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第1485章 一個怪物
    <!--go-->

    這人大搖大擺抱着胳膊出來,傲然看了苟和順一眼。

    苟和順瞬間有些狼狽,只好說道:“大師,我這也是,怕這地方的邪祟太厲害,您一個人孤掌難鳴,這兩位大師過來幫幫忙,人多力量大嘛!”

    我和白藿香對看了一眼,這苟和順不是一家之主嗎?怎麼倒是對這個男人唯命是從的?

    不過,這確實不大和規矩——要是請別人在先,我們再摻和進來,那就是往別人碗裏伸勺子了,不道義。

    那年輕男人看了苟和順老婆一眼:“你讓你老公靈請的人?是信不過我?那得了,我這就走——別說我來過,我潘大先生丟不起這個人!”

    Panda先生?我心裏暗樂,你叫團團還是叫圓圓?

    白藿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對我抿嘴一笑,眼波流轉,示意我看窗戶外面的一叢竹子。

    苟和順老婆趕緊爬過來,動作確實很像是爬蟲,喊道:“大師,你千萬別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呀——苟和順!”

    他老婆轉過臉,對着苟和順就吼了起來:“你個喪良心的——你要趕走潘大先生,讓別的江湖騙子來害我,你就是恨我活得長!我苦命的孩兒啊……你是走了,你爸爸就這麼欺負你媽啊……”

    苟和順頓時露出了很爲難的表情。

    我還覺出來了,他老婆這些行爲舉止,確實不像是在正常人。

    可她的眼睛是澄澈的,說明她還是有理智的。

    那個panda先生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翻着眼皮看着我們:“你們倆該上天橋上天橋,該往廟會往廟會,別想着能上這裏來招搖撞騙。”

    我一樂:“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厭勝門李北斗,這是過頭虎撐白家大小姐……”

    “我管你是牲口還是虎,”panda先生沒等我說完,惡狠狠就打斷了我:“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我和白藿香一對眼,就更確定了。

    苟和順看着我們,更緊張了。

    我也不着急:“咱們喫陰陽飯的,見面都是師兄弟,這位師兄,不知道你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師父姓什麼?”

    他顯然有些露怯,但還是梗着脖子說道:“門派?誰還跟你華山論劍還是怎麼着?”

    “難不成——是野先生門下的?”

    他眼睛一亮:“對,那又怎麼樣?你聽說過我師父?”

    “我們叫野先生,那隻能是野狐禪。”

    那人一下愣住了,腦門開始出汗。

    “野狐禪……”苟和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那,那不就是騙子嗎?”

    我經常被人罵做野狐禪,現如今還真遇上真的野狐禪了。

    不,這個人怕是連野狐禪也不是——他就是個純種騙子。

    只要是喫陰陽飯的,沒有不知道厭勝門和過頭虎撐的。

    更別說,我們行內,沒有自稱自己是大先生的——哪怕像是杜大先生,齊老爺子這一類的地位,也都是別人敬一聲,自稱大先生的,可能還沒生出來。

    Panda先生西洋鏡被拆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可苟和順老婆卻衝過去就抓住了他:“我不管什麼野,反正,我就認潘大先生,誰也不能趕他走!”

    苟和順趕緊過來:“借一步說話。”

    原來,這個所謂的潘大先生,前一陣自己來的,說是從門口經過,看見他們家穢氣沖天,特地來替天行道。

    這位潘大先生貌若潘安巧舌如簧,把苟和順的老婆騙的一愣一愣的,一天不跟潘達先生說句話,飯都喫不下去,潘大先生以驅邪爲名,堂而皇之就在這裏住下了。

    一開始苟和順還挺高興,覺得老婆有救了,誰知道,潘大先生來了之後,出的招——比如買大量雄黃,買水銀,費錢不少,就是不管用,他老婆似乎還越來越壞了,問他什麼時候起效,就是劈頭挨頓罵,他就更沒耐心了,蠢蠢欲動想其他找人。

    他上次爲什麼把名片給弄丟啊?就是因爲看潘大先生不管用,打算還是叫我,誰知道被潘大先生髮現,告訴他老婆了,他老婆大怒,把名片給撕了衝馬桶裏了。要不是又有緣分遇上我,他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說着求我一定要留下,他只能指望我了。

    鬧半天這麼回事。

    不過,既然是個騙子,那就沒什麼伸勺子的忌諱了。

    我就答應了下來——我也好奇,解夢姑姑說的,是什麼好處。

    一轉頭,就看見那個潘大先生一邊偷偷看我們,一邊對着那苟和順老婆咬耳朵。

    我其實剛纔也看了苟和順老婆的面相。

    苟和順老婆模樣雖然秀麗,可命宮人中,籠罩的都是死氣——這擺明是得罪了誰,被人給整治的。

    不過這並不是厭勝術的範圍之內,甚至不是普通的風水術,邪祟,靈氣,怨氣俱全。

    但照着苟和順的話來說,這苟和順老婆是天字第一號大善人,沒得罪過爬蟲,更沒得罪過人,這一趟是無妄之災。

    所有的無妄之災,冥冥之中,其實都早有伏筆。

    白藿香來了之後,東走走細看看,跟閒庭漫步一樣,可沒消多長時間,那些爬蟲忽然掉頭就走,好像這裏的地板燒紅了似得。

    也不用問是什麼法子——她有的是法子。

    這可把苟和順給高興壞了,就想拉着白藿香的手道謝,可一想起來白藿香剝皮的本事,又把手給縮回來了:“我是真服了,您是真厲害!”

