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第1539章 河中火砂兩更合併兩更合併
    烏雞還說什麼湖神嫁女,那些魚裏,可能就有一些曾經的湖神。

    那些魚,是被河洛懲罰,故意在瀟湘附近出現,對瀟湘示威。

    是啊,她再不回去主持那些投奔她而來的力量,尋回最後的小環,那舊部就要被河洛屠殺殆盡,以儆效尤。

    作爲水神,不拯救罹難的舊部,算什麼水神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我高興不起來,纔剛回來,又要分別?

    而且,她的元氣還沒有完全恢復,孤身在這個時候出去,我並不放心。

    可我知道,她,並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還屬於萬千水族,上百河川。

    瀟湘一笑:“我有很多幫手,你只管放心,哪怕分離,時間也絕不會長。”

    真要是這樣,那就好了。

    瀟湘低下頭,淺淺就吻在了額角上。

    心像是被捏住了——幾乎漏跳一拍。

    “好好等我,說話算數。”她低低的說道:“隔一天一夜,我就回來一次。”

    面前一陣寒氣擴散開,並不冷,只覺得,非常涼爽。

    她的身影消融在了夜色之中。

    一天一夜,聽上去並不長。

    可是——什麼時候,能過去?

    “那什麼……”這個時候,江採萍忽然探出了頭來:“水神娘娘也……咦?”

    江採萍一愣:“水神娘娘呢?”

    “就當是回孃家了吧。”我只好說道:“很快就回來了。”

    江採萍嘖了一聲:“怪可惜的——相公不知道,這一陣子,就因爲二姐說,相公身體不能有一絲一毫閃失,水神娘娘眼睛都不眨,一直守在相公身邊,哪怕一隻蒼蠅一個蚊子,也不能靠過來,着實辛苦,二姐也看出,水神娘娘沒有供奉,相公一好,親自用香木香花,做了東海祭祀慣常用的瓊花貢香,還想請水神娘娘品鑑呢,怎麼偏走了……”

    一天一夜就回來了。

    我喘了口氣,忽然聞到了一絲桂花的香氣來。

    我們這裏也能養桂花,但是到了八月纔會開,進八月了?

    臥槽!

    我立馬問江採萍:“現在几几月幾號了?農曆!”

    江採萍一愣:“八月初七。”

    我的心猛然揪了一下,立馬掙扎着要起來。

    江採萍立刻上來護住我:“相公,你瘋了,你不知道你的身體……”

    我媽跟我約定見面的日子,就是八月初七!

    之前一直覺得,還早,還早,誰知道,去了一趟須彌川,一覺醒來,日子幾乎要過了!

    我媽——是不是還在約定的地方,等着我呢?

    我繼續要掙扎:“我有要緊事兒……”

    “天塌下來,你都不能動!”

    江採萍來了氣,只聽嘩啦一聲,空氣似乎震顫了一下,我就動不了了。

    轉臉一看,雖然沒有任何觸碰,可四肢就跟釘子釘在了牀板上一樣,根本就動彈不得!

    “你鬆開我……”

    可江採萍已經跪在了地上,開始一下一下的打自己的臉:“妾大逆不道,違抗相公,不守夫綱,不死也傷……”

    她並不是做做樣子,一巴掌下去,她身上的陰氣,就淺一分!

    在她看來,做妾的不聽相公的話,簡直跟頂天的死罪一樣。

    可她不得不違抗,也是爲了我。

    我的心頓時一疼——我是在爲難她。

    “別打!”我立刻說道:“你要是真的聽我的話,不許打!”

    江採萍的手懸在了半空。

    可剛纔那個動靜不小,陰靈氣一炸,把程星河他們全給炸出來了:“臥槽,出什麼事兒了?”

    觸目所及,他們看見江採菱跪着認罰。

    當時程星河就不幹了:“七星,你幹別的我不說你——你要打江採萍,咱們這父子沒法做了,你良心讓金毛吃了?”

