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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暴殄天物

    那是一套甲冑,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在大龜肚子裏待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光亮如新,跟甲冑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兵器,像是殉葬品。

    和上一瞪眼:“這麼說,將軍的屍體,是被這個大龜給吃了?”

    我點了點頭:“沒錯。”

    和上摸了摸頭,想起了身上帶的石灰,立刻問道:“可......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還能未卜先知啊?”

    一開始,我當然也不知道,但是在井口,我看見了一絲青氣。

    既然有青氣,那就是靈物作怪,可這個地方有什麼靈物呢?我一開始疑心自己能力不夠,看錯了,但是馬上就想起來了和上說過,這裏挖出過斷了一半的石碑。

    沒有人會上墓地弄碎個石碑,那個石碑肯定碎的有理由,而且,石碑上面有鐵鏈子,這一點也是很奇怪的,石碑又不能動,鎖它幹啥?

    古代有一個風俗,總會用巨龜來鎮墓——讓巨龜馱着石碑,求墳地穩固,一般駝石碑的都是石頭龜,但也有的時候,會用真正的巨龜。

    如果是巨龜在這裏,那青氣和鐵鏈就有來歷了。

    那麼大的龜,本來就有靈性,何況在屬性相和的靈龜抱蛋地裏,這麼長時間下來,被煞氣一薰染,也會成了精怪,它如果能喫掉將軍煞氣沖天的屍體,那能力加倍,自然就能掙脫鎮壓自己的鎖鏈和石碑了。

    而這個地方被風水陣鎮住了,它再厲害也出不來,沒成想前些年,它被開發水灣大廈的人看中了,在它身上弄了八方壓財陣。

    龜本來就擅長負重,活人祭喫的也挺順利,可中間不知道爲什麼,協議破裂了,它就開始放倀鬼喫活人,搞得這裏變成了鬼樓。

    和上越聽越有興趣:“那你是怎麼想到,用石灰對付它的?”

    我說這還用說,這龜吃了這麼長時間的煞氣,身上又有硬殼,肯定是刀槍不入,我赤手空拳的,怎麼對付它?當然只能是想別的辦法了——外面下不了手,就從裏面下手,找它軟肋。

    和上聽得很痛快,連聲說真沒想到我有這種腦子,程星河瞅着我,也有幾分佩服,他蹲在了大龜旁邊,割開了大龜的脖子,接了點東西。

    和上瞅見了,立馬問他,弄什麼呢,也不嫌臭?

    我就告訴和上,他雞賊着呢,這麼多年的巨龜,血是大補,而且還帶着這麼多的煞氣,你花錢都買不到。俗話說喫哪兒補哪兒,大龜腦袋上的血能幹什麼,不言而喻。

    和上一聽十分激動,立馬也要去弄,結果味道太重,給薰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一錯眼看見黑暗之中像是有個人影。

    這把我給嚇了一跳,臥槽這裏不能還有不化骨吧?

    可還沒等我看清楚,我只覺得那個人影對着我拜了一下,接着兩手握拳,橫着分開,比劃了一下就消失了。

    難不成......是那個將軍?

    那個將軍屍身被吞,也是永不超生,看來我殺了大龜,他也能逃出生天了,是在感謝我。

    可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再用手電照過去,這裏煞氣散盡,已經看不清楚了。

    等把大龜給吊上去,我看了看整個大樓的煞氣,果然已經平息下去了,現在光剩下了靈龜抱蛋的好風水,能日進斗金了,而那些看熱鬧的風水師看見了這個大龜,頓時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

    “知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人?”

    “聽說是野狐禪啊!”

    “那不可能,野狐禪沒這個本事!”

    和上算是揚眉吐氣,說:“你們還敢看不起我哥們,問問你們自己,誰有這個能耐!”

    那些笑話我的風水師都不吭聲了,唯獨黑鬍子盯着大龜,咬了咬牙,痛心疾首的就說我真是個土匪,簡直殘害生靈,暴殄天物。

    我就看着黑鬍子,說:“之前給水灣大廈設八方壓財的,就是你們吧?”

    黑鬍子一愣,冷冷的看着我,算是默認了。

    我看出來了,他其實也知道這個大龜的事情。

    這種大龜要是這能活着起出來,隨便放在哪個宅子下面,只要活人祭到位,主人必定能成一方豪富,風水師雖然不能給自己布宅,但隨手做個買賣,那賺的就能盆滿鉢滿——有的人爲了錢,是不在乎區區幾條人命的。

    我說他那麼想攬下這個活兒,原來一箭雙鵰,一方面能揚名天下,一方面就是爲了要這個大龜。

    而他那幾個跟班也跟着說:“這種靈龜活了這麼多年,被你活活殺死,你會有報應的!”

