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意味着連季羨舟自己都不大清楚發生了一些什麼?
“季羨舟,你怎麼樣了?”
滄琰湊到了季羨舟的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看見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才喘了一口氣。
季羨舟搖了搖頭:“這法器如此厲害,我們得想一個辦法,否則遲早喫虧。”
話是這麼說,但是先不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妖怪是誰,若是這個小妖怪將這金攥繩隨身帶着,還真不大好取走。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季羨舟自然知道這一點,說道:“無妨,若是他有心取我們性命,想必還會再來的。”
“也不知道李雲深現在如何了……”滄琰嘆了一口氣。
季羨舟心裏一沉。
誰也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小姑娘依賴的是別的男子。
但是確實,李雲深的法術都在他們之,缺少了李雲深也不行。
季羨舟伸出手拍了拍滄琰的頭,說道:“別擔心,有我。”
且不說他身的魔氣能夠消耗他一些什麼,至少他起從前來說,還能夠站在滄琰身邊,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幫助,已經很好了。
滄琰嘆了一口氣:“我們回去吧。”
“好。”季羨舟應了一聲,忽又記起她方纔說的那句話,彎下腰,掐了一下滄琰的臉,輕聲笑了一聲,“先帶你去喫熱氣騰騰的糯米糕。”
……
卷暮捂着腹部,踉踉蹌蹌地走得慢。
他不知道跑了有多遠,總之只是下意識往人多的地方跑了過去。
若是他們兩個人追過來,至少在人多的地方還能夠製造一點兒混亂方便他逃跑。
卷暮倚在牆頭之,沉沉地呼吸着,確定了她們兩個人沒有追來,自己也確實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
“呸!”他忍不住啐了一口血沫,“小爺我還沒有被打成過這個樣子!”
這個顧皎果然是厲害的。
卷暮掏出來金攥繩,盯着它好一會兒,纔將它收了起來。
金攥繩這麼厲害,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一劍能夠將它劈開,若不是這樣,他絕不會受傷。
這腹一劍,也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明明是個凡人。
他還是太小看她們了,這個顧皎看起來法術高強,這個凡人雖說看起來普普通通,若是認真起來,怕是他難逃一死。
卷暮咬着牙撐着身體想要站起來,卻一下子癱坐在了地。
雖然難逃一死,但終究還是身受重傷。
這個仇,連帶着他哥哥的那一份,他一定要報回來!
這個念頭剛剛萌生出來,卷暮的眼前慢慢地模糊了起來……
“咦,這裏怎麼有個人?”
卷暮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受傷了?哎,你醒醒!”
卷暮皺着眉頭,這女人真吵,他要是醒得來還能夠在這裏麼!
“……也不知道將他帶回去阿琰會不會把我趕出啊……嘖,可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卷暮唯一聽見的一句話是:“我,我的天啊……怎麼會是他!”
便再也沒有任何意識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卷暮睜開眼睛,竟是在一個房間裏面,擡頭看見的竟然是牀簾而不是天空。
竟然還有一些頗爲不習慣。
卷暮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牽扯到腹一痛,他掀開了被子,才發現自己腹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得好好的了。
是了,他記得他暈過去之前像是有人救了他。
嘁,多管閒事。
卷暮掙扎着站起來,準備直接走掉,卻看見一個人影從門外往裏面走了過來。
是個小姑娘,三根髮帶繫着頭髮,簡單而又不失大方,一身衣裳顯得幹練極了。
那姑娘看見他走了下來,撇了撇嘴:“你站起來做什麼?還嫌自己受的傷不夠重啊?”
這口氣倒是不大好,卷暮正想要發作,腹部隱隱作的痛又時刻提醒着他,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是救了他的人,羲和老人一直教導着他,念在這小姑娘是救了自己的份,他暫且不同這個小姑娘計較了。
看見卷暮沒有反應,小姑娘將手的東西放在桌子,直直地走到了卷暮的面前,伸出手用着力氣將他往後面一直推,一直推,將卷暮推到了牀邊,卷暮沒對這個小姑娘設防一些什麼,一下子坐在了牀。
這小姑娘要做什麼?
他沒說話,直愣愣地看着她。
小姑娘二話沒說,來要脫他的衣服。
卷暮震驚了,他趕緊按住了自己的衣服,防備地問道:“你要對小爺做什麼!”
“還小爺?”小姑娘沒好氣地說,“你這是害羞了?”
害羞?
這個詞跟他沒有沾過邊!
卷暮是不大習慣一個小姑娘觸碰自己的身子而已。
“別過來!小爺不喜歡別人碰!”卷暮皺着眉,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現在凡間的小姑娘都是這麼不害臊的嗎,竟然能夠直接去脫男子的衣裳了,他從前所知可不是這樣的。
小姑娘叉着腰,一臉怒意:“飛朝,有必要嗎?我不是……”
她沒有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停在了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姑娘臉色冷了冷,轉身走到桌子旁邊,從自己帶來的東西里面挑挑揀揀的。
等等,這個小姑娘方纔稱呼自己什麼?
她認識他……的哥哥?
卷暮站了起來,正欲開口。
那小姑娘拿着一卷紗布朝着她走了過來,看見他站了起來,語氣更加不善了:“你站起來幹嘛!趕緊坐下來!”
說着伸出手將他一按。
卷暮猝不及防地又被強迫着坐了下來。
他忍不住覺得有一些頭疼,他!還沒有被這樣對待過!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凡間的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丫頭片子!
剛剛她有什麼話沒有說完,但是顯然沒有說完的話是關鍵。
爲了套出話來,卷暮只好裝作什麼都不介意的模樣,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說道:“你,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