓了，我們昨日說好您隨我回塗山，我會向我家大姐要一枚能夠進入黑骨山祕境的令牌，我們一起到祕境中找能夠延壽的天材地寶。”
“黑骨山祕境……”
風橙目露沉思，他現在的狀況確實很糟，已經到了不靠外力不能迴轉的地步了，黑骨山祕境他是必須要去走一遭的。
“進出祕境的令牌嗎……”
風橙沉吟片刻，平淡的道：“來做交易吧，我不喜歡被施捨，你們塗山給我一枚令牌，需要我做什麼？”
‘公子怎麼又變回以前的性子了？’
塗山幽幽感受到風橙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不由臉紅心跳，她再度回憶起了兩年前的紅日會。
那時——
她被諸多自詡正道傳人的弟子爲圍殺，那些人並不是真正在意正魔之分，而是想率先讓她這個對手出局。
千鈞一髮。
風橙冷着臉走了出來，輕描淡寫就擊潰了那些正道弟子，最後被正道弟子質問爲什麼幫她這隻狐妖時，風橙公子只是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個字。
“滾。”
“公子這怎麼能說是施捨呢？”
塗山幽幽連忙說道：“您當年救我一命，我們塗山給您令牌就是報恩。”
“不對。”
風橙搖頭道：“塗山幽幽你昨天也救了我一命，紅日會上的恩你已經報了，說吧，我需要做什麼作爲交換？”
“這……”
塗山幽幽心裏當然清楚自己這位救命恩人心裏是何等的驕矜，如果不是對等交易，他真的會拒絕收下那枚令牌吧？
“對，對了……”
塗山幽幽忽然猶豫的問道：“公子，你能在這五天內恢復修爲嗎？我這次進去黑骨山祕境，我家大姐想讓我去搶奪一個叫做‘避難芭蕉’的天材地寶，您如果恢復到全盛時期，一定能夠奪下那個東西，所以……我們塗山給你黑骨令的交換就是您幫我們搶到那個天材地寶。”
風橙皺了下眉，而後又想起了昨天在瑤池聖地中找到的那門功法，點頭道：“劫境之下沒有人能贏過我。”
“嗯……”
塗山幽幽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哽咽，她看着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的風橙，淚眼汪汪的說道：“公子您之前明明說過我們是朋友的吧？可這張口就是交易和朋友完全不沾邊啊？還有……”
她握住自己身上這件裙子的裙襬，泫然欲泣的道：“公子您昨天給我買的這件裙子……我是不是也該給你錢才合適？”
‘蘇銀瓶你用我的身體對這隻狐狸做了什麼？！’
風橙一臉懵的看着就要哭出來的塗山幽幽，眼皮一陣狂跳，他可從來不記得自己和塗山幽幽的關係到了這一步，他唯一做過的事只是在紅日會上塗山幽幽問他“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他隨口回了一句“可”。
“塗山幽幽……”
風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狐狸打斷了，她咬着下脣，可憐兮兮的道：“公子您昨天是叫我‘幽幽’的。”
“幽幽……”
風橙嘴角一扯，想了想，一臉勉強的說道：“我是在和塗山做交易而不是和你，畢竟進入祕境的令牌是塗山的東西而非你的東西，如果令牌是你的話……我自然不會這麼客氣。”
風橙心裏一陣火大！他爲什麼非得照顧這隻笨狐狸的情緒啊？蘇銀瓶用他的身體和塗山幽幽調情，他換回來之後就必須面對一個已經和他關係不同尋常的小狐狸，而且爲了不被發現交換身體的事他還不能不認。
“真的？”
塗山幽幽頓時笑逐顏開，上前一步，將臉蛋湊到風橙眼前。
‘不要突然靠上來。’
風橙心裏有些嫌棄，揮手道：“就是如此。”
“太好了。”
塗山幽幽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笑容燦爛的道：“我還以爲公子你不喜歡我呢。”
‘我喜不喜歡你無所謂吧？’
風橙有些不明白塗山幽幽的心裏路程。
“嗯？”
風橙忽然面露冷色，低頭看着飛舟下方的山林，道：“停舟……我有事要做。”
……
地球。
崑崙山。
瑤池聖地。
“聖女大人，已經七點半了，您是不是該起來了？”
“小狐狸讓我再睡會……等等！”
蘇銀瓶一下子驚醒過來，猛的從牀上坐起身，她一臉恍如隔世的看着自己所處的這間現代化的房間，呢喃道：“回來了……不對，這應該說是夢醒了……”
“聖女大人您又做噩夢了嗎？”
“不……”
蘇銀瓶看着站在牀邊的虞純祕書，搖頭道：“我想……那應該是個美夢。對了，今天該給弟子們講入門第一課對吧？我得準備一下。”
蘇銀瓶心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在夢中瀟灑自如，但是一覺醒來，依然得履行聖女的職責。
“不是……”
虞純愣了一下，驚愕的道：“聖女大人您在說什麼呢，入門第一課昨天早上不是已經講過了嗎？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