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2032章 他們怕我
    他身後的棺板,“啪”的一聲,就爆出了一圈裂紋。

    連碧落黃泉木都承擔不住的力量,擱在誰身上,誰也受不了。

    與此同時,江辰自己身上,也發出了一個聲音。

    那滿身的黑鱗,一聲輕響,接着,整個爆開,一片一片殘損的黑龍鱗,散的像是疾風厲雨。

    他眼睛一直,露出了說不出的駭然。

    下一秒,一拳就對他的臉砸下去了。

    我記得老頭兒從小就教給我,別打架——打壞了賠不起。

    我知道錢不好掙,能忍就忍,也就習慣了。

    真好,我很慶幸,我終於不是以前那個我了。

    我不光不會賠不起——我連賠也不用賠。

    這是何等的暢快淋漓,這是你欠我的,今天,到日子還了。

    第一下,這是我替老頭兒打的。

    又一下。

    這是我替因爲改局,蒙受了幾百年冤屈的四大家族打的。

    還有一下,是給我們整個厭勝這麼多年的冤屈打的。

    江辰身上有一種氣息逐漸濃重——像是龍族的血腥氣。

    這是個極爲好聞的味道。

    我以前聞到過,我喜歡這個味道。

    血,肉,在手下消融瓦解的命……

    我忽然想起來,很多人說,景朝國君兇殘暴戾。

    也許,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景朝國君,也曾經露出過這樣的面目嗎?

    當然,這還沒完。

    你要償還的,實在是太多了!

    “李北斗……”白藿香似乎是擔心了起來:“他怎麼……”

    程星河已經一瘸一拐的從一邊站起來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不過——這樣的七星,有點帥。”

    他一碰,牽引了傷口,當時就“嘶”了一聲,但還是洋洋得意:“隨我。”

    江辰高高在上慣了,喫苦受氣,也只從我這裏得到過。

    就是因爲這個喫苦受氣,他不甘心,想要找補回來,可惜——真龍轉世,只有一個。

    你得罪錯人了。

    你身後那個一直幫助你的人呢?他怎麼不出來幫你?

    那些伸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搖搖頭,十分惋惜。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攔不住我了。

    齊雁和在後面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見事不好,轉身要離開。

    金毛趁機反撲,看意思,想撲了擋住它的齊雁和,前來吃了江辰。

    齊雁和身形一動,巧妙的躲到了上一層:“打什麼,死傷的人已經夠多了,化干戈爲玉帛吧。”

    我心裏冷笑,你這沒事兒人,裝的很像。

    程星河第一個沒聽進去:“放屁——你他娘早怎麼不說?金毛,給我咬,咬死了他,我給你五罐狗罐頭!”

    金毛龐大的身軀凌空追過去,擺頭嗷嗚了一聲,意思是老子纔不是狗。

    血撞的耳鼓砰砰作響,我不記得,這一次,打了他多少下。

    江辰的龍鱗,殘損的像是刮過的魚。

    可饒是這樣,因爲他的神氣,還有跟靈魁的結靈,他是死不了,他眼前肯定已經發了白。

    我停下了手。

    江辰出於本能,掙扎着,還想起來,可我一腳,已經踩在他胸口上。

    他身上,依然有濃重的神氣。

    按理說,踩這種人,大逆不道,天雷要劈的。

    可我一路上,該雷劈的事情,做了不少,畏懼,已經沒用了。

    擡起頭,看向了四周。

    這地方的黑氣,還是跟剛纔一樣濃重——剛纔躲在黑霧之後那一位呢?

    現如今,那些黑霧和藤蔓,再也不敢靠近,而是遠遠的縮到了角落之中,似乎我跟之前,有了某種不同。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快,老黃他們這才喘過了一口氣來,老黃第一個拍大腿,拽着何有深就往我這指:“老何,你看見了沒有?這是我北斗小兄弟!”

    何有深被他搖的眼暈,臉色開始發青:“你輕着點——我有點腦震!再說了,我不認識?”

    他傲然答道:“這是我給我孫子找的師父!”

    池老怪物更是手舞足蹈:“你們這都不算什麼——我家二百五已經看中了他了,過不了多長時間,他登門找我池大雷,須得帶煙帶酒帶牛肉!”

    那是西川拜見岳丈一家的見面禮。

    杜海棠則咳嗽了一聲:“池先生晚了——他是我西川杜家未來孫女婿,整個業界,誰不知道?”

    “那怎麼了?”池老怪物脖子一梗,一副混不吝的樣子:“結婚還有離婚的呢,一個訂婚算個屁——再說了,你孫女還行不行……哎呦……”

    杜大先生氣定神閒,沒看出動了哪裏,可池老怪物表情跟抽了筋一樣,也不知道哪裏難受。

    能整治他的,看來也只有杜大先生了。

    摸龍奶奶想了半天跟我沒什麼親戚關係,委實有些不平衡,苦思冥想,也跟着一拍大腿:“這事兒過去——讓我孫子,認他一個乾爹!”

    老黃他們轉臉瞅着摸龍奶奶:“胡,你孫子的爹,不就是你兒子?”

    “那怎麼了?”摸龍奶奶插着腰傲然一笑:“你們有本事,你們也認。”

    我疑心,孫二孃老了,就是她這個樣子。

    江辰擡起了眼睛,嘴角一顫,顯然還是那個習慣性的不甘心。

    “你不該回來。”

    我偏要回來。

    “我知道,你死不了。”我直起身子來:“可有很多法子,能讓你比死還難受。”

    彎腰,抓住了江辰的手。

    他的手裏,還死死捏着一個東西。

    那個金色的敕神印。

    感覺到了我的手,他拼盡全力不肯放開——彷彿掌心裏捏的,是他的命。

    可我手上用勁兒,他手上的骨骼,在金龍氣下,發出了駭人的響聲。

    敕神印落到了手裏,我盯着他:“一切,都是爲這個起的?”

    江辰嘴角勾起,不答話。

    我轉臉,看向了還能站在這裏的所有人。

    他們,是行當之中,金字塔的頂峯。

    把真相告訴他們,就等於告訴了整個世界。

    “我今天的目的,有一個,就是想讓你們知道,當初四相局改局的真兇,不是厭勝,”我看向了江辰:“是他。”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總能說完。

    “那他們……”一個伸手人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這麼做?”

    我低頭看着江辰:“我知道原因。”

    江辰的丹鳳眼一沉,映出了我的臉。

    “他們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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