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舟摸了摸下巴:“嗯……我覺着還好,還可以再胖一點。 .”
滄琰掐了掐自己的腰,鼓着腮幫子嘀咕:“真的嗎……”
“真的真的。”季羨舟拍了拍她的頭,“以後你想喫什麼我都叫人給你做。”
“唔……”滄琰沒覺着有什麼不對,“那這麼說定了啊!”看見季羨舟笑着點了點頭,她從懷掏出了那一粒珍珠,那珍珠溫潤,一看便是一顆極好的珠子。
季羨舟的目光也被這粒小小的珍珠吸引住了,盯着它瞅了半天,眯着眼說:“這是一顆純正的海珠啊。”
“海珠?你確定?”滄琰問。
季羨舟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河珠和海珠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這粒珍珠看起來較圓潤,一般的珍珠要大。河珠大多是沒那麼圓,而且較小的。”
“這麼說的話,這裏離霖海最起碼還有一天的路程,再遠的也不大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因此這顆珍珠極有可能是霖海的珍珠。”滄琰琢磨了一下。
“這麼說來,”季羨舟接着她的話說了下去,“那個什麼妖族的人一定是長居霖海的,至少是同霖海那處有什麼聯繫的。”
滄琰偏着腦袋盯着季羨舟,一瞬間,竟然出了神。
季羨舟見她不說話,伸出手在她額前輕輕彈了一下:“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滄琰一下子回過神了,立刻捂住自己的額頭,癟了癟嘴,也沒同季羨舟計較。她挑了眉,湊近季羨舟說道:“季羨舟啊,你有沒有發現一個事情?”
季羨舟站着沒動,他是巴不得滄琰能夠同他親近一些,甚至身子微微地還往前傾了傾:“發現什麼?”因爲距離近,季羨舟說話的聲音有些輕,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用的氣聲,滄琰覺得有些癢癢,又說不清是哪裏癢癢。
“發現……”她特地拖了拖聲音,裝作有些懸念的模樣,看了季羨舟一眼,又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背過身走了兩步,又轉過來看着他,“發現我們兩個越來越有默契了?”
“這樣不好嗎?”季羨舟失笑,他還以爲是個什麼大事情。
“我沒有說不好啊!”滄琰聲辯,“這樣挺好的。”
季羨舟看着她:“我也覺得挺好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季羨舟的情緒其實有些複雜,他一直看着滄琰,即使滄琰並沒有看着他。季羨舟還在想,滄琰平日裏是個很有些聰明頭腦的小姑娘,怎麼對他的態度一丁點兒都沒有察覺呢?
“這樣吧!”滄琰轉過身對季羨舟說,神情十分認真,“我們別在這個小鎮耽擱了,對着這個張偷子的屍體我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何方的小妖。不如我們現在便啓程,連夜趕到霖海去?”
季羨舟對這個提議思索了一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實行的,心裏盤算了又盤算,復才說道:“倒也可以。”頓了頓,“這樣吧,我們兩個先去霖海,讓謝褚帶着阿雪在此處歇息一晚。我們幾個倒是沒關係,阿雪還太小,不宜這般勞頓。”
滄琰一拍腦袋,平日裏還自詡對季羨雪這個丫頭多好多好,一到查案子的時候竟然都沒有考慮到這個丫頭,是以她很爽快地點點頭:“按照你說的辦。”
這麼一合計,季羨舟便去囑咐了謝褚一些事情,滄琰牽着一匹馬在門口等着他。
季羨舟很快出來了,他輕輕鬆鬆地跨了馬,朝着滄琰一伸手:“來。”
滄琰絲毫沒有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躍便到了馬。
想起滄琰抱住自己的感覺,季羨舟抿了抿嘴,低聲說道:“還是記得要抱緊我,阿琰。”
這次滄琰一點猶豫都沒有,大大方方地環住了他的腰。季羨舟一怔,對於滄琰絲毫不帶猶豫的動作他有些驚訝,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要做些什麼。
“季羨舟?”滄琰一點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
季羨舟猛然回過神,低聲問:“什麼事?”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滄琰問。
季羨舟正了正身子:“哦,我在想去霖海的路怎麼走。”
“……?!”
