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第1480章 一場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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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夢?

    我本身是會做預知夢的,不過——她忽然一提,我纔想起來,我前一陣,是做了個怪夢。

    有數不清的手,把我從我媽懷裏拉出去。

    我盯着她——她的眼睛也很澄澈,但是跟程星河那種孩子一樣的眼睛不一樣,像是一汪深潭,你看不到底有多深。

    “你,是解夢姑姑?”

    之前聽說江瘸子他爹就是找解夢姑姑解的夢,覺得怎麼也得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沒想到,這麼年輕。

    是新一任的解夢姑姑?

    她沒答話,那雙眼睛波瀾不驚,穩如死水。

    她跟其他的江家人,感覺不太一樣。

    其他的江家人有的功利,有的執念,有的傲慢,可她看上去,雖然也有貴氣,卻就像是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一種近乎冷漠的淡泊。

    我不由自主就把那個夢給說出來了。推薦閱讀//

    她眉頭一挑,“哦”了一聲。

    這把我弄的更毛了:“你……看出什麼來了?”

    她答道:“這個夢,主離別。不久之後你會遇上一件事兒,讓你失去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對我來說,重要的太多了。

    親情友情,瀟湘……

    失去?既然重要,哪一樣,也不想失去!

    “是哪一樣,這看你自己的選擇,”她平淡的答道:“在你一念之間。”

    說着,伸出了手,摸了摸我腦袋。

    我頓時就愣了——她看樣子,跟我差不多大,甚至比我還要小一點,可這一伸手,簡直跟長輩摸侄孫一樣。

    叫誰都得莫名其妙,可說不出爲什麼——我竟然並不反感。

    她的手垂下,擡頭盯着鐘樓。

    我跟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鐘樓已經空蕩蕩的了。

    不久之前,我才和江家家神並肩坐在上面。

    “打景朝的時候,他答應守在這裏開始,就從來不見外人。”

    是說家神?

    果然,其他江家人說自家的家神從來沒現身過,可她卻知道家神的存在。

    我有些意外:“這麼說,我是個例外?”

    她微微一笑,風把她長長的青絲吹拂起來,是一抹清幽極了的木香。

    “那個家神,怎麼稱呼?”

    “不重要了,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了。”

    這話雖然平淡,卻極爲淒涼。

    “那,你是爲什麼?”

    她挑眉看着我,像是問我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江家人,爲什麼會來給我解夢?”

    “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她答道:“我跟那位老人家的心思,卻是一樣,因爲——你好好的,對江家有好處。”

    跟家神一樣,是想保護江家。

    哪怕江家大廈將傾,她也要給江家盡力。

    可是,保護江家,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心裏一沉,我將來,真的會是傾覆江家的罪魁禍首,她也想跟我要個人情?

    “我不要別的。”

    我後腦殼一炸——她不光是會解夢,她還會讀心吧?

    她緩緩說道:“我只不過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

    這就更莫名其妙了,難道她解夢還得衝業績?

    沒等我問,她接着說道:“多積累功德——你馬上就要用上那些功德了,遇上了買雄黃的人,可以做他的買賣,對你有好處。”

    “雄黃?”我點了點頭:“記住了。對了,我還有件事兒,想跟你打聽打聽——真正的江老爺子呢?”

    我來江家幾次,一次都沒遇上他。

    哪怕連老謀深算的江瘸子,也沒能見到江老爺子的真容。

    真正的江藏土,到底是真的跟傳說之中一樣,舊傷復發,成了植物人,還是——我心裏一緊,運籌帷幄,在暗中操縱這一切?

    那個傳奇人物,到底是什麼樣的?

    解夢姑姑微微一笑:“你放心吧,你很快就能見到……”

    這個時候,後面一陣腳步聲:“七星,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程星河。

    我回頭看向瞭解夢姑姑,還想替程星河給她打個招呼,可一轉頭,屏住了呼吸。

    剛纔還站在夾竹桃下的解夢姑姑,跟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了。

    臥槽?

