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魏幻楓,只見他瞥了一眼墨祁軒,卻根本沒有和他多說話的心思,蒼傲的土地,能讓他安穩待着就已經是他莫大的善良了。
腳剛踏出去一步,便看見他擋在自己面前,不禁挑眉,“你若是想讓她死,就儘管不讓我進去。”
墨祁軒看了身後牀榻上的人一眼,將路讓開。
“你們都出去”魏幻楓掃了衆人一眼,冷冷道。
“不成,我們必須要在皇嬸身邊。”
“可以啊,如果想讓她死的更快些。”魏幻楓倒是不着急,索性他們都會同意自己的條件。
果然,衆人不在說話,墨祁軒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目光中就是警告,“魏幻楓,你若是敢傷皇嬸一根汗毛,今日,你便別想活着走出纖機閣。”
衆人出了門,屋子裏只剩下兩人。
“你只念着他的好,如今你看,你寒毒發作,他人在哪”魏幻楓兀自說着,也不管牀榻上的人聽不聽的見。
說罷,輕嘆了一口氣,目光中暮靄沉沉,看不出來半分情緒,站了一會,從貼身的衣領中拿出了藥丸,給人餵了進去。
林錦茵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有人在她牀榻邊,渾身的寒意似消退了一些,“墨陵景”
輕輕囈語一聲,連她自己都未完全清醒,卻被魏幻楓聽了個清楚。
墨陵景
又是他
他都死了一個多月了,自己竟比不過一個死人,他本欲放手了,可見到她這一刻,他卻捨不得,她中了寒毒,冥冥之中是上天在暗示,他們之間是有緣分的,不是麼
這不是他決定的,而是上天決定的。
“茵兒,你看清楚我是誰”
林錦茵睜開眼,目光中一片迷離,待看清楚眼前的人,臉色一變,怎麼會是他,艱難的撐起一邊身子,目光中是淬染的恨意,“出去”
魏幻楓並沒有動,反是坐在牀榻邊,側着身子便欲給她拉被衾,林錦茵身子一側,避開了。
魏幻楓眸子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放下,“林錦茵,你認清楚,墨陵景已經死了,一個多月前就已經死了,如今你身邊什麼都沒有,你看清楚。”
“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是死是活,也和你沒關係,現在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林錦茵輕笑,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
“你”當真是冥頑不靈,魏幻楓目光一沉,狠狠一甩袖子,便欲離開,到了門口,卻轉了回來。
目光落在房間中掛着的那把劍身上,心中沒由來一陣煩躁,過去便將之取下來,故劍深情,這把劍也該隨着他主人離開了。
“魏幻楓,你到底要做什麼”林錦茵見他手中攥着的劍,不禁急了,直起身子,艱難的下了牀榻,只是身上寒毒未得到壓制,腳下似踩了棉花一般,軟的厲害,身子一傾,整個人摔了下去。
魏幻楓一愣,終究沒有過去將她扶起來,墨陵景已經死了,她就應該相信
門外的人聽見,衝了進來,卻看見如此模樣,他們是讓他來救人的,不是讓他來殺人的。
安平連忙過去將人扶起來,眼中盡是焦急,“皇嬸,你怎麼樣。”
“魏幻楓,你這皇帝當的越來越有出息了,如今連一個懷着孩子的柔弱女子都欺負。”魏雲狂冷冷道。
他坐上那個皇位,簡直就是對無上皇權的侮辱。“我不過讓她認清楚一個事實,太醫早就說過,寒毒不解,她不可能完好無非整的生下孩子,看見她的模樣了麼,你們若是可以救她,儘管去,介時一屍兩命,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只有我,才能救她。
”魏幻楓不爲所動。
墨陵景的孩子,不生下來也是好的。
她該有一個新生,而不是一味的想着過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便不信,這世上除了你,就沒人能解寒毒,莫形,以後纖機閣不允許他進來半步,讓他出去。”林錦茵一字一句,冰冷道。
他間間害了墨陵景,幾乎讓他喪生,她即便死,也不要他的幫助。
魏幻楓笑笑,眼中盡是苦澀,手一揚,將劍放回去原處,她多在一分,他便多一分痛苦,他自問,自己付出的不比莫陵景少。
他甚至可以和她攜手,一同看大號河山,可她終究不願意。
如今說自己心中的是執念,那麼她心中的何嘗不是。
感情就是一個困頓的網,他們都深陷其中,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旁觀者,融不進去,亦不能靠近。
轉身離去,陽光在上,卻化不開他心中的濃冰。
過去的歲月,她的念念不忘,他終於承認,他嫉妒的發瘋。
魏雲狂把了林錦茵的脈,卻發現她體內的寒毒尚在,卻沒有之前那般凌厲,進來之際,他便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藥香,莫不是魏幻楓給她吃了什麼
他是皇帝,也只有他能下去,自然,壓制寒毒的法子也是有的。
沒想到,他對林錦茵是真的,算是一場孽緣。
他心中多少還是頭顧忌,否則這裏是他的地盤,只要他一聲令下,纖機閣哪有立足之地,可悲又可憐。
只是同情,卻不可能,他們的立場,註定了永遠都是敵人。
“妹夫,皇嬸怎麼樣了”
“好多了,只要捱過去,就沒事了,只是魏幻楓所言不虛,想要平安生下孩子,沒那麼容易,這次寒毒解了,那麼下次呢”
“就真的別無他發麼”
“或許有,不過方法都在魏幻楓手中,他不說,誰會知道。”魏雲狂淡淡道,按照他的性子,若是想說,早就說出來了,又何必在這個時候。
“不是還有一個太上皇麼”安平疑惑道。
太上皇
的確,若說還有誰知道,除了他別無他人,只是魏幻楓逼宮,又怎麼會那麼簡單就讓他們進宮見到人。他們能想到的,他也想的到,想必早就派了人看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