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第192章 鎮口金子
    第192章鎮口金子

    那就是他爹的頭蓋骨。

    這下那人氣的好險沒炸了——挖墳不說,還把他爹的腦袋拿走了,這誰受得了?

    當時他們家跟村西頭一家爲了種地的事情有點摩擦,尋思着肯定是村西頭那一家前來使得絆子,立刻糾結家族,抄傢伙上村西頭去討要他爹的腦袋。

    村西頭那一家本來正爲了地的事情鬧心呢,一聽這話也不幹了,說老子拿你家老頭兒的頭骨幹啥,裝酒喝莫?無憑無據,我看你就是來找茬的!

    村裏歲數大的也前來調停,說確實無憑無據,搞不好是山外的盜賊乾的。

    因爲這個地方喪葬上還有個習俗,叫放“鎮口金”。

    就是人死了之後,會在死人嘴裏放一塊金子,意思是口含金子,給子孫帶財,還有就是黃泉路上少說話,免得得罪了押解的陰差。

    所以有些窮瘋了的,也會打鎮口金的主意。

    但丟頭骨這一家立馬就把那塊鎮口金丟出來了:“哪個盜墓賊放着金子不要,要個頭骨?我看就是這家人給人找不自在!”

    這兩家你說我挖墳偷頭骨,我說你找茬,打的不可開交,搞得最後兩敗俱傷,不了了之,各自都是一肚子氣。

    而這事兒也沒完,那天晚上,丟頭骨那一家忽然就聽見院子裏有動靜,像是有人跳牆頭摸到了他們家裏來了。

    這把男主人給氣的,尋思肯定是村西頭那家打仗喫虧,又過來下黑手,操着一個扁擔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是初一,頭頂幾乎沒有月光,他就看見一個很高大的人站在雞窩前面,不知道幹啥呢。

    這裏的人家家戶戶都養雞——早上雞叫打鳴,晚上摸幾個雞蛋,男主人心說這人偷了我爹頭骨,還要來偷我家雞,今天無論如何得跟他拼了。

    於是他衝上去,一扁擔就打在了那個人身上。

    結果這一下,那人頓時一聲淒厲慘叫,他就叫他老婆打着馬燈過來照賊——這下可不是抓了個人贓並獲嗎?

    可她老婆舉燈一照,話沒說出來,兩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男主人尋思老婆平時膽子不小,這是咋了?

    拿過馬燈往雞窩一照,男主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見蹲在雞窩前面的,也不是別人——正是他死去多時的爹。

    而他爹手上拿着一隻公雞,那雞脖子上的毛還炸着,但已經一動不動——喉嚨上都是血,像是被活活咬死的。

    他爹的嘴邊,則掛着一串雞血,幾根雞毛。

    男主人沒比女主人好多少,也兩眼一插暈倒了。

    朦朦朧朧的,似乎還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餓......我餓......”

    第二天日上三竿,有人上他們家借鹽巴,纔看見兩口子雙雙倒在了院子裏,差點沒把那人膽子駭破,一摸這兩口子還有熱乎氣,趕緊潑涼水把他們給弄醒了。

    這兩口子醒過來,尋思昨日莫不是做夢了?可打眼一看,渾身就顫了起來——雞窩也毀了,滿院子都是雞毛,昨日那個扁擔,還丟在地上。

    他爹......真回來了?

    這兩口子一合計——八成了老頭兒丟了腦袋,大發脾氣,是要來找子孫算賬的,尋思這樣不行,趕緊就上村西頭那一家,說求也得把老頭兒腦袋給求回來,不讓老頭兒入土爲安,要是天天回來,這家人還咋過日子?

