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活在南區的孩子，這輩子最高的天花板，估計也就是那個所破爛公立高中的畢業證了，在階級嚴重的美國，那種公立高中的畢業證拿到社會上，什麼用都沒有，上升通道幾乎被完全封死。
“就算助學金貸款很多，但利普，你很聰明，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糊弄政府的。”赫斯特教授拍了拍利普的肩膀。
赫斯特教授真的很看好利普，學習很好，但又不是那種書呆子，懂得變通，利普竟然懂得幫別人代考，而且代考那麼多次，都沒有被學校發現，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要知道，幫別人代考可沒那麼容易，比如准考證怎麼弄，怎麼混進考場的，再比如利普是白人，幫忙代考的人卻是黑人，甚至是女人，裏面有很多彎彎道道，不是說代考就只是考試那麼簡單的。
“糊弄政府麼，聽起來好像是一堆麻煩事。”利普說道。
“那也總比另一條路好，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赫斯特教授說着，看了一眼身後的凱倫。
“女朋友，應該...算是吧？”利普不確定的說道。
“凱倫是我的女兒。”弗蘭克說道。
“嗯？”赫斯特教授被這複雜的關係，搞的一愣。
“咳咳，乾女兒，沒有血緣關係。”弗蘭克乾咳兩聲。
“隨便吧，你知道在高中時期很容易發生什麼事麼，尤其是在南區那種公立高中裏。”
“把女朋友搞懷孕，或者把別人的女朋友搞懷孕，她到時候會說那是意外，但你一直會在想，那是不是故意的‘意外’。”
“然後，可能是女生故意，也有可能沒錢做人流，孩子會生下來，如果你狠心不承認的話，依然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但大多數人，都會因此改變。”
“比如，你畢業後會去快餐店或者超市找一份工作，養活一家老小，走運的話，會在三十歲前，當升助理主管，一個小管理層，如果你壓抑已久的怒火噴發出來，而且找錯了人發泄的話，你就會被開除，然後，你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份正經且長久的工作。”
“到時候，你會坐在酒吧裏，喝着廉價的啤酒，抱怨這個社會，抱怨政府。”赫斯特教授的話，讓弗蘭克想到艾萊柏酒吧裏的那些人。
“但是，你知道你沒有發揮出你的潛力，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可你改變不了這一切，而唯一能夠麻痹懷才不遇的方法，就是烈酒和D品。”
“當然，未來誰知道呢，或許你會有其他機遇，遇到貴人，不過這個概率，比買彩票連中十次的概率都要低。”
“但你這麼聰明，很大概率會不斷挑戰法律的邊界線吧，就像代考這種事，運氣好的話，可能會逃到其他國家，永遠無法回來，倒黴的話，只能在牢裏睡男人或被男人睡。”
“不要想着犯法後，能夠永遠不被發現，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和自認爲聰明的人。”赫斯特教授說道。
“看來你是教哲學的教授，想要幫問題少年，浪子回頭。”利普說道。
“教授，有多少像利普這樣的孩子，會選擇繼續上學？”弗蘭克眉頭緊皺的問道。
赫斯特教授兼職高考的審查員，肯定見過不少孩子，尤其像利普這樣優秀聰明的孩子。
“不夠多，我勸了很多人，很多像利普這樣的天才，但他們都自傲的以爲自己的人生會和別人不一樣，愚蠢的不肯跳出命運的怪圈。”赫斯特教授答道。
“那一般像我這樣的人，他們都是怎麼回答的？”利普問道。
“他們讓我滾開。”赫斯特教授說道。
“這樣吧，我一會有個課，如果你們想的話，可以去看一眼，如果不想聽的話，我們這有全國最好的機器人實驗室，你們可以...隨便逛逛。”赫斯特教授看了一眼手錶說道。
“記住一定要用避孕套，利普，我相信這句話，你父親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了。”赫斯特教授拍了拍利普的肩膀，轉身去上課。
弗蘭克三人在芝加哥大學內轉了幾圈，還去看了赫斯特教授的課，反正弗蘭克是什麼都聽不懂。
回家的路上，利普和凱倫沒什麼變化，依然聊天說笑，赫斯特教授竟然說代考的事情沒事，那他就可以放心了，至於下學期直接跳級上大學的的提議，利普根本放在心上。
但是，弗蘭克很沉默，心中在想着學費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弗蘭克真的想讓利普抓住機會，下學期跳級去芝加哥大學上學，但學費這方面，是真的沒錢。
如果可以的話，弗蘭克想用他自己的名義幫利普申請助學金貸款，但助學金貸款的特殊性，必須是支付學費，上學的學生本人申請纔行。
就算弗蘭克想去貸款，弗蘭克這一沒穩定工作和收入，二名下沒有任何財產，住的房子的名字是去世十幾年的金吉的名字，根本沒有銀行會給弗蘭克貸款。
“錢啊...錢...”弗蘭克重重的嘆氣。
就算這次不去芝加哥大學，錯過了這次機會，但以後呢？
利普還能在高中上一年半，一年半以後就會從高中畢業，還是得上大學，除非利普高中畢業後就不念了，直接去找工作。
弗蘭克絕對不允許那種事情的發生，這一次和赫斯特教授見面，弗蘭克更清楚的認識到利普是多麼聰明的孩子。
赫斯特教授一看就是有錢有名望，功成名就的教授，一般人的話，他是根本不會說那麼多話的，他今天跟利普說了那麼多，那麼勸利普，是真的看好利普，惋惜這個天才。
所以，弗蘭克是絕對不允許利普畢業後就去工作，利普必須去上學。
可是，名校的學費可不是一般的貴，算上亂七八糟的費用，一年下來，最少要數萬美元。
距離利普高中畢業只有一年半的時間，弗蘭克上哪變出這麼多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