    金毛這個時候拖着個夾板也一瘸一拐出來了,嘴裏叼着個雞腿,一聽這話,雞腿一甩,就要跟程星河比劃比劃,意思是讓你吃了。

    我跟看見救星一樣,立馬說道:“備車,我得去見我媽!”

    她,會在那等我多久?

    月亮已經老高了,難不成——半宿了?

    程星河一愣,這才知道我什麼意思,但白藿香立刻說道:“那也不行——你次啊剛被老婆蛾織造好,身體一動,就全完了!”

    “那也不行,我必須得……”

    我媽見不到我,會不會很失望?

    我等了那麼久……

    “你彆着急。”杜蘅芷立刻過來了:“你跟咱媽在哪裏約定的,我去。正好……”

    她臉一紅:“跟她見一面。”

    白藿香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但還是說道:“反正,李北斗不去就行——你要是現在動,我跟你拼命!”

    烏雞別提多精神了:“白醫生說得對,師父,你不能對不起白醫生這麼長時間的辛苦,這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看真正不知好歹的是你。

    程星河也說道:“你好好想想——就你現在出去,你落地成盒,讓你媽直接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心裏一震。

    是啊,外面想殺我的,不知道多少。

    江採萍也第一次露出了那麼悲傷的表情——如果還活着,也許她已經流下眼淚了:“相公出事,妾倒是正好跟相公雙宿雙飛,可是,妾還是願意,相公活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來,請杜蘅芷代勞,是唯一的選擇了。

    杜蘅芷對着鏡子照了半天,臉色紅撲撲的,這纔去了。

    這一等,更是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蘅芷纔回來,但是一看她的表情,我心裏就是一沉。

    她眉毛有幾根逆生,是橫生枝節的意思,主事情不順利。

    肯定沒見到。

    果然,杜蘅芷搖搖頭:“咱媽她——等了一天,我去的時候,剛看見一輛車開走,沒追上。”

    我一陣失望。

    好不容易纔到了這一天,爲什麼,這麼不順利?

    可杜蘅芷接着給我拿了一個東西:“這是在井口壓着的,我帶回來了。”

    展開到了面前一看,我也一愣。

    是非常娟秀的筆跡,一看到了那個筆跡,我就想起了那把雪落紅梅的傘。

    精緻,秀麗,不食人間煙火。

    “北斗吾兒,你長大了,長得很好,媽要謝謝你三舅姥爺。

    生了你,卻未曾養你,你一定很恨媽吧?媽一輩子,不曾對誰虧欠,唯獨欠你。

    媽想起來這件事情,也恨自己。

    媽當年丟下你,實在是有萬不得已的苦衷,盼望能見一面,跟你訴清衷腸。當年被迫丟下你,是因爲一件牽扯極大的大祕密,如今媽遇上了一件災禍,命不久矣,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你,親眼看看你,把一切真相告訴你,不求你原諒,只求個心安,若是能看見信,下個月同一天,我還會再來這裏等你——母,李淑雲字。”

    我一陣心疼。

    我媽以爲我不去,是我恨她。

    而且,災禍——她還是碰上了鳳凰斷翅了?

    要是我在她身邊就好了,哪怕把那個災禍轉移到我自己身上,我也不想讓她受罪。

    她心裏有我,她心裏,果然有我。

    杜蘅芷安慰道:“不過,好事多磨,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三十天後,就能見到咱媽了。”

    程星河也說道:“沒錯——你比我強,我要想見我媽,也只能等我生日之後了,哈哈哈……”

    今天八月初七——他的生日,已經不足十天了。

    破天荒的,這次沒人能笑出聲來。

    是啊,不足十天了,我們必須去玄武局了。

    我出了口氣:“咱們準備準備——我身體硬實一些,就去玄武局,給程狗續命。”

    程星河一愣:“可是,要是爲了我……”

    要是爲了他,大家都死在玄武局裏,我這輩子,就都見不到我媽了。

    我答道:“真要是這樣,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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