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晞不在他的身邊,他總覺得差了一些什麼似的。
他想了想,抱着那隻白色的小狐狸,隻身出了府邸,沒有帶任何一個人。
小狐狸出了府邸之後東張西望的,看起來對這個地方倒是挺有興趣,季明越忍不住笑了笑,只是他也只能帶着它逛逛了,到底是不知道能夠給它買些什麼好的。
季明越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給聞人晞買些東西了,若是聞人晞回來,還能給她一點驚喜。
他拍了拍小狐狸的頭,小狐狸看着他,隨即一下子爬了他的肩膀,季明越進了一家首飾店。
“這個模樣,像是阿晞喜歡的。”
他挑了一個玉鐲,瞧了成色,問着攀在自己脖子面的小狐狸:“你覺得阿晞會不會喜歡這個啊?”
小狐狸叫了一聲,舔了舔季明越的臉頰,季明越輕輕拍了拍它,同店家說:“那它吧。”
他從店裏出來的時候,擡眼便看見了實在是熟悉的兩個的人影。
滄琰左手拿着一個糯米糕,右手拿着魚香片,身後季羨舟的手還提着幾個錦盒。
季明越臉色一沉,直截了當地往別處走了出去。
顯然滄琰已經看見了季明越,她用胳膊撞了撞季羨舟,問道:“你往那兒看,那是不是季明越?”
季明越順着她的方向看了過去,點了點頭:“是他。”
“按理來說他應當是春風滿面啊,怎麼感覺他還憔悴了不少。”滄琰忍不住咂咂嘴。
季羨舟斜了她一眼:“你倒是挺看得準。”
滄琰趕緊賠笑道:“這不是看清楚了他才能多幫幫你嘛。”
季羨舟輕笑了一聲:“趕緊喫你的糯米糕,涼了扔了。”
“等一下。”滄琰忽然低聲說道。
季羨舟側過頭看着她。
滄琰將聲音放得極輕:“我們出城。”
只不過四個字,季羨舟便心知曉了什麼,點了點頭。
既然會心,兩個人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出了城。
滄琰和季羨舟出城之後,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荒林裏面,季羨舟和滄琰對視了一眼,朗聲說道:“閣下跟了我們一路,還是在此現身吧。”
有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是你?”
滄琰微微有些詫異。
“你認識他?”季羨舟問道。
滄琰點了點頭:“次在街看見他,準備將他收了,結果沒想到被青琊給救了。”
卷暮抱着雙臂瞧着她:“小爺我不需要被人救,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滄琰笑了一聲:“你?連周身妖氣都不能完全隱藏得住的小妖?”
這也太瞧不起他了!
卷暮瞪着滄琰:“你給我看看這個是什麼!”
他憑空變出來一個東西,滄琰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臉色一沉。
季羨舟畢竟還是個凡人,確實是不認識這個東西:“這是什麼?”
“嗤。”卷暮略微有一些得意,“金攥繩都不認識。”
“金攥繩?”
季羨舟看向滄琰。
滄琰蹙眉道:“金攥繩也是妖族的寶物,不大好對付。”
這東西一定是青琊給他的,不然憑藉這小妖的品階,能夠拿到這個?
這青琊還真是會給她們找麻煩。
“你知道好,若是識相,還是乖乖投降,小爺我還能夠給你留一個全屍!”卷暮將金攥繩繞在自己手腕手,呲着牙看着滄琰,危險的意味頗爲濃重。
滄琰“呸”了一聲,忍不住撇了撇嘴:“你這小妖怪,本事不大,口氣倒還不小。”
卷暮眼神更加危險了,看向了季羨舟,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一聲,隨即金攥繩一下子便出了手。
“小心!”
但是這聲音快不過金攥繩,季羨舟下意識往旁邊一側,金攥繩從他旁邊擦過,一瞬間滄琰化出了自己的司命筆,來不及施展什麼複雜的法術,只是一下子砸了一個法術過去,那金攥繩好像有感知一般一下子躲開了,尚未躲開的部分像是根本不懼怕她的法術一般,什麼反應都沒有,仍舊是朝着季羨舟刷了過去。
季羨舟咬了咬牙,滄琰朗聲道:“躲開!”
一個法術將季羨舟一纏,滄琰將他往自己身邊一拉。
眼前這個小妖的目標明顯是季羨舟,自己法術這個小妖高,不用害怕他。
只是這個金攥繩,讓她略微有一些忌憚了。
再低級的小妖,若是拿着一個厲害的法器,也會變得很有一些棘手。
她眯着眼睛看着卷暮,金攥繩打不過,還不如先將這個小妖怪給制服了。
金攥繩趁着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季羨舟的身的時候,竟悄悄地分了一撥出來,從地下繞到了她的身後,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將她纏住了!
