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1886章:驢耳靈醫
    對一個外人,話到嘴邊留半句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哦,接了一個小買賣,上來救人的。”

    白九藤立刻露出了一副很崇拜的表情,一邊爬一邊給我豎了個大拇指:“您這麼大的咖位,還親自跑買賣做功德?可歌可泣!”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

    說着一腳蹬下來半塊泥,嘩啦啦擦着我耳朵下去了。

    我側身躲開,拽住九花藤往上爬,接口就問他不死藥是怎麼回事?

    他眼珠子開始有了躲閃:“這個嘛,我也只是聽說,過來碰碰運氣的——你看這多少土精子,怎麼也不能白跑一趟。”

    都是長尾巴的,你在這給我演什麼聊齋呢?

    “真要是有這種東西,世上就沒人修仙了,”我裝作很隨意的樣子:“估計是大人蔘大茯苓,讓人把療效給誇大了,你們這些做鬼醫的就是誇張,搞點蜂花粉就說能青春永駐,這所謂的不死藥,最多讓人補氣養血吧。”

    白九藤的菱角耳朵動了一下。

    這種菱角耳朵什麼徵兆呢?這種耳朵,也叫驢耳朵,說明該人倔驢脾氣,牽着不走,打着倒退,你真跟他打聽什麼,請他做什麼,那他肯定要拿喬一把,但是自尊心極強,你要是質疑他,那他爲了證明自己,那就得跟竹筒倒豆子一樣,什麼都得給你抖落出來。

    果然,一聽我這話,他皺起了眉頭:“哎,話不能這麼說的——我們這些當鬼醫的從來不亂說話,實話告訴你吧,這地方埋着厲害的東西。”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早就知道了。

    一到了高處,就看出來了,這地方周圍是兩片河灘,雙面有水,把這個位置圍的跟荷包蛋一樣。

    “蛋黃”所在的位置,就是龍女山。

    再結合龍女山上出人意料的靈氣——那些土精子就是佐證。

    這妥妥的是“蚌含珠”地——內裏肯定有異寶。

    我一直疑心,這寶氣是從瓊星閣上發出來的。而漱玉師姑這一趟,跟瓊星閣有關。

    結果再遇上白九藤,又說這地方有不死藥——能把金翅連環甲和瓊星閣都彙集的地方,堪稱物華天寶,真有不死藥,倒是也不奇怪。

    “來的時候,我就聽說了,曾經有個牛走失到了龍女山上,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又自己回去了,誰成想,從前頭百十年,一直活到了現在,連個災病都沒鬧過,天天犁地,當然了,這些農民說出去,也沒人信,但我是親眼見到了那個牛。”白九藤邊說邊爬,吭哧吭哧更來勁了:“我瞧得出來,那牛真是不死之身,雖然還是肉體凡胎吧,可但凡不砍不殺,它能壽與天齊。”

    白九藤再跟本地人一細問,問那牛下來的時候,有什麼不同之處,本地人說別的沒覺出什麼來,但是後來曬牛糞的時候,看見牛糞裏有很多金色的東西,本地是要把牛糞當燃料的,點起來了之後,整個村子就是一股子異香,整整香了三個月才散去。

    白九藤立馬就認定,那牛肯定是誤打誤撞,在這裏吃了傳說之中的不死藥,保不齊這地方還有,立刻就趕來了,一看滿地的土精子人臉藤,還挺高興,結果一着急就被帶下去了。

    “不死藥……”我接着就問:“這東西什麼模樣,還能自己長出來?”

    “那沒準,我估計,是上頭掉下來的,”白九藤神神祕祕的指了指天空:“當初創世神的乾坤袋破了,地上不是纔有了吞天蟆嗎?”

    不愧是鬼醫,見多識廣,把小綠也認出來了。

    難不成,瓊星閣的異寶在這裏,所以滋生出了什麼不死藥?

    這漱玉師姑那個紫氣的勁頭,估計已經無視生死了,來的原因,會是爲了不死藥嗎?

