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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怪異老婆

    而張桂芳對這個老婆,比對太歲還忌憚,連提也不願意多提,引着我們就往裏走——張桂芳是從底層摸爬滾打很多年,才坐上了今天的這個位置,所以對待人接物這方面簡直滾瓜爛熟,把我們照應的別提多周全了。

    祝禿子是爲了白虎局的線索來的,只打算喫現成飯,根本沒打算插手,抱着裝滿大蒜和蝦餃的肚子,一邊打嗝一邊走在了最前面。

    他跟張桂芳身材差不多,背影上看跟一對不倒翁似得。

    等進了門,再一瞅內部的陳設,對比之下,我們頓時覺得外面那個馬桶擺設平常多了。

    那個客廳十分寬闊,足夠小孩兒在裏面自由自在的玩兒三輪車,但是現在插腳不下,裏面擺滿了各種各種的東西——有捧着自己腦袋的米老鼠雕塑,有一人多高的複製兵馬俑,半空還用繩索掛了許多不知道哪個國家的刀槍劍戟,所有你能想到的匪夷所思,沒有卵用的東西,這裏幾乎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層層疊疊的,堆積了半個窗戶,一進來光線暗淡,憋得人心裏難受。

    起居室的窗戶是不能遮擋的,這會讓運勢不利流通——連空氣不流通人都不舒服,運勢不流通更憋屈了,長期處於這種雜物橫生的地方,人容易沉邪入體得心病,現在來說就是發展出心理疾病。

    祝禿子是什麼人,掃一眼就知道什麼情況,立馬冷哼了一聲,也懶得說啥,挑了個最寬敞的椅子要坐下。

    結果張桂芳一下把祝禿子給扶住了:“大師,這個東西坐不得。”

    祝禿子頓時一愣,回頭瞅了瞅:“這椅子上有釘子還是怎麼着?”

    張桂芳十分尷尬:“不不不,這不是椅子,這是個藝術品,不是用來坐的,您要坐......”

    張桂芳邊說邊拉着祝禿子到了另一塊“落腳之地”,指着裏面幾個馬紮說道:“這裏方便。”

    這把祝禿子氣了個倒仰,他所到之處,人家怕他還來不及,能讓他坐馬紮?

    這擺明是看不起他,他臉色就陰下來了。

    祝禿子一個陰面先生,得罪了他,肯定是喫不上好果子的。

    張桂芳沒轍,他那幾個下屬看出眉眼高低,連忙就解釋了起來:“幾位大師別誤會,不是我們張哥故意爲難,實在是沒辦法——您仔細看看!”

    祝禿子低頭一細看,這才皺了眉頭——感情那個椅子看着像是椅子,其實是紙板糊出來的,坐上去壓塌了,要把屁股摔兩半。

    程星河也是歎爲觀止:“臥槽,第一次看見在活人家裏擺紙活的。”

    張桂芳連忙糾正:“怎麼是紙活呢,是藝術品。”

    原來那個東西是什麼“最不像椅子的椅子”藝術展上的作品,買的時候價值帝都一套房。

    其餘亂七八糟的東西看着不打眼,個個來歷都不淺。

    這可把我給驚着了,表面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走的小心細緻,生怕碰壞了要賠錢。

    再一看,不光是些個亂七八糟的“現代藝術品”,甚至還有許多電視購物裏的常客,什麼鉑金鑲鑽手機,八百年絕版手工紫砂壺,應有盡有。

    說是價值連城,其實都是騙傻子的玩意兒。

    這張桂芳老婆什麼脾氣,真當錢是大風颳來的?給老婆這麼糟蹋。

    那小孩兒看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莫名其妙的:“大肥豬家裏像豬圈!”

    張桂芳跟祝禿子沒脾氣,跟小孩兒有,上去推了小孩兒腦袋一把:“你懂個屁。”

    我正要細看一下這裏的風水呢,忽然門口就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張桂芳聽見,臉色頓時一變,接着有個傭人趕緊跑進來了:“夫人回來了。”

    一聽了這話,張桂芳的臉迅速沒了血色:“不是說去什麼多科倫多藝術展,明天才回來嗎?怎麼這麼早?”

    那個傭人連忙說道:“夫人把藝術展上的東西都給包圓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包圓兒?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沒聽錯吧?能把藝術展當半夜的蔬菜攤?

    張桂芳出了一腦袋汗,跟那個鵪鶉似得滿地亂轉:“這可不好了......這可不好了......”

    接着,一把拉住了小孩兒,就跟一個下屬使了個眼色。

    下屬會意,立刻把小孩兒給抓住,拖到了後院去了。

    小孩兒不知道什麼情況,叫的跟殺豬似得,白藿香一皺眉頭要攔着,張桂芳連忙說道:“姑娘你千萬別誤會——我是不想讓我老婆那個醋罈子看見小睿——不然倒黴的是小睿。”

    白藿香就算同情小孩兒,也知道人家的家務事不能胡亂插手,只好摁住了沒多說。

    而張桂芳接着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幾位先生,要不也躲一躲?”