滄琰使勁兒扯了扯自己的胳膊,這金攥繩綁得她緊緊的,她絲毫使不力氣。
“別掙扎了,再掙扎的話,小爺可不保證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的身會出現什麼樣不大好看的痕跡。”卷暮扯着金攥繩,揚起下巴,笑得得意。
季羨舟站在滄琰身邊,提起劍往金攥繩面砍了兩下,臉色有些不大好,他收回了劍,問道:“這繩子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滄琰掙扎了兩下,“我也沒真的跟這個繩子打過。”
她緊緊地皺着眉毛,咬着牙,那金攥繩越纏越緊,纏得她的四肢處生疼。
滄琰眼裏忍不住泛起來了淚花。
季羨舟看見了,心裏頭跟着生疼,恨不得此時此刻被纏住的是自己纔好。他提着劍指着卷暮,臉色陰沉,咬着牙說道:“你要怎麼才肯放了她!”
“小爺我憑什麼放了她!”卷暮輕飄飄地說,隨即眼裏盡是挑釁,“她對我哥哥下手的時候怎麼沒說放他一手!”
滄琰一怔:“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哥哥?”
她這個模樣倒是頗爲無辜,在卷暮的眼裏便是越發可惡,他眯着眼睛將金攥繩慢慢收緊,分出來一根慢慢地纏繞住滄琰的脖子。
這一次,季羨舟看得清清楚楚,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那一根金攥繩。
金攥繩越勒越緊,將他的手割破了,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地砸去。
“我不認識你哥哥!”滄琰掙扎着喊道,“你放開他!”
她向來覺得自個兒難受不算是什麼,但是季羨舟受一點兒傷她都覺得心疼。
季羨舟這一生本來可以很好,卻偏偏因爲她的緣故,一切都翻天覆地。
不管怎麼說,在她的心裏,只要季羨舟有一點點不好,滄琰都會覺得是她欠他的。
季羨舟皺着眉,像是一點兒都不覺得疼一般,對滄琰說話的聲音極輕:“我沒關係,你趕緊想個辦法,將這個繩子掙脫開來。”
他不知道這個金攥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便也實在是不知道靠什麼東西才能夠剋制住它。
滄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破解金攥繩。
“這個繩子是仙族的東西,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遺落在凡間了,想必是青琊將它找到了。”滄琰面色不愉,“我想想,我想想。”
看着他們兩個還有空閒時間說話,卷暮心不大好受,他慢慢地朝着她走近,聲音也越來越近,滄琰盯着卷暮,說道:“你哥哥到底是誰……”
卷暮站在滄琰的面前,扯了一下金攥繩,那繩子順着季羨舟的手一下子纏繞住了他的腰,將他狠狠地往旁邊一扔,季羨舟狠狠地咳了兩聲,掙扎着站了起來。
只是卷暮一眼都沒有看向季羨舟,滄琰側過臉看向季羨舟,一句話正要說出口,卷暮便將滄琰的臉捏住,強迫她看着自己的臉,說道:“怎麼,看着小爺的臉,還想不起來?”
“你長得很好看嗎?”滄琰瞪着他,“我幹嘛要記得你。”
卷暮還沒有這樣被人說過,面色更加不好了,他緊緊地捏着滄琰的下巴,說道:“敢做還不敢當了?你這個小姑娘,嘖!”
最後一個“嘖”實在是意味不明。
但是滄琰敢說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面前這個小妖怪。
只是她也不確定,因爲從前的時候季羨舟和李雲深都曾經提過一個叫做阿翎的人,一個叫做姜祗的人,這兩個人她確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他們兩個人卻都說她見過,甚至同她關係匪淺。
如今又來一個人,滄琰不敢直言她從前是不是真的沒有見過。
“我不記得,是不記得,騙你做什麼。”她說話已然有一些不大連貫了。
卷暮的手鬆開了滄琰的下巴,卻捏了滄琰的脖子。
“這細皮嫩肉的,趕緊稍稍一用力,它會斷了。”卷暮聲音裏面都是威脅,“若是你承認了,再去救了我哥哥,小爺還考慮放了你一馬……”
他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滄琰盯着他:“雖然,我,不認識,但是我,可以試試,救你哥哥……”
卷暮看着滄琰,滿臉都是疑惑。
卻忽然覺得自己腹部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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