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低,娶不上妻,財帛塌,找不到家,人中短,少一餐,下巴尖,懶上天。
臥槽,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懶的人,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那人打了個哈欠:“懶得說。”
說着,回頭要進去,不過,他聞到了什麼味道,一瞅程星河手裏的辣條,就直眼了。
我早看出來了,這個人脣珠兩凸,還饞,就把辣條拿出來:“你說給我們,這個給你喫。”
程星河不樂意:“你別慷他人直慨......”
“少廢話,上次你說請我喫的沙縣商務套餐還欠着呢,拿你個辣條怎麼了。”
上次小白胖也是被辣條降服的,我管這個叫辣條外交。
兩包都被我拿過來了——一包沒拆,一包開了口。
這人不出我意料之外,直接拿了個已經開口的,蹲在地上就吃了起來,就跟開口累得慌似得。
領頭就嘆氣,說梁冬就是懶——說他奶奶以前出門幹活,給他弄飯,他懶得起,就給他脖子上套個餅,張嘴就能喫。
可要是回來晚了就完了——他喫完了嘴邊那部分,寧願餓着,都懶得把後脖頸那一面轉過來喫。
啞巴蘭也來興趣了:“這懶漢跟那個河有什麼關係?”
我說你別看人家身體懶,腦子活泛着呢。
這個梁冬鼻樑雖然塌,但是眉骨卻異常的高——這叫眼高手低。
他對錢倒是很有興趣,但不樂意幹活,就想着天上掉餡餅,最好還直接掉他嘴裏,勤勞致富什麼的,一概看不上。
我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你下過那個渠?”
那個梁冬一邊喫一邊含混的“哼”了一聲,算是認了。
領頭的倒是長着羊角眉,脾氣很急躁,一瞅梁冬那個樣兒就費勁,直接說道:“我跟你說!就是這小子下了河,當時萬年渠就出事兒了,你說不是他鬧的,還有誰?”
果然,一聽到了“萬年渠”三個字,那個梁冬手裏的辣條顫了一下。
我蹲下,說道:“你動了水渠下面的東西,是不是?”
梁冬喫完最後一根辣條,這才哼了一聲。
羊角眉氣的抓瞎,指着他就罵道:“你說,你上渠裏到底幹啥去了?”
梁冬一下就撩起眼皮看向了我。
領頭的恍然大悟,指着梁冬就說道:“好哇,你說,那就是一個傳說,是不是真的都沒人知道,你怎麼還真動了心思了?而且,不對啊......”
領頭的看向了我:“大師,他這個懶樣兒,易拉罐都打不開,這怎麼可能動渠裏的黃金呢?”
我答道:“因爲他屬羊吧?”
梁冬又是一愣,顯然我沒說錯。
領頭的瞅着我也很意外:“您怎麼知道的?”
那個修渠的得道高人不是說了嗎?公羊下水罪過大。
我接着說道:“你跟我說說,那天晚上,你在水底下,到底看見什麼東西了?”
梁冬一聽“水”字,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恐懼——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他連忙站起來,回身就要往屋裏走。
我叫住了他:“回來。”
他身子一僵,可沒打算聽我的,還是繼續往裏走。/
我接着說道:“你要是不回來,身上的傷可就沒人管的了,你不想死吧?不是還沒發財呢嗎?”
“傷?”程星河也皺了眉頭:“他哪兒有傷?”
我答道:“肋骨下面。”
梁冬徹底不動了,領頭的着急,一把就將梁冬身上的爛校服擼起來了,我們一瞅他身上,都皺起了眉頭。
只見他渾身都是老泥,新的壓舊的,斑駁的跟世界地圖一樣,但這還不算什麼,最引人矚目的,是他一排嶙峋的肋骨上,赫然有三個手印子。
烏青烏青的,而且,特別尖細。
不像是人留下的。
大傢伙都嚇了一跳,領頭的嘴上很兇,其實心軟,挺着急的就問他:“你他娘到底怎麼弄的?”
梁冬吸了口氣,回頭看着我,才悶聲悶氣的說道:“你真能救我?”
我點了點頭:“你先說,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梁冬舔了舔嘴脣,努力把恐懼壓了下去,這才說道:“那東西,是石頭底下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