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影插嘴道:“你說這是實驗,可時光之城裏的人類都是從哪裏來的?他們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們確實是活生生的人,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從外面的世界進來的。”
“因爲,當初他們參加這個實驗項目的時候,就被我消除了原來的記憶,並植入了新的記憶。”
麥克·西姆解釋道:“我要讓他們以爲,自己就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我爲他們每個人都設定了詳細的身份背景,而且天衣無縫,他們絕對不會察覺到任何破綻。”
“而當第一批實驗者死了之後,他們的後代就更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麥克·西姆頗爲得意,說道:“所以,我才說,你們都是我的小白鼠,只不過比小白鼠更高級,因爲你們有智力有感情,可以發展自己的文化與科技。”
“這裏就是烏托邦,是我創造出來的!”
張澤搖頭:“什麼烏托邦……我看這是人間地獄!”
“用時間來限制人類的壽命,你這個實驗實在是毫無人性!”
聽到張澤的訓斥,麥克·西姆卻毫不在意,他堅持認爲自己的實驗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實驗。
“你們什麼都不懂!在追求科學真理的道路上,犧牲是必須要有的!”
麥克·西姆說道:“這些實驗者在參加我的實驗項目之前,已經簽訂了協議,一切都是他們自願的,而且我也給了他們很多補償,讓他們在原來世界的家人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難道你不認爲,我很仁慈嗎?”
“仁慈?不要侮辱這個詞!”
柳月影看着腳邊的屍體,冷聲道:“時光之城裏,有多少人,因爲你制定的生存法則,而失去生命,多少家庭被你拆散,你還說你仁慈?”
“甚至連這些與你一同奮鬥過的同事都遭到你的毒手,我看你就是魔鬼!”
“閉嘴!這些都是蠢貨!他們都該死!”
麥克·西姆表情猙獰,咆哮道:“我給了他們活着的機會,讓他們和我一起進入時光之城,開始新的人生,可是他們都反對我!”
“甚至,還想把這件事情向外界公佈於衆,我怎麼能讓他們活着!”
聽到這裏,張澤和柳月影大概明白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這個麥克·西姆一定揹着所有人,偷偷進行了這項滅絕人性的實驗。
隨着時間的推移,實驗產生的結果讓麥克·西姆的同事們無法接受。
他們也認爲這實驗是太沒有人性,所以希望麥克·西姆能夠終止實驗,讓裏面的人迴歸社會。
可是,這個實驗凝聚了麥克·西姆畢生心血,他怎麼可能同意?
於是雙方發生了爭執,麥克·西姆的同事可能想威脅麥克·西姆就範,因此引起麥克·西姆的殺心。
之後的事情就明瞭了,他殺了這些人,然後將這座實驗室徹底封閉,自己則走進了時光之城,成爲裏面的一員。
但是,他和普通的時光之城市民不一樣,他手裏擁有這把可以讓時間暫停的鑰匙,所以他的壽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就相當於,他可以永遠活下去,最終統治整個時光之城,成爲絕對的統治者。
只可惜後來出現了變數,那就是張澤,他破壞了麥克·西姆的計劃。
“別和我提什麼實驗!我看,你自己就是一個想當獨裁者的瘋子!”
張澤毫不猶豫地揭穿了麥克·西姆虛僞的面具,他說道:“你用時間來統治和壓迫時光之城的人民,讓他們屈服於你,但他們不可能永遠被你壓迫,遲早會反抗,你看,你這不就失敗了嗎?”
麥克·西姆的臉色陰沉下來,不可否認,張澤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可是他並不認可!
他依然認爲自己是一位偉大的科學實踐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人類發展作出貢獻。
這麼偉大的行爲,居然被張澤說得如此齷齪,這讓他無法接受。
“行了!廢話說的已經夠多了!快點把鑰匙給我!”
麥克·西姆將槍口緊緊的頂在伊蓮的太陽穴上,對張澤大吼:“否則我一槍打爆她的頭!”
伊蓮已經嚇的臉色發白,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哽咽道:“求求你,不要殺我……”
麥克·西姆聽到伊蓮的哀求,內心僅存的那一點人性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爸爸對不起你伊蓮,我不該把你從你媽媽身邊奪走……”
他親吻着女兒的額頭,低聲說道:“放心,爸爸保證,痛苦只是一瞬間……等你到了那邊,你就會和媽媽團聚了。”
其實這傢伙早就打好了主意,就算張澤把鑰匙給他,他也會殺掉伊蓮。
因爲,他絕對不會允許肖恩和伊蓮父女團聚,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張澤將鑰匙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來,高高舉起,對麥克·西姆說道:“我會把鑰匙給你的,不過你要先放了伊蓮!”
“不要和我講條件,小子!”
麥克·西姆大喊:“你沒有資格和我講條件!現在馬上把鑰匙給我丟過來,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張澤撇撇嘴,說道:“那好吧,你接着!”
說完,張澤作勢就要將鑰匙拋出,麥克·西姆立即伸手去接。
就在這時,他身體陡然一僵,整個人靜止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張開了,喉嚨裏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響。
“伊蓮!快過來!”
張澤向伊蓮招手,伊蓮驚疑不定地回頭看向麥克·西姆,見他臉色發白,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張澤又喊了一遍,伊蓮這才向這邊跑來,柳月影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她奇怪的問道:“他怎麼了?”
“他的死期到了!”柳月影冷聲說道。
對面,麥克·西姆眼睜睜的看着伊蓮從自己的身邊跑開,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忽然,他聽到腦海裏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你真不配活着!”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我的腦袋裏?”
麥克·西姆心裏大驚,他不能說話,只能在心裏與這個聲音對話。
“反正你都要死了,我是誰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