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1758章 三水仙官
    “第一件,”我問的:“你們還有誰看到那些歲數大的陰陽飯的?”

    那些人對看了一眼。

    其中有一個說道:“我那天,倒是正好下夜班。”

    是個矮胖矮胖的酒糟鼻子。

    我來了精神。

    “我看見,好像是有一幫人在菩薩川上過去,不過……”酒糟鼻子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我喝多了,做的夢。”

    他看見,一羣人,擠在了一個門板上,跟坐船一樣,從菩薩川上渡過去了。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都愣住了:“門板,菩薩川?你真是做夢了。”

    爲什麼?因爲就菩薩川那個波濤洶涌的勁頭,小船都得掀翻,何況門板。

    “是真的!”酒糟鼻子接着說道:“那天,菩薩川也不對勁兒——跟個鏡子一樣,一點波紋也沒有!”

    好幾個本地人都樂了,其中一個八十來歲的老頭兒說道:“菩薩川能成了鏡子面?別人見沒見過,咱不敢保證,可咱敢保證,咱這一輩子,就沒見菩薩川消停過一天!”

    周圍的人都笑了:“你喝假酒了吧?”

    酒糟鼻子被他們說的鼻子都紅了,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那,也真沒準……”

    我們幾個看了一眼,倒是尋思了起來。

    別說,如果菩薩川的波濤,真的是什麼川姑娘鬧騰出來的,那控制住了那東西,沒準還這能過去——甚至,是被水裏的東西,給牽引過去。

    我聽說,玄老爺子就很擅長駕馭長毛的。

    程星河一抱胳膊:“好麼,合着那幫老傢伙是八仙過海去了。”

    不過,他們肯定也是遇上了某種事兒,否則,不會這麼久不回來。

    還得找到了才踏實。

    “不好啦!”這會兒,東頭又來了一個澆成了落湯雞的人:“東頭被淹的差不離了,眼瞅水要進來了!”

    而那些本地人全急了,人口這麼多,未必能跑得過水不說,家裏那些可憐的財產不就全沒了嗎?

    他們雖然不敢催,可全迫不及待的看着我,想知道怎麼解決。

    “你們送祭祀,都是怎麼個送法?”

    “把先生擱在水面,順水推下去就行了。”有人嘀咕着說道:“渾身綁上紅綢子。”

    “先生下去之後,再被衝上來,眼窩就空了。”

    趕過來的涼粉大爺目睹了我們的本事,驚喜交加,一下愣在了原地,幾個小孩兒見到了他,趕緊撲過來了:“爺爺!”

    涼粉大伯抱住他們,喃喃說道:“神仙,你們是活神仙……”

    我點了點頭,指着夏明遠:“把我們兩個,當成祭祀給送到了河裏去。”

    那些村民全愣住了。

    涼粉阿伯嘴邊剛有了笑意,一下就凝固上了:“這,這怎麼到了最後,還是得……”

    我低聲說道:“這裏人多口雜,我就跟你說——紅綢子別打死結。”

    涼粉阿伯並不傻,一下就反應過來我們是要下水抓川姑娘了,連忙“哎”了一聲,可還是有些擔心:“可我怕……”

    “放心吧,”程星河隨手把晾在房檐下的柿餅子扯下來大嚼:“多少大風大浪都渡過去了,還在乎這點刷鍋水?”

    涼粉大伯跟怕隔牆有耳一樣,趕緊拉了程星河一把:“可不敢亂說,萬一讓川姑娘聽見……”

    我一樂,那川姑娘耳朵可夠長的。

    但再一尋思,我就問道:“這川姑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興風作浪的?”

    “那年頭長了,”涼粉阿伯看向了那幾個老人:“怎麼,也得好幾百年了吧?”

    “是啊,那一年,鬧的可亂!說是那一年這地方人在打仗,神仙也在打仗!”

    “對對對,後來,人打完了,神仙也打完了,還有首歌兒呢——朝堂換國君,廟裏換新神,長毛的滿地爬,喫苦的還是人。”

    我一皺眉頭,跟程星河白藿香一對眼,他們顯然也都想到了。

    鬧川姑娘,竟然是景朝更換水神之後的事情。

    繼續一聽——說是當時來了個人,跟本地人說,這地方要鬧災禍,趕緊捐錢修神像,神像吃了香火,就會鎮壓邪祟,來保佑這些人了。

    本地人自古以來就窮,沒多少人給錢——只有一些家裏有兒子被拉去當壯丁的人家給了一些,積攢福報,怕孩子回不來。

    那個人好不容易把錢湊的差不多了,結果不知道爲什麼,就消失了。那個廟蓋了個爛尾,就是紅頂子。

    自此之後,菩薩川還真就開始鬧騰起來,搞得本地人苦不堪言,也後悔沒捐廟,但還有人說這就是定數,神仙真想保佑你,看的上你那幾錢香火?不保佑,是神仙心狠,沒準,這個災禍還是神仙罰咱們的呢!

    他們是真不懂——神仙沒有香火,哪怕打算保佑你們,也是有心無力,阿滿就是一個例子。

    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出身後有一道視線。

    回頭一看,就看見一個人影在門口一閃而過。

    可我記得那個人——帶着大寬斗笠,是白天那個要鋼鏰的。

    涼粉大伯跟着我的視線,也看見了那個人:“又是他……他腦子缺根弦,在這也要了挺長時間的飯了。一直是這樣,不要喫,只要錢,紙幣還不要,光要鋼鏰。”

    “多長時間?”

    “打我記事兒,他好像就來了。”涼粉大伯皺起眉頭:“你說這腦子有病的,就是老的慢,瞅着還年輕着呢,心裏沒事兒!”

    “還真是……”那個八十來歲的老村民也喃喃說道:“我都記不清,他來了多久了,好賽,歲數比我還大似得。”

    程星河一張嘴,噴了我半臉柿餅子味兒:“該不會,那貨不是人吧?”

    是啊,難不成,一直呆在這裏,長生不老?

    不過人已經離開了,也追不上了,這個時候,我就看見夏明遠蹲在地上,一直不說話,但是額頭上都是汗。

    而他背後——我心裏一沉,在襯衫下也看得出來,蠕蠕的,已經有蚯蚓那麼長了。

    顯然,背後的東西,讓他越來越痛苦了。

    我就本地人儘快準備祭祀——夏明遠等不了多久了,洪水已經越來越大,再不收拾好了,把祭品扔下去,這村子就要水漫金山了。

    那些本地人趕緊去置辦,白藿香有些擔心,想跟着下去,可本地人攔着,說不讓女的下。

    我說讓她放心,我有避水珠,很快就回來。

    順利的話,不光能找到了十二天階,這麼長時間的恩怨,要是我能解決了,也是個好事兒,我的真龍骨,保不齊也能長的更快。

    我和夏明遠被“五花大綁”,投入到了奔涌的菩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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