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內的燈都亮着,樓上的一間房間,門鎖傳出輕微的聲響後,一顆圓滾的頭顱從門縫裏擠了出來。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扮鬼嗎?”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頭頂處響起,四周寂靜的樓道,似乎還有幾分的回聲。
“媽呀,鬼啊!”
門縫間的陸珠打了個寒顫,被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就要躲回去,沒想到因爲激動,手先拉動了門把。
砰的一聲,門板和門框把忘記收回來腦袋擠在了中間。
“媽呀,我的頭。”
這次是真的得讓門板給夾了!
傅景宴垂下的眉眼微微皺起,一雙深邃的黑眸裏透着古怪的味道,傳出來的聲音,不知道是氣惱還是好笑。
“你知道自己腦子不聰明,也不用這麼急着向我證明吧,而且用這種方式證明,也真是難爲你了。”
雖然嘴上說着嫌棄,但是傅景宴的手掌已經落在她的頭上,看着上面被擠出來的紅印,略感無力道:“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你被門擠一下試試。”
她眼淚都疼的流出來了,陸珠疼的連喘都覺得費勁。
雖然很氣惱,可是她現在根本顧不上跟這個男人吵架。
“我只看到過門夾核桃,到是沒見過真有人把腦袋伸過去擠。”
傅景宴托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仔細的檢查着她的腦袋。
還好沒傻得把臉一起夾了,弄不好他大半夜還要帶她去醫院整容。
“我還不是被你嚇得,這麼大半夜你站在門口裝鬼。”
畢竟是自己的腦袋,雖然夾的很疼,但是陸珠自認頭鐵,沒有夾到要害,被傅景宴揉了一會兒後,也就不那麼疼了。
“你這麼晚了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傅景宴被她吼了,到是也不覺得氣惱,反而認真的將陸珠剛纔弄亂的頭髮梳好。
被傅景宴問道原因,陸珠有一點點心虛。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是想出去覓食啦!
撇了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小氣不肯請廚師,我餓了當然是下樓自己做吃得了。”
她只說不喫他做的,可沒說不喫自己做的。
傅景宴見她這麼生龍活虎,顯然還沒餓壞,便點了點頭:“沒事了,你現在去吧,冰箱裏的食材你都可以用。”
他是不會和她計較的。
“我,我受傷了,做不了。”
她決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不會做飯,說的悲慘點,廚房裏的那些工具她都用不了。
“那你要生喫?”
陸珠:當她現在是玩野外生存嗎?
她是原始人類?還生喫……
“我是被你嚇得,當然是你負責,你去做!”
陸珠最後說的聲音極小,傅景宴皺眉:“你說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隻蚊子在哼哼。
“鵝說倪去昨!”
陸珠咬着舌尖,翻着白眼把頭心虛的轉開。
傅景宴雖然依舊沒有聽清楚,但是看她那一臉便祕的樣子,也知道說的是什麼。
他大男人不想和她計較:“想喫什麼?”
“酸菜魚,紅燒肉,宮爆雞丁,魚香肉絲,桂花蜜藕。”
快速的報完菜名,陸珠趕緊把頭縮了回來,又小心的探出兩根手指,小聲道:“再加兩碗五彩香米飯。”
“呵呵,是你問,我才答的。”
說白就是他自找的。
傅景宴託着她肋下的雙手一鬆,直接把人沒好氣的推坐到了牀上,轉身往門外走。
“哎!”
見他離開,陸珠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出聲。
見傅景宴轉身,臉上頓時綻開一抹友好又迷人的笑容,聲音清脆又甜膩的迴盪在整個房間:“能不能多做個湯,雞蛋湯就行,呵呵,我不挑的!”
他見過沒節操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真不知道早上對自己大義凜然的模樣都跑哪裏去了,要不要給她重新播放一下啊。
看着那張期待的小臉,傅景宴只是淡聲道:“吃得了這麼多?”
怎麼不撐死你!
“沒關係,我胃大。”
她都餓了一天了,現在給她一頭牛,她都能啃掉一條牛腿,別說是這些菜。
傅景宴點了點頭,離開門口的瞬間,兩個聲音不輕不重的字傳來:“飯桶。”
陸珠:要不是留着你做口喫的,傅景宴你現在就沒了!
原本寂靜又沉默的餐廳裏,因爲有人突然的食起,而變的熱鬧起來。
廚房裏一陣忙碌的聲音過後,陸珠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等着傅景宴將飯菜端上桌。
這是她有始以來,看傅景宴最順眼的一次了。
看着一道紅燒肉端上桌,陸珠的手剛剛伸出去,下一秒就被‘啪’的一筷子打回來。
“好疼,幹嘛,你不是做給我喫的嘛。”
她大發慈悲肯吃了,這人竟然給了她一筷子,要知道陸家只有白綺蘭女士纔可以這麼對她。
傅景宴是她死去的爹,還是那個偏心的娘,竟然也敢拿筷子打她。
她是有脾氣的富幾代好嗎!
“你洗手了嗎?”
傅景宴嫌棄的視線在她手上掃過,然後看着對面的女人很不要臉的拿起筷子。
“洗什麼手,反正是筷子夾到嘴裏,我又不是用手抓。”
說完夾起一塊紅燒肉就塞進了嘴裏。
她一定是餓了,所以纔會覺得這塊紅燒肉是她喫過最好喫的一塊。
傅景宴陰沉的俊臉上,寫滿了兩個字:邋遢!
雖然表情很嫌棄,但是傅景宴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從酒櫃裏拿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就坐在了陸珠的對面。
“好喫嗎?”
“好喫!”
“香不香?”
“香!”
“不是說不喫我做的東西?”
“……”
被水晶燈光包圍的男人,身上透着一股神祕的顏色,側頭看來時,矜貴中透着萬千風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只是臉上那絲略顯諷刺的笑,讓陸珠看着格外不順眼。
“我以爲你很有骨氣,餓死也不喫這些東西。”
傅景宴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支着下巴的小臂衣袖半挽,顯得越發慵懶隨意:“所以做飯時多加了一點東西。”
陸珠吞掉嘴裏的酸菜魚,頓時瞪大眼睛難受的掐住了脖子。
總有賤人想她死……她偏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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