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將生
    沐翎一怔。 .

    隨即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下,垂下眼,說道:“那樣也好。”

    如果天命叫他們生是相隔天塹,不如死還能夠死作同冢。

    滄琰側着臉,貼在他的頸窩之處,忍不住笑了笑:“挺好的,天地爲冢,很氣派。”

    他的心終究是軟了下來。

    沐翎輕聲笑道:“遇見這種事情,也只有你這麼想了吧。”

    他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伸到了滄琰的後頸之處。

    “你不要這樣。”滄琰忽地說道。

    她將所有動作都感知在了心。

    沐翎的一舉一動彷彿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一樣。

    他無奈地說:“好吧。”

    “你鬆開我一些,我會將血池之的東西都引出來,你……”沐翎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說下去。

    滄琰固執地抱着他。

    沐翎的手最後搭在了她的頭髮面,輕輕地揉了揉:“我真是,後悔了。”

    雷聲越來越大,滄琰將自己的頭埋在了他的懷。

    忽地從血池之竄出來一條血龍。

    時隔千年,所有東西竟是神似的,萬物輪迴,真的不過如此。

    當年他們兩個人沒有能夠在古殺陣之死去,而如今,仍舊只餘他們兩個人。

    滄琰吸了吸鼻子。

    起風了。

    她輕聲訓斥道:“你以後不要這樣子了,你真的很過分。”

    沐翎靜默一刻,直接貼了她的脣。

    細細的咬着。

    臉冰冰涼涼的一片。

    沐翎腦子難得這般一團亂麻,他幾乎沒有怎麼看見滄琰掉過眼淚。

    真是……一種特的圓滿。

    他緩緩閉眼睛。

    最後一股熱浪席捲而來,剎那間意識盡數被抹去了。

    ……

    滄琰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好像遇見沐翎之後,自己開始不停的做夢,這些夢像是夢魘,一直對她糾纏不清。

    嗯,都怪沐翎。

    她恍惚之間又看見了自己的父神母神。

    女蝸將她抱在了懷裏,輕聲問道:“這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伏羲沉思半晌,笑道:“人生難得水火,不如喚之‘滄炎’。”

    “她可是個女孩子,不如加之以璞玉,喚之滄琰,以爲如何?”女蝸這樣說道。

    人生難得水火。

    她的父神真是一語成讖,從背後席捲而來的熱浪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掉。

    忽而一陣涼意,像是輕輕地將她包裹住了一樣。

    似是情人的懷抱。

    ——可她不正是在沐翎的懷抱嗎。

    阿翎,阿翎。

    她將這個名字細細的在嘴裏反覆唸叨來去。

    像是一顆怎麼都融不化,喫不膩的糖,在齒間猶有餘味。

    “如果天命不可違,世界又何必有一個司命星君呢?”

    恍惚之間,她的耳邊又響起來了這句話。

    是姜祗對她說的。

    她在自己的司命星君府裏頭待了這麼多個年歲,一直在做着什麼樣的事情?

    “因爲你一直被需要着。”

    滄琰其實還不能夠理解姜祗那時候對她說的這句話。

    被需要着,又是被誰需要着?

    她想努力地去思考這個問題,可渾身下都像是被撕裂開了一樣。

    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了她的額頭,熱氣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她喘了一口氣。

    那東西很快要離開了,滄琰下意識一把抓住了那個東西,貼在自己的臉。

    這讓她覺得分外舒適。

    滄琰恍恍惚惚,半睜半閉眼之間,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

    是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那人離她很近,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在這裏守着她。”

    另一個人說道:“你許久都沒有闔眼了,撐得住嗎?”

    “嗯。”那人頓了頓,半帶着嫌棄說道,“你把那幾個人也帶出去。”

    嗯?

    那幾個人?

    滄琰模模糊糊地聽着,渾身燥熱得難受,揚起脖頸,弓起了腰背,怎麼折騰都覺得不自在。

    貼在臉的那個冰冷的東西只能夠止住一方皮膚的滾燙,她甚至渴望更多的冰冷,將她身子裏面由內而外的燥熱給盡數吞噬掉。

    她緩緩地沿着那個冰冷的物什往攀爬去,不知道攀住了什麼東西,滄琰長臂一勾,勾住的東西也沒有掙扎,直直地撲到了她的身。

    卻沒有壓着她。

    一股寒涼之氣撲面而來。

    滄琰滿意地“哼哼”了兩聲。

    聽見那人忍不住笑了一聲:“阿琰啊……”

    她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什麼?”

    那人的語氣帶着幾分愉悅:“沒有事,你再睡一會兒吧。”

    這句話彷彿能夠催眠她一樣,她很快睡着了。

    茫然之間,嘴巴被人輕輕掰開,隨即一個很是柔軟的東西貼了來。

    正在細細地往她的嘴巴里面灌送着什麼,那東西味道不是很好,帶着熟悉的血腥氣息,她怎麼都不願意往嘴巴里面送,可是那柔軟的東西偏不讓她擺脫開一樣,死死地抵住了她的舌根。

    她無奈,只得盡數將那個血腥味道的東西給吞了下去。

    胸口悶着的一口氣竟然這麼消弭下去了。

    可是渾身仍是燥熱得很。

    她渴慕着更多涼意。

    那人擦了擦她的脖頸,沿着鎖骨,一路向下。

    滄琰渾身下沒有什麼氣力,只是覺得舒適極了。

    很快又睡了過去。

    這種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天,滄琰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許久沒有見過光線,這般陡然睜眼,委實有一些刺痛。

    滄琰揉了揉眼睛,看見不遠處的桌子那邊坐了一個人,手裏頭拿着一卷書冊,正在細細地看着。

    她抿了抿嘴,沒有辦法乾涸的感覺。

    看來她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面被人照顧得很好。

    滄琰猶豫了一下,出聲喊道:“淺淺。”

    聽見這個聲音,淺珈稍稍擡起了頭,望向了她這邊,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喜道:“阿琰!你醒了!”

    她甩下手的書冊,起身跑了過來,下下打量了一番,伸出手將她的肩膀和腰側都輕輕地捏了捏,緊促地問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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