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第2478章 重回故地
    九尾狐一笑,也跟着看向了那個位置:“那要看九方平安神了——也許,有哪一天,他會自己出來,跟你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自己出來?

    “說起來,你真跟那位沒有什麼交情?”

    一面之緣,還是敕封的時候。

    不過,那個時候,九方平安神藏在黑斗篷裏,並不擡頭。

    我只知道那位是上古神之一,我對上古神一向尊重,也沒有逼着他擡起臉來。

    模樣都不記得了,更別說交情了。

    九尾狐一隻手指敲打在下巴上:“然沒交情,他那麼幫你,又爲個什麼?”

    我卻覺得,她這話,簡直像是明知故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要是你,就快點走。”九尾狐顧左右而言他:“想必,廣澤神君醉酒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這倒也是,至於那位九方平安神——既然是執掌九方平安的,難不成,是看不慣無祁作惡,爲了三界,來幫我的?

    這就說得通了。

    從天河下到人間,我是十分熟悉的,只要順着天河往下就是了。

    這一走,就要路過九州鼎。

    擡起頭,九州鼎的耳部,依然還是空缺一塊。

    誰也補不上。

    順着天河,就下去了。

    一回頭,卻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葉大人。

    “神君這是要上哪兒?”葉大人一推眼鏡,看了看天河又看了看我,大驚失色:“您要是一動,給其他仙官看見了,那咱們天河肯定大亂,可萬萬使不得……”

    我心裏微微一沉。

    哪怕是神君,也要被監守。

    可葉大人回頭一看,壓低了聲音:“所以,您要下去,得抄近路。”

    我一愣,葉大人轉身,推上了眼鏡,四下裏看了看,領着我就到了一條小路上。

    葉大人,還是挺夠意思的。

    他帶着我左突右繞,到了一個門前。

    我記得這裏,這地方,直通九重監。

    而九重監,有下地的地方。

    只不過,擅自幫着神君下地,要是讓執事仙官發現了,可要給他記上一個大過錯。

    值事仙官的能耐是很大的,沒什麼能逃過他們的眼睛,好比千眼玄武。

    “葉大人,多謝。”

    “不敢。”葉大人把我往門那一讓,眯起眼睛:“橫豎,我也是個九重監監正——承受得住。”

    開了門,就奔着那塊落地石走,葉大人還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個時候,九重監忙得很,沒人從這裏過,神君只管放心……”

    又到了九重監了。

    上次,纔在這裏大鬧了一場,彷彿發生在昨天。

    這地方,還是巍峨森嚴,密不透風,應該已經修復好了,沒怎麼變。

    誰知道,話音剛落,一大羣九重監的官員,突然就從轉角對面過來了:“一早就說過,那個邪祟非得扔到了虛無宮裏去不可——當着敕神印神君,我也這麼說!”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個邪祟認了罪,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你是九重監的官員,可不是人間的愚民!你要饒它,被它吃了的那些母子,誰饒了?”

    葉大人僵了一下。

    想拉我到一邊,躲到大柱子後面,也來不及了。

    我們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爲首的,是五大人。

    衆目跟我們倆的視線交匯,這地方萬籟寂靜。

    今日裏,沒看黃曆,大概,不宜出行。

    可下一瞬,五大人忽然揚起了聲音:“別說別的了,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上上頭,找敕神印神君評評理!不過嘛……”

    他加上了一句:“我記得,今日裏,敕神印神君要忙着牧龍,咱們在天河邊上等半天,再好好說說!”

    其餘的那些九重監官員一聽,立刻附和了起來:“對,敕神印神君繁忙,等等也是理所當然——敕神印神君,肯定能給咱們個公正!”

    說着,他們就跟沒看見我們一樣,從我們身邊穿過,就消失了。

    這簡直,跟我和程狗披上了水母皮的效果一個樣。

    他們,是故意送我們這一程。

    葉大人這才鬆了口氣,把我推到了下界石上:“神君——快去快回。”

    “知道了,”我對他一笑:“等我回來,也給你帶禮物——程星河上次,跟你說過一種遊戲機,是不是?”

    葉大人最喜歡的,就是人間的東西。

    果然,一聽這話,葉大人別提多高興了,兩隻手過頂,就給我行了個大禮:“神君大恩!”

    談不上什麼恩。

    上了下界石,一陣風就從耳邊穿了過去。

    那像是早春三月的暖風,如果有顏色,一定是嫩綠的,飽含着希望的那種嫩綠。

    我確實,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風水漸消,耳邊傳來了車水馬龍的吆喝聲。

    “三兩梨來三兩糖,要美你來我這喝靚湯……”

    “小葉紫檀,星月菩提,老闆出軌弟媳,六折五折,再不濟,老闆娘白送給你!”

    “沒見過你這麼還價的,當心生兒子沒屁眼。”

    “愛賣不賣,你厲害,你生的孩子全身都是屁眼!”

    還有兩個人在罵街。

    我睜開了眼睛。

    一水牌子延展過去,街道拓寬,整齊了許多,國槐樹上開滿了大串大串,豆綠色的槐花,花樹下,楊大麻子正在拿蒲扇,給燒烤架上的羊肉串扇煙,馬大瞎子守着舊書攤,來個人就充滿希望的問一句,無刪減的金瓶梅要不要?

    我的視線,落在中間的門臉上。

    一個貴妃榻伸在了外面,一個人躺在上頭,臉上蓋着“環切上西華”的宣傳報紙。

    一隻手垂下來,掌心還攥着半個無骨雞爪。

    一靠近,就聞到了一陣甜香味兒——高老師的店鋪,成了一個蛋糕房。

    蓋在報紙下的那個人,發出了熟悉的鼾聲。

    程狗。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能喫能睡。

    越過了門檻,到了門臉裏,這裏的一切,還跟以前一樣——我平時用的坐墊,都沒挪一點地方。

    我的杯子,也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似乎,他們知道,我早晚會回來。

    不過,店裏怎麼沒人?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頭頂一陣腳步聲:“程星河,你說一會兒,到底是多長時間?我這的藥水快熬幹了,你還不來幫忙?”

    白九藤。

    我高興了起來,踩上樓梯就上去了——程星河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白藿香,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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