    程星河一隻手在我眼前招了招:“不是,你發什麼呆呢?我算是發現了,你上江家一來,老他孃的跟丟了魂似得,我說你……”

    “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這會兒白藿香跟上來了,才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善,秋水似得眼睛機敏的就朝着四處轉了一圈,那個眼神,讓我想起了一種以兇狠著稱的豹貓。

    程星河回頭看了白藿香一眼,低聲說道:“你找一日喪命散喝呢?什麼姑娘?”

    程星河又沒看到。

    “解夢姑姑……”

    “解夢姑姑就更別提了,”程星河說道:“你剛纔聽他們一說解夢姑姑,就上心啦?可你是不是忘了解夢姑姑的規矩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

    解夢姑姑有一個規矩——一輩子不見外人。

    一旦見了外人,她們的能力,就保不住了。

    所以解夢姑姑跟降洞女一樣,終身不嫁,由孃家養一輩子!

    我吸了一口涼氣。

    她爲了見我一面,把自己的能力犧牲了?

    值嗎?

    對了,我是爲了邸老爺子的碧水硨磲來的。

    但是再一轉身,牆角那也早沒人了。

    來晚了……還是,解夢姑姑就是想拖延我一下,怕我找到邸老爺子,耽誤了他們江家力挽狂瀾?

    這亂七八糟的,搞得我腦子裏很亂。

    邸老爺子收下了碧水硨磲,應該已經跟江家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還得想法子找到碧水硨磲。

    “大,大富貴……不,李家恩人!”結巴孫在一片紛亂裏喊道:“咱,咱們走吧?”

    是啊,這江家四處都是煞氣,四處焦頭爛額,是該離開了。

    穿過人羣——已經沒人敢攔着我們,出了江家的大門,臨走的時候,我回頭看向了那個大宅。

    歷經這麼多年不倒的大宅。

    接着就問程星河:“這附近有小賣部嗎?”

    程星河奔着一個方向指了指:“你買手紙?過去看看有沒有,沒有爹給你找點小棍刮刮。”

    刮你大爺。

    那個方向,是一個簡易的自動售貨機。

    巧了,裏面,正有一瓶子“初萃醇厚鐵觀音”的茶飲料。

    我拿了一瓶子,回到了江家大宅的外側,打開了瓶蓋,靠在了牆邊。

    那個領口繡着江家家紋的家神,愛喝鐵觀音。

    一道茶香飄散了出來,很好聞。

    再見了,老人家。

    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灰飛煙滅,都不能算是消失,被人遺忘,纔是真正的消失。

    白藿香幫結巴孫把臉補上,結巴孫帶着金老爺子,千恩萬謝的回了涼河——我已經跟厭勝和亓俊打了招呼,結巴孫梗了半天,這才說道:“大恩不言謝——只要以後有能用得着我涼河孫家的地方,義不容辭。”

    他沒說什麼刀山火海,但我知道,他對朋友,一諾千金。

    我點了點頭:“我也一樣。”

    跟結巴孫和金老爺子告別,回到了門臉,老頭兒仰面八叉的曬太陽,我經過他身邊:“老頭兒——多謝你給我那把傘。”

    老頭兒呼嚕了一聲。

    別裝了,我知道你聽得見。

    我這一到家,也張羅着要給自家的家神上供。

    保佑一個我這樣的人,肯定很辛苦吧。絕對不能虧待。

    可東西擺上去,小白腳上去就喫。

    我說你倒是不客氣,放着貓糧不喫,搶這個幹什麼?

    小白腳激烈抗議,往案板上一躺,意思是老子就是這家的家神。

    你?

    不是,你沒來之前,這個家就存在二十年了。

    老頭兒一樂,搔了搔頭:“也許,你的家神,在你生身父母那呢。”

    生身父母?

    我心裏一震,一下就想起來了我媽。

    跟我約定見面的日子,也快到了。

    不過,距離約定,還有一段時間,趁着這段時間,我得幫蘇尋把碧水硨磲盒,從邸老頭子那要回來。

    可已經落在了邸老頭子手上的東西,再往外拿,跟火中取栗差不多。

    再說,邸老頭子在江家銷聲匿跡,不知道是不是去給江家補局了,也不好找。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除非,弄清楚他要碧水硨磲盒幹什麼,又有什麼其他他喜歡的東西,能把碧水硨磲換回來。

    程星河忽然湊過來:“我有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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