    嗯?前妻的小孩兒躲也就算了,這他娘找個先生看看宅子,咋還整的跟捉姦似得?

    可話沒說完,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的就響了起來,雷厲風行進來了一個很高挑的女性,染着一腦袋黃毛,戴着個大墨鏡,好像是個外國人。

    張桂芳一下就傻了:“完了,來不及了......”

    而那個女性一看見我們,頓時一愣,一下就把墨鏡摘下來了,厲聲說道:“張桂芳,這些都是什麼人?”

    別說,雖然這個女性的穿戴十分古怪,脖子上一大粗鐵鏈,身上套着個黑塑料袋一樣的套裝,活像拾荒工作者,但長得還挺好看的。

    這種顏值身材,跟着張桂芳,妥妥是彩鳳隨鴉。

    張桂芳早慌了,一邊擦汗一邊把我們的來歷介紹了一下,可那女的不信,指着白藿香就說道:“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先生?她跟你什麼關係?你是不是以爲我傻?”

    那個做着美甲的手明晃晃就要戳在白藿香的鼻子上,我氣一下上來,把她的手擋住了:“你誤會了,她是我的人。”

    這一下,白藿香一下就愣住了,一張臉跟染了胭脂的絲絹一樣,一點一點就透紅了。

    張桂芳老婆一聽,愣了愣,張桂芳唯恐老婆把我們的罪,斷了生機,立馬過來把我們的來歷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是請我們來看風水的。

    說着就拼命給我們使眼色,意思是不要把那個黑衣吹燈人的事兒告訴他老婆,她膽子小,怕嚇着她。

    原來他日夜擔心的事兒,都沒敢跟老婆提過。

    看着張桂芳外面人五人六的,在家鬧半天這麼個地位。

    難怪前妻那麼恨他,說他不是好東西,感情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他老婆聽了,就打量了打量我們,忽然說道:“你們要真的跟張桂芳說的這麼厲害,先給我看個事兒,他給你們多少,我給十倍。”

    我們和張桂芳一下全愣住了。

    張桂芳反應過來,就要攔着老婆:“這幾個先生......”

    程星河一聽見錢,哪兒還摁的住,連忙說道:“您能給多少?”

    他老婆一把甩開張桂芳,傲然說道:“給你們一百萬夠不夠?”

    張桂芳那些下屬頓時就露出了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似乎並不意外,而張桂芳不僅“我就知道”,而且還一臉肉疼,但他不敢多說。

    程星河的眼又跟充了電一樣賊亮賊亮的,上來就甩一百萬,這是何等的豪氣啊!

    而且,還要跟老公搶先,簡直就是跟錢有仇。

    程星河連忙說道:“夫人這邊請——七星你快點過來,好生伺候着。”

    說着拼命給我打眼色,意思是有錢不賺王八蛋。

    張桂芳一臉無奈,但怕他一爭,他老婆甩出更高的價格,只好由着我們去了,但還是展現出了很強的求生欲,讓我給她老婆看完了,記得他在這裏等着我們救命。

    他老婆踩着噠噠作響的高跟鞋,把我們帶進了另一個起居室,這個起居室比剛纔的客廳也好不了多少,全都是一堆除了他老婆沒人看得上的破爛兒。

    他老婆把我們往一個大沙發上一讓,自己甩開了高跟鞋,也坐在了沙發上,看出我像是領頭的,就說道:“我們搞藝術的比較直接,我就直說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擺一個利於生孩子的風水局?”

    生孩子?

    他老婆嘆了口氣:“是啊,我跟張桂芳那個王八蛋結婚,就是爲了要孩子,可那個王八蛋不爭氣,都四五年了,我肚子裏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要是能快點幫我看看,好讓我趕緊生了孩子,對了,要男孩兒啊,事後還有重金,隨便你們開。”

    程星河這輩子沒見過這種人傻錢多的主,連忙說道:“好說!我們李大師人稱風水行的送子觀音,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破碎的家庭,你放心吧,這事兒我們包了——那個重金咱們再詳談一下,你要是肯加錢,李大師還能讓你們夫妻和諧美滿,一生不分離。”/

    你咋啥牛都敢吹呢?

    誰知道他老婆一聽就哼了一聲:“我爲啥要跟他不分離?懷孕生了男孩,我就再也不用跟着他受罪了,要不是爲了那件事兒,我嫁都不可能嫁給他,瞧見他那個熊樣兒就噁心。”

    這話就讓人聽不太明白了——合着她跟張桂芳結婚,只是爲了生個張桂芳的孩子就離婚?

    圖啥呢?

    再一瞅她的面相,我更是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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