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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9章金絲御貓

    老頭兒舔了舔嘴脣,這才說告訴我,說是貓撲的。

    貓撲?

    從頭說起,這個杯子算是老頭兒撿的漏兒——一個農民在山裏幹活的時候撿來的,進城打工也帶着來喝小酒。

    老頭兒見到了這個杯子,知道是個值錢的玩意兒,用極低的價格就把這個杯子給買到手了。

    這東西算是一個孤品,老頭兒憋着要賣個好價錢,有天跟一個老主顧約好了,就提前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了,說也巧,那天他在櫃檯上放了一盤子蝦乾,把附近的狸花貓引來了,他回頭接了個電話,一個貓竄上去一拱,把那個酒杯就從櫃檯上給拱了下去。

    當時酒杯就摔斷了一條腿,這把老頭兒給心疼的,人家主顧來了一瞅,好麼,破了相了,心裏有些不樂意,價格沒談攏,這杯子就算是折在老頭兒這了。

    老頭兒雖然是搞鑑定的,但是對修復文物這方面並不在行,淨等着著名的修復聖手顧瘸子什麼時候有了時間,給顧瘸子修理一下呢。

    可顧瘸子最近忙得很,也沒排上個,所以就把這個杯子給封在盒子裏,忘下了。

    拿起那個青銅杯子一細看,上面的宮裝美人確實跟老頭兒之前形容的一模一樣,姿容嫺雅,正在做針線女紅,腳邊赫然放着一個小小的絲鋸。

    我就問老頭兒,怪夢就是從摔杯子之後開始的吧?

    老頭兒連連點頭,瞅着那個美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推薦閱讀//

    隔行如隔山,你想到了也不會相信的。

    說到了這裏,老頭兒又有點不服氣:“你說這個東西也是奇怪——又不是我摔的,有本事去找那個貓啊!”

    幾個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還以爲這裏有好喫的,湊上來就跟着喵喵叫,我就問老頭兒,摔杯子的兇手是哪一個?

    老頭兒一掃,說沒在這,回身就抱過來了一個,說是這附近最刁的一隻。

    啞巴蘭和程星河一看那個貓,都跟着叫好:“這貓還真跟其他貓不太一樣。”

    我一瞅那個貓,頓時就明白了——難怪呢,那貓渾身的毛,都是純正金黃,兩隻貓眼炯炯有神,貴氣逼人,好似在睥睨天下蒼生一樣。

    還真不是普通的野貓。

    在古代,貓以純黃爲上品,純白次之,純黑的又差一些,花色的不同,得到的待遇就不同,講究也很大——黑的叫烏雲,白身黑尾巴叫銀瓶拖槍,我們家那個八尾貓,叫烏雲蓋雪,其他還有將軍掛印,鞭打繡球之類,五花八門。

    而這種品相的貓,舊稱叫金絲虎,是上上品。

    單單一個金絲虎也就算了,但那個貓的腦門上,隱隱約約還形成了一個“王”字紋,這在金絲虎之中更難得一見,有幾個朝代,這個王字金絲虎,只有君主纔有資格養——普通人要是養這個,跟偷偷穿龍袍似得,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這個貓已經到了“御貓”的程度。

    而那個杯子,看女子的打扮,也知道是宮裏的東西——時間長了,俗話說笤帚疙瘩百年也成精,這個東西就有了物靈。

    不過這東西帶着鬼氣,不跟玄素尺上的麻衣人一樣,是個單純的物靈,應該是某個活人的執念,憑附在這個杯子上了。

    具體什麼內情,我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皇帝把杯子賜給了某個妃子之後,再也沒見過妃子,凝聚了妃子的寂寞和思念,也或者這個杯子是給某個妃嬪賜毒酒自盡的兇器,沾染了不甘心,總之這上面帶着怨靈的執念,她肯定是怨氣不散,纔有本事出來作怪。

    既然是宮裏的人,見了帝王的愛寵,如見帝王,受多大的委屈,也不敢犯上。

    這東西也是看人下菜碟,把怒氣遷到了老徐的身上——老頭兒害的她斷了腿,她以牙還牙,想讓老頭兒也來當瘸子。

    這可把老頭兒給說的一愣一愣的,剛想說話,忽然那個貓就從老頭兒身上跳了下來,趴在地上,伸出腦袋,就蹭我的褲腿。

    我還沒怎麼着,老頭兒一下傻了:“這貓......今兒是轉性了?”

    原來這個貓脾氣很大,附近的人看它模樣好看,有想抱的,但一概被這個貓給撓走,也有一些不安好心的,見這個貓品相好,想偷了賣,有時候貓也上鉤被抓,但是過不了幾天,它保準會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完好無損,毛都沒少一根,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回來的。

    而這個貓是本地區的貓老大,附近的貓全是爲它馬首是瞻,老頭兒老管它叫貓霸王。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貓對人諂媚示好。

    我的心則揪了一下——因爲我知道一個傳說。

    爲什麼這種貓能成爲御貓?就是因爲它識主——它只對真龍臣服,認誰爲主,這是天大的吉兆,說明......

