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個女人躺在了一片蛛絲之中,整個身體,都被頭髮給蓋住了,一動不動。
她周身,瀰漫着一股子爬蟲類特有的腥氣。
估摸着,她其實還沒到蛻殼的時候——因爲我用誅邪手卡住了她,她不得不提前蛻殼。
這一蛻殼,自己的血肉,也被剝離了一層,本身就十分脆弱。
再被昴日星君的神氣這麼一衝,她肯定是活不了了。
八丹的靈物——你乾點好事兒,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能成仙了,都到了這個關口了,爲什麼非要害人呢?
害人等於害己。
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沒什麼可聖母的,立馬伸手,就要把她的血給取出來。
結果一接觸到了她的手,頭髮底下,就緩緩發出了一個聲音。
“你有沒有......”
還能說話?
“見到我的孩子......”
孩子......
說起來,她好像,一直把這裏的人,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來找我的孩子,一個女人說,我的孩子就在這裏......”
女人?
她好像是恢復了神志了,反而比之前清醒。
我冷不丁,就想起來了她腳上的那個東西。
說起來,她腳上到底有什麼,爲什麼是個空門?
我立馬看向了她的腳踝。
這一看,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她的腳上,之所以沒有青氣,是因爲,上門跟腳鐲一樣,扣着一個黑環。
而現在,那個黑環,已經整個裂開了。
難不成......是因爲這個黑環,她才失去神志,乃至於連昴日星君都敢衝撞?
是行內的東西!
她之前,被某個行內的人抓住過?
而她的視線,還是從頭髮底下,直直的看着我,伸出了一隻手:“我好像,做了錯事......”
她之前瘋瘋癲癲的,很可能,是因爲被那個黑環,給控制了心神!
臥槽,是誰幹的?
“救,救救那些孩子,給我,給我和我的孩子贖罪......”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你告訴他,我很想他......”
我立馬抓住了她的手。
覺得出來,她一身的青氣,正在飛快的黯淡下去。
她活不了了。
我沒辦法,只好把她的血給取了出來。
她的血,發青。
我趕緊回身,把她的血分給了中毒的大家。
不愧是八丹靈物,這些血附着到了人身上,效果幾乎立竿見影。
趕屍匠還在以那個姿勢跪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我,眼神有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壯。
自己是爲了殺我纔來的,這次沒能殺了我,自己反而中了劇毒,眼瞅着不中用了,滿眼都是遺憾。
口罩後面的嘴蠕動了幾下,顯然想說點什麼,可卻說不出來。
我一尋思,還是把血拿到了他面前。
趕屍匠盯着我手上的血,頓時就愣住了——像是不明白,我爲什麼要把血拿過來,在他看來,我根本沒有救他的理由。
一隻手也從後面伸出來,死死攔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