    “李先生,我多嘴一句,”正尋思着呢,白九藤一手趕開了一個花裏胡哨的蜥蜴,一邊回頭對我說道:“那位漱玉師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爲好。”

    我一愣,他怎麼知道我和漱玉師姑在一起了?

    他看見了我的表情,得意的搓了搓鼻子,我就反應過來了,估計是千星沉香的味道粘在我身上,被他給聞到了。

    “你也知道漱玉師姑?”

    “那誰不知道?”白九藤疑心我這話是看不起他,又來了精神:“就是因爲漱玉師姑,好幾種稀少的奢貴香料藥材,永遠落不到我們這些普通鬼醫手裏,以前還是多虧了江家跟漱玉師姑有交情,我才搞到一點,要不然……”

    我心裏一跳,江家跟漱玉師姑也有關係?

    現如今,江景那位二叔一心想請我做家主,背靠大樹好乘涼,我本來想通過他打探些消息,誰知道當初江天江辰防的很嚴,二叔知道的沒什麼價值。

    這白九藤是江長壽之後的御用鬼醫,保不準知道些什麼。

    我雲淡風輕就問道:“江家面子這麼大,還能認識漱玉師姑?”

    “江家當初,是傳聞之中出真龍轉世的家族,能不認識嗎?”白九藤把擋臉的藤蔓撥開,咬了咬牙:“大家族盤根錯節,家家相護,都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話說到了這裏,他應該是想起來我和江家的關係,趕緊收聲。

    “這我不大相信,”我接着撬他的嘴:“漱玉師姑方外之人,看上江家哪一點了?”

    “那還用說,男人唄!”白九藤扯不開那根藤,手反倒是給刺了一下,氣的拿出一柄小刀,全給割下去了:“漱玉師姑離不開男人。”

    “也不見得吧?”我心裏認同,卻繼續擡槓:“她歲數不小了,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我也是上次偶爾看見的,沒有男人,她活不了……”白九藤扔下藤蔓,露出個曖昧的笑容來:“你跟她在一起,不會沒注意到,她身後跟着不少冤魂,都是被她採補的。”

    難怪——只有邪祟纔會拿人來採補,漱玉師姑這麼做——她還能算是人嗎?

    而她當初跟同門的三清老人決裂,難道,也是因爲用了某種見不得人的修行方式?

    “總而言之,你這種年輕氣盛的,她最喜歡了。”白九藤上下掃了我一眼:“我也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她活了這麼久,什麼沒喫過,什麼沒見過,跟她在一起,那是與虎謀皮……哎,到了!”

    嘩啦一聲,上面密密麻麻的藤蔓被拽下來,我擡起頭,眼前豁然開朗。

    馥郁的香草氣息撲面而來,幾隻白鷺被驚起,只見山頂上一汪碧水,猶如一顆明珠,倒映出周圍鬱鬱蔥蔥的植物,好一個人間仙境。

    有點像是精緻版的天池。

    我爬上來,注意到這附近,似乎也有土精子——但是以這池子外面一叢花木爲界限,沒有敢進去的。

    當初抓住了駙馬腳的,估計就是土精子。

    當時那一把對他來說,簡直是救命之恩,要是當時駙馬沒用尿來澆土精子,說不定也就不會遇上這種禍事了。

    一片綠草之中,果然出現了一些拖拽的痕跡,我順着那痕跡找過去,白九藤就一把拉住了我:“且慢。”

    我回過頭,他拿出了一塊布,伸到了我面前:“不嫌棄的話,把這個圍上。”

    這上頭一股子苦澀腥羶的氣息,挺噁心的:“幹什麼用的?”

    “醒神祕露。”白九藤自己也戴上,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有這個,你就不用怕這裏的迷魂草了。”

    確實有一些植物,會讓人產生幻覺,甚至失去知覺,統稱爲迷魂草。

    我也就戴上了,而他試探着就來了一句:“這東西,白藿香沒給你做過?”

    我心裏一跳,對了,他跟白藿香都姓白,都是鬼醫。

    我回頭看着他,上次就有這個疑惑了:“你跟白藿香,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白九藤一聽,眼神一躲,立馬露出了幾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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