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1754章 青氣女童
    程星河皺着眉頭:“這些人家都死人了,戴孝呢?”

    烏雞咳嗽了一聲:“你懂什麼,也許這是他們什麼節日習慣——川蜀以前就有給武侯戴白布頭巾,以示戴孝的習慣。”

    說着把胸脯挺的更高了點,有意無意的看白藿香。

    那表現欲,整個一個對着異性撲啦啦開屏的孔雀。

    程星河白了烏雞一眼,就問其中一個走過來的男人:“大哥,打聽一下,這附近來沒來過幾個外地的先生……”

    那個男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知道,上別處找去。”

    程星河咕噥了一句,趕着投胎還是怎麼着。

    我正看見前面有個攤子,擺攤子的是個大伯,就過去坐下了。

    要想知道本地的事兒,這種在路口擺攤的就是人肉監控,比誰都清楚。

    攤子上賣的是豌豆涼粉,清瑩潤澤,撒了油醋汁芝麻醬和蒜蓉青蔥小米辣,幾種顏色一撞,看着就好喫。

    程星河早看見了,眼睛一溜找了一碗最大的:“我要這一個!”

    大伯撩起眼皮看我們,我點頭:“一人一碗。”

    大伯手腳很利索,很快擺滿了幾碗,程星河看了半天又覺得我那一碗比他的多,仔細對比了一下,把我那碗換過去了。

    白藿香白了程星河一眼,罵他少喫一口掉塊肉是怎麼着,而杜蘅芷不言不語,把自己那一碗撥了三分之一給我,像是怕我喫不飽:“我飯量小,免得浪費。”

    白藿香看見了,臉色就發綠,程星河低聲說道:“你跟人學着點。”

    “你又欠伸腿瞪眼丸吃了?”

    烏雞來了靈感,趕緊把自己也撥給白藿香,結果這貨拿不住碗,撒了白藿香一身醬汁。

    夏明遠放着面前的餐巾紙不用,爲表誠意,趕緊脫了自己外套給白藿香擦,程星河趁機把他們幾碗做澆頭的茶葉蛋夾走,這邊一亂,我看向了大伯:“跟你打聽一下,上個月有沒有幾個歲數大的人上這裏來了?那幾個人氣質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很好認。”

    說着,我把他們的照片從手機上調出來了。

    大伯掃了一眼,一愣,立刻說道:“沒見過。”

    烏雞聽見,跟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上次就問過,油鹽不進,不管用。

    我一尋思,就嘆了口氣:“那就麻煩了。”

    賣涼粉的大伯幾乎是正中下懷:“你們趁早趕緊走,上別處問問去。”

    我吸了口氣,露出了很苦惱的表情:“大伯,我偷着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你知道我們爲什麼找他們嗎?”

    大伯露出了個不感興趣的表情:“愛爲麼子爲麼子,管我卵事。”

    “實不相瞞,”我把聲音壓低:“這幫老貨,看着挺體面,其實是幫拍迷花的人販子——打扮的溜光水滑,兜裏全是妖怪糖,騙小孩兒吃了,跟着就走,順的跟羊一樣!我們這一次來,就是爲了來抓他們的,你不知道,他們在錦江府,整弄走了八十七個小孩兒!”

    大伯本來正在調芝麻醬,一聽我這話,手一哆嗦,那個勺子就直接掉地上了。

    烏雞一聽這話就愣了,臉一把就想說我不能這麼詆譭十二天階,結果被程星河踩了一腳,慘叫一聲又被塞了一嘴涼粉,說不出來了。

    大伯蹲下身來撿了勺子,低聲問道:“當真莫?他們——騙了孩子做麼子?給城裏不生孩子的養?”

    對於這窮山惡水來說,孩子能走出去,倒是個好事兒。

    “您想的怪美哩。”我答道:“這幫老貨帶童男童女,是爲了長生不老,你猜是幹什麼?”