    這個徵兆太大了,我趕緊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下去了。

    程星河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連忙說道:“事兒也給你解決了,你把我們的狗頭金給看看——要現錢轉賬啊!”

    老頭兒也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拿了眼鏡子和放大鏡,就開始觀察我們的狗頭金。

    這一瞅,老頭兒的表情倒像是有些意外,擡頭就問我們,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程星河電視劇看的多,一聽老頭這麼問,頓時高興了起來:“是不是格外值錢?”

    老頭兒點了點頭,噼裏啪啦對着算盤一通亂打——老派人學徒時期就打算盤,用不慣計算器,擡頭給我們比了一個手勢:“兩千萬。”

    我們三頓時就愣住了:“兩千萬?”

    還差五百萬?

    程星河一下不幹了:“不是,我們見過,這東西一個能賣一百三十萬美刀......”

    老頭兒搖搖頭:“我也知道,不過你們這個金子,質地雖好,可沒有那麼大,更重要的一點......”

    說着給我們稱了一下子:“這個金子,是空心的,行內,叫龍骨金。”

    這一稱我們才知道,這幾塊,比普通的狗頭金要輕。

    臥槽,眼瞅着要到了截止時間了,怎麼好端端還差上五百萬了?

    難不成這一次還真是個白忙?媽的怎麼這麼背?

    程星河不死心:“那什麼,剛纔我們救了你一條腿......一條腿也值五百萬吧?”

    老頭兒搖搖頭:“我是感謝你們幫我平了這個事兒,不過我就是個拿鑰匙的,不是真金主,我樂意,後面的老闆也不樂意,你們這是......”

    我明白老頭兒的意思,讓他作假虛報價格,那是砸了一輩子的飯碗,老派人把信譽看的比命重,死了都不能答應。

    我們這是爲難他。

    程星河還想說話,我把他拉回來了,說一切都是命,老天爺要是故意不給咱們這個機會,鏈子到了哪個環節都是一樣的斷。

    程星河不甘心,嘀咕着:“可咱們出生入死,就白玩兒了?”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輕飄飄離開我身體的東西,難道真是氣運被帶走了?//

    啞巴蘭還想着破局搞對象呢,一看密卷的事兒要黃,也攥緊了拳頭:“我去找我爺爺......”

    正這個時候,那個金絲虎忽然竄到了我身上,意思是撒嬌想讓我抱它,一下把我襯衫撓歪了。

    老頭兒盯着我,忽然“咦”了一聲。

    我有些莫名其妙,老頭立馬指着我的襯衫口袋:“大師,你那個東西,給我看看。”

    我的東西?我除了七星龍泉和玄素尺,也沒什麼值錢玩意兒了,順着他的視線一看,我這纔看出來——他指的是我襯衫口袋裏的一枚銅錢。

    啊,我還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喀爾巴神放在身上自證身份的草繩通寶,應該是老徐脖子上掛着的。

    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放在身上的——難道,也是那個替身巴喇給我放的?

    我連忙拿了出來,老頭兒剛纔見了狗頭金都沒激動,可見到了那個銅錢,手都哆嗦了,想接,但是考慮了一下,把手套戴上了,才小心翼翼兩手託過來,點了燈看了半天,才感嘆道:“真是永合通寶?這品相......”

    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五帝錢我們倒是都知道,可這個永合通寶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看老頭兒這個樣子,難道很稀罕?

    老頭兒擡起頭,鄭重其事的就說道:“這個你出不出?我給你五百......不,你救了我的腿,我照着實價給你說,兩千五百萬。”

    我們仨一下就傻了——合着出生入死扛出來的狗頭金,還不如這麼一個銅錢值錢?

    老頭兒喘了口氣,也很緊張的盯着我:“你一鬆口,我立馬打錢。”

    傻子纔不答應呢!

    跟狗頭金加起來,就是四千五百萬。

    我真是做夢都沒夢見過這麼多錢!

    老頭兒一聽我樂意,長長出了一口氣,渾身都哆嗦,差點就沒站住,連忙往嘴裏塞了一片藥。

    程星河回過神來,掐了我一下,見我疼了個激靈,眼睛才放了光:“不是做夢!”

    做你大爺,你咋不掐你自己?被我一掌拍開。

    程星河比我心疼我,更心疼自己的汗毛,當然不肯,接着就問老頭兒:“這東西爲什麼這麼值錢?”

    老頭兒四下看了看,才低聲說道:“這個東西,可跟一個消失的王朝——景朝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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