霖海的小漁村不大,到達的時候纔剛剛到黃昏,金色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海面,像撒了一把金子在海面之一般,晚霞像是紗衣一般,被微微涼透的風吹了起來,掛在那裏,像是輕易夠得着,又怎麼都夠不着。
滄琰伸手夠了夠,偏着腦袋看着自己的手:“平日裏踩在腳下的東西,在凡間來看,竟然這麼好看。”
“有些東西抓不到手纔好看。”季羨舟說,“抓不到不要抓了。你看,我們已經到了。”
滄琰才挪開目光,看向那一片小漁村。
“你說這裏的人會不會像我們第一天去的那個小村子一樣見到我們都躲起來啊?”滄琰摸了摸下巴,“既然我們已經猜測到了霖海是千面妖君溫玄翦的老巢,這裏死的人應該也挺多的吧?”
季羨舟瞅了她一眼:“不大像。”他指了指小漁村那個方向,說,“你看,這個小漁村看起來十分富饒,不像是有這些陰影籠罩住的地方啊。”
滄琰順着季羨舟指的方向看過去,小漁村雖然不是很大,卻熱鬧極了,家家戶戶各自來往串着門,各個門前都掛着或多或少的海味,小孩子們在村子裏跑來跑去,嬉笑打鬧着,拍着手唱着地方歌謠,滄琰聽不懂,但是也能夠曉得小孩子們唱得一定是很有趣的歌謠。炊煙裊裊而起,襯着金色的黃昏,分外好看。
滄琰不由得豔羨起這種生活:“這樣的生活看起來真讓人羨慕啊。”
季羨舟垂眸,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季羨舟轉頭,盯着滄琰說:“若是你對這樣的生活喜歡得緊,我們以後每年都來這小漁村過過這樣的生活,你看怎麼樣?”
滄琰一聽,眼睛一下子發出光芒:“真的嗎!”
“真的。”他肯定地說。
“那太好了!”滄琰一拍掌,陷入了一個長久的想象,“我覺得房子不用太好,那種籬笆牆茅草屋什麼挺好!雖然颳風下雨會有點難受,不過我可以使個法術擋一擋……啊,還有!雖然這是在漁村,我還想種點兒什麼,那些什麼名貴的花不要了,我想種種菜!……嗯,還得養幾隻小動物……”
她碎碎地念叨着,季羨舟的思緒也被不自覺地帶入了那般的想象。
一瞬間,真的覺得美好極了。
他握住她的手,說:“按照你說的辦。”
滄琰沒有掙脫開,另一隻沒有被季羨舟抓住的手揉了揉腦袋,想了半晌:“可是我總覺得差了些什麼……差了些什麼呢……”
滄琰想了半天沒明白。
季羨舟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他想說,你說了想住的屋子、想種的菜、想養的動物,卻偏偏沒有說……想一起過這種生活的人。
可到底是說不出口的。
索性只是笑了一笑,牽着滄琰的手往村裏走過去。季羨舟看見前方有個婦人提着竹簍,牽着一個小丫頭,低着頭不知道在同那個小丫頭說些什麼,兩人都笑得極爲開心。他鎖定了目標,直接朝着那兩個人走了過去。
“請問一下,這兒有客棧麼?”季羨舟故作不懂的模樣,牽着滄琰的手,十分歉疚地說,“在下與拙荊從金陵而來,想在此借宿幾晚,可煩請爲在下指個路?”
那婦人絲毫也不懷疑,笑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小小漁村哪來什麼客棧。”
季羨舟很有些爲難的回頭看了滄琰一眼,嘆息道:“娘子,這可怎麼辦啊?”
這一路以來滄琰已經習慣了季羨舟這般稱呼自己,她是不大在乎這個的,反正作爲一個神仙她也不需要談婚論嫁,便隨他稱呼去了。滄琰也很配合地苦惱道:“相公,難道今晚我們又要露宿風餐了嗎……我不要!”她扯着季羨舟的袖子撒撒嬌,“這兩天都露宿,我都沒睡好!”
季羨舟順着滄琰的頭髮緩緩撫摸着,安慰似的:“娘子彆氣,爲夫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那婦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二位怕是新婚吧?”
季羨舟詫異地問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婦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牽着的小丫頭,也摸了摸那個小丫頭的頭,笑而不語,隨即又擡起頭來:“我們這兒雖沒有什麼客棧,但大都熱情好客,公子不妨找一處人家借宿。”
滄琰便湊過來,笑嘻嘻地問:“那……”她話雖沒有說完,但那意思溢於言表。
雖然這話說得直白了一些,但是那婦人也不大介意,卻是拒絕了:“嗯……不好意思啊,家沒有什麼空臥,卻是沒辦法借二位小住了。”
季羨舟和滄琰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沒商量出個什麼由頭,那婦人又說了:“不過我倒認識一個姑娘,她家今年擴修了不少,應當是能夠收留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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