    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村西頭那一家也帶這傢伙來了,說要跟這家人拼命,一問之下,原來那家人的祖墳也讓人給刨了,同樣丟了老太太的頭蓋骨,但是沒丟鎮口金。

    叫誰都覺得是這家人上他們報復乾的,這家人頓時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你覺得我挖了你們家,我覺得你挖了我們家。

    結果不長時間之後,村西頭那一家也慘白着臉來找這家人說情,求他把頭蓋骨還回來——他們家丟了頭蓋骨的老太太,晚上也顯靈了,家裏一隻雞都沒剩下。

    這兩家人正爲這事兒不可開交呢,第三家的墳,也被刨開了,一模一樣,也是丟了頭骨。

    第三家的人老實巴交,在村裏人緣很好,從來沒得罪人,這下,他們才明白,挖墳的,有可能並不是人。

    也或者......是那些老頭兒老太太,自己出來的。

    這下整個村子都陷入到了恐慌之中,有的人就夜夜上祖墳守着,怕被人掘了,可這個地方是山裏,水資源豐富,到了晚上溫差大,總要下霧,一個看不好,墳墓就會被翻開,丟頭骨。

    這樣下去,幾乎每家都丟過頭骨,而丟頭骨的這些人家,也陸陸續續見失去頭骨的老頭兒老太太,來到了院子裏喫雞。

    家裏有小孩兒的,還說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我冷,我餓......”

    村裏人說,八成是咱們村禮儀不周到,讓老頭兒老太太受了委屈,這才自己從地裏出來找喫的,這樣不行,得把他們哄好了。

    村裏人嚇的什麼似得,家家戶戶都在門口大擺祭祀,意思是請老人喫一頓飽飯,趕緊回去吧。

    照着規矩,祭祀的時候是在家門口大擺宴席,而家裏人要大門緊閉——不能跟死人打照面,死人喫飽了,就該回去了。

    那天晚上,家家都躲在大門後頭,從門檻的縫隙往外觀察。

    這一觀察不要緊,真的從門縫後看見一雙腿到了自家的供品桌上,大口大口狼吞虎嚥,當時這些人還挺慶幸——喫飽了你就走吧!

    可沒成想,門外就是一個詭異的聲音:“好喫,明天我還來。”

    次日一瞅,宴席果然被喫空了,這下村裏人可愁壞了——村裏也不富裕,天天擺宴席,誰也擺不起。

    有心思活泛的,往山下去找人出主意,這個村子偏,錢又給不得多少,山下懂這種事兒的都不愛來,就教給了他們一個法子,說老人不是夜夜回來嗎?八成是喪葬禮儀不合規矩,你們把棺材起出來,家家戶戶按着統一規格重新安葬,圓了老人心願,事情就妥當了。

    所以,這裏的人都把棺材起出來,放在了門口,預備着重新辦喪事,可重新辦了幾次,丟失頭蓋骨的老人還是夜夜回來,可把村裏的人愁壞了。

    這不是我們剛纔來的時候,他們聽見敲門的,以爲大白天那些老頭兒老太太也回來要喫的,嚇的沒有一個敢開門的。

    丟了頭蓋骨,詐屍?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這種事兒。

    程星河也皺起了眉頭:“想不到這村的老頭兒老太太都是美食愛好者,同道中人啊!”

    誰跟你同道中人了。

    錯眼一看小黑無常,他倒是露出了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似乎已經聽出來是怎麼回事了,正在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我,顯然想看看我怎麼處理這事兒。

    一瞅就知道,問他是問不出來的,還得靠自己。推薦閱讀//

    衆人一看我這個表情,面面相覷,問我是不是很難辦,我剛要說話,程星河肚子倒是搶先一步,咕嚕一聲就叫了起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而那個小女孩兒的媽媽見狀,連忙說道:“先生遠路趕來,必是餓了,先吃了飯再說莫。”

    其他村裏人也訕訕的,露出了不太信任的表情,有個人低聲說道:“死人來了要喫的,活人來了也要喫的,雞又要遭殃咯。”

    程星河一下不樂意了:“你這話什麼意思,當我們來騙喫騙喝的?”

    那些人不吱聲了,顯然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好在小女孩兒他媽見過世面,明事理,說村裏人小家子氣,讓我們別計較,把我們讓到了他們家去了。

    那女人去做飯,小女孩兒就瞪着眼睛瞅我們,模樣還挺可愛,我就問她:“村子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怕不怕?”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說道:“怕麼子,他們活着的時候捱餓,死了自然要喫的咯,我若是白日裏喫不到饃饃,夜裏也是要找喫的。”

    我一下愣了:“活着的時候......捱餓?”

    這話什麼意思,這村裏雖然窮,但這都什麼年代了,看樣子,也不像是到了捱餓的程度吧?

    誰知道小女孩兒接着就說道:“是咯,我聽阿媽說,那些老人,都是活活餓死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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