    和上一聽很擔心,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冷笑了一聲:“積年的靈物當然是殺不得,不過這個龜吃了這麼多人,氣數已盡,本來就到了時候了,我殺了它等於救了很多活人,算是替天行道,不僅沒有報應,還有功德呢,這幫人就是喫不着葡萄說葡萄酸。”

    黑鬍子他們一聽,頓時都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活剝了似得,這時一陣鼓掌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是和上那個馬叔叔從人羣后面走了出來。

    他看着我連連點頭:“確實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小和總還真沒看錯人。”

    和上別提多得意了:“馬叔叔,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和上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知人善任。”

    做領導的,知人善任纔是最重要的。

    我卻越看越覺得那個馬元秋眼熟,這種感覺別提多詭異了。

    我沒忍住,就偷偷給馬元秋望了望氣,可這一望,我頓時愣住了。

    我竟然一絲一毫的氣,也沒法從馬元秋臉上看出來!

    這說明,這個馬元秋恐怕也是行氣的高手——能把自己的氣遮蓋的這麼圓滿,他得是什麼階層?

    馬元秋跟我點頭致謝,說多虧我解決了這件事情,有沒有興趣當他的專屬風水師?

    一聽這話,其他的風水師都給炸了:“我沒聽錯吧?馬先生這種身份的人,竟然能讓一個毛頭小子當自己專屬風水師?”

    “可馬先生以前的專屬風水師,可是韓家的韓老先生,難道,這小子比韓老先生還厲害?”

    所謂的韓老先生,好像正是黑鬍子家長輩,黑鬍子一聽這個,無異於受到了很大的侮辱,甩袖子就走了,臨走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

    這是要跟我下戰書啊?

    和上也沒瞅黑鬍子,很興奮的就讓我答應——這個馬叔叔財大氣粗,能當他的專屬風水師,那是一輩子喫香的喝辣的,不如上流社會了。

    不過,馬元秋明明自己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幹啥要請我當專屬風水師?

    事出反常必爲妖。

    我一尋思,就客氣的說我想考慮一下,周圍的風水師一聽,本來就羨慕嫉妒恨,立馬說道:“真是說你胖你就喘,給你這個好臉,你倒是拿喬起來了。”

    “是啊,剛乾了一個優點名氣的買賣,就耍開大牌了。”

    “我看他也就是運氣好而已,挺拿自己當盤菜。”

    我對這些話還是有一定免疫力的,老頭兒說過,老虎不聽狗叫。

    馬元秋倒是也沒生氣,還是和顏悅色的跟我點了點頭,說那就等我消息。/

    等把大龜的事情給處理完了,和上就給我轉了一筆賬,我一瞅,頓時後心都麻了——八十萬!

    我們本地雖然是個小破縣城,但跟帝都捱得近,成也帝都,敗也帝都,雖然能粘上去帝都方便的光,但房價也跟着帝都一路水漲船高,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能買上房,而八十萬,已經足夠給一個二手小戶型付首付了!

    程星河一看立馬讓我還賬,我現如今財大氣粗,也沒怎麼猶豫,就要問他卡號,可他看我這麼痛快,眼珠子一轉,倒是不急着要了,說存在我這裏讓我給他算利息。

    上哪兒找這麼雞賊的人去。

    老頭兒的晚年生活算是有着落了,我心裏別提多美了。一瞬間連自己就剩下幾十天壽命的事兒都給忘了。

    我要帶和上和程星河喝酒,可和上還要處理大樓的事情,我就跟程星河倆人去了,想起上次他想喫海鮮,我就問他想喫哪一家的?

    程星河一聽,立馬挑起大拇指,說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哪一家無所謂,不是海帶就行。

    那是當然,我兜裏平時裝的錢多於一百的時候都少,更別說現在身價六位數,絕對可以橫着走路了。

    可剛出了這個CBD,程星河忽然盯着西邊就有點出神。

    我問他看什麼呢?他想了想,說:“有點奇怪,本地的孤魂野鬼變多了,以前沒這麼成羣結隊。”

    都用上“成羣結隊”了?

    真是眼不見爲淨,不過我還想起了,我也看見穢氣了——難道都是因爲瀟湘被放出來引起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忽然趕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小哥......不,大師,你是看風水的,你會看凶宅嗎?”

    我一看,這人是和上工地的包工頭,剛纔的鞭炮就是他借給我的,我就點了點頭,

    那包工頭一拍大腿,說可算找到救星了,就求我上他們家看看去——他們家就是個凶宅,人命關天,求我救救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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