    大伯的手抖起來:“麼子?難不成……”

    這一下,大伯剛掉下的勺子又掉了下去,可他沒顧得上去撿,一把拉住了我:“那幾個老貨是來過,是來過,怎麼辦莫!我說怎麼不見了,別是藏在什麼地方,要偷孩子吧?村裏娃兒可不少!我家就好幾個!”

    烏雞眼睛瞪大,這才緩緩開始把涼粉嚥下去,偷偷舉起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也不想詆譭十二天階。

    可本地人不說,就把利害關係轉過去,一旦跟自己有關,纔不會袖手旁觀——這個大伯一副兒孫滿堂的長相,最畏懼的,就是人販子。

    “不打緊,”我安撫道:“您告訴我他們的下落,我抓了就走。”

    大伯原地轉了一圈:“就看出不像是一般人莫,誰知道是幹這個勾當的……”

    原來,老天階們來的時候,也上他這裏來吃了涼粉,就一個模樣猥瑣的和兇巴巴的喫的多,還有一個小孩兒一會兒嫌辣一會嫌酸鬧個不停,一個老頭兒一個勁兒咳嗽,其餘幾個,都盯着菩薩川,目的不在喫上。

    其中一個打扮的挺花哨的老頭兒就嘀咕,說可能就在這裏頭。

    剩下的有點頭的有搖頭的,也不知道對菩薩川打什麼主意,看着就不大正常。

    沒聽說開密會要往河川裏來開的。

    大伯越說越緊張:“不能是喫完了心頭肉,把娃兒丟在了水裏撒?”

    “那之後呢?”

    “本地最不歡迎外地人,沒地方給他們落腳,他們就上紅頂子那去了。”

    順着大伯的手,我就看見不遠的地方,有個怪模怪樣的建築物。

    烏雞低聲說道:“師父,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就看了,那就是個沒香火的廟,沒有人。”

    大伯想了想,嘀咕着說道:“也沒準——這幾個老貨自作孽不可活,讓川姑娘給吃了。”

    “川姑娘?”我來了興趣:“是什麼東西?”

    大伯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按理說,不該給外人講的——我們這個菩薩川裏,有東西。”

    說着,他指向了自己腰上的白腰帶:“繫着這個,川姑娘不喫,不然,見人就叼。”

    原來,這地方一直有水妖作亂,拉岸邊的人喫。

    本地的道士上這裏來,把水妖給制服了,但自己也被水妖給劃破了肚子,硬是用個白布把腸子塞回去,把水妖打了個半死。

    水妖從此不敢上岸,可道士也沒活成,臨死的時候說你們在腰上圍一塊白布,那東西害怕我,見到圍着白布的就不敢抓。/

    本地人哭着答應看下來,道士還留下一句話,說這地方跟喫陰陽飯的相剋,千萬不要讓那種人進來,也別跟他們說太多話,否則出了大事兒,對你們也不好——救了他們,也算你們自己積陰德了。

    把道士給厚葬了,這地方的人就記住了這兩件事兒,一個是繫着白布,一個是不能留外地喫陰陽飯的。

    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誰是喫陰陽飯的,索性對全部外人都橫眉冷對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烏雞有些感動:“多好的師兄,自己都搭進去了,還惦記着同門。”

    我看向了那個紅頂子建築物——原來,那個道士以前就住在那地方。

    我站起來,過去看看。

    可剛站起來,褲腳一沉——金毛咬住了我的褲腳,意思是不想讓我過去。

    我一愣,金毛很少會這樣。

    我摸了摸金毛的頭:“怎麼了?”

    金毛“嗷嗚”了一聲,像是在說——有不祥的預感。

    也許是有很大的危險,不然,怎麼困得住十二天階。

    我低聲說道:“就是因爲危險——咱們不能不救他們,誰都得知恩圖報不是。”

    金毛似乎聽明白了,這纔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嘴。

    而這個時候,身後一陣腳步聲,程星河他們都看向了我身後。

    我一回頭,看見一個人,舉着一個碗,站在了我們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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