    潘大先生看着我們,滿眼的不服氣。

    苟和順老婆似乎生怕潘大先生生氣,爬過去還想跟他說話,但她這麼一動,我忽然聽到她身上,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哇……”

    那個聲音極其細微,除了我,誰也沒聽見,依稀,像是誰哭了一嗓子。

    可她的嘴並沒有動。

    就看見她身上的氣不大對勁兒。

    我就問苟和順:“你老婆身上只有被子嗎?沒有別的東西?”

    苟和順讓我問蒙了:“這——她身上還能有什麼東西啊?”

    “你多久沒見過她身體了?”

    苟和順聽我問的這麼直白,有點臉紅脖子粗,但救妻心切,還是說道:“自從她流產之後吧。”

    那些爬蟲被白藿香驅趕走了,屋裏的氣頓時澄澈了起來,我就看出來了,她身上被被子遮擋的位置,有一道污穢的黑影子。

    “你不能想法子看看她的身體,然後跟我講講,到底有什麼東西?”

    苟和順十分爲難,他老婆不讓他碰。

    “那總得洗澡吧?”

    苟和順表情更狼狽了——他老婆自從跟爬蟲玩兒上,就再也沒洗過澡。

    “她身上,發出過什麼怪聲音沒有?”

    苟和順立刻點頭:“你怎麼知道?我聽見過幾次,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白藿香聽見,擡起貓似得眼睛,狡黠的看了我一眼:“我來。”

    嗯?

    她二話沒說,就慢慢走到了他老婆——芳名麗娜——身邊。

    麗娜包裹着被子,正跟潘騙子說話呢,一看見白藿香過來,頓時就有了幾分警惕,可白藿香也不看她,就看她頭頂一個罩燈。

    那個罩燈後現代風格,像是一個倒掛的漏斗,十分好看,但是有一樣,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我們這裏多風,上面積攢了厚厚一層灰。

    白藿香的胳膊微微一動。

    下一秒,那個罩燈毫無預兆就掉了下來,又穩又準的落在了麗娜頭上,扣了麗娜一頭一身的灰。

    潘大先生飛快閃開,喫驚不小——不過他也不知道燈罩怎麼掉下來的。

    苟和順嚇了一跳:“老婆!”

    麗娜就別提了——慘叫了一聲,就開始劇烈打噴嚏,同時對着身體抓撓了起來。

    白藿香揚起下巴,遠遠跟我眨了一下左眼。

    不洗澡——就給她一個洗澡的理由!

    果然,麗娜連話都來不及說,跌跌撞撞就在苟和順的攙扶下,去了浴室——她皮膚對塵蟎過敏,長時間不洗澡還好說,要是被塵土忽然撲了,那絕對會瘙癢的受不了,不洗不行。

    原來,白藿香早看出來了。

    接着,她輕盈的轉了個身,也偷偷跟進了浴室。

    不長時間,苟和順像是被趕出來了。

    但是白藿香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潛到了浴室沒出來。

    我不禁有些慶幸——今天的買賣,可多虧了白藿香了!

    不長時間,白藿香出來了,麗娜前後腳也出來了——但看樣子,並不知道白藿香已經偷看她洗澡了。

    白藿香一出來,臉色有點不好看,苟和順還想靠近,被白藿香推開,她靠近了我耳邊,低聲說道:“她身上,有一個嬰兒。”

    我一皺眉頭,她不是流產了,哪兒來的嬰兒?

    而白藿香抿了抿嘴,接着說道:“可——僅限於腦袋。”

    啥?

    原來,白藿香看見,那個嬰兒渾身是鱗,四爪尖尖,還有一條長尾巴,死死的纏在了麗娜的腰上。

    乍一看,很像是個成了精的大娃娃魚。

    這是個怪物。

    那些爬蟲,就是她身上那個嬰兒給吸引過來的。

    我立刻看向了麗娜。推薦閱讀//

    只見她身上還是包着那個大被子,但是舉手投足,顯然特別留心自己的腰部。

    像是在愛護自己的孩子。

    苟和順忍不住了:“大師,我老婆到底是怎麼了?”

    <!--over-->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