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就是運氣好的契約了又如何,廢物就是廢物,本質哪是努力就能改變的,瞧瞧瞎忙活了大半年,擁有號稱產量驚人的木薯,也就產出個一兩千公斤,品質還是D級的,我看你還是別瞎忙了,趕緊把自己收拾收拾,趁年輕找個還行的嫁了了事,免得以後給人當小的,害得二叔難過了。”
這話說的十分難聽,霍里視線頓時轉了過去,眸底帶着不自覺的冷意。
“你說的對,忙活了大半年才產出這樣,我確實比不上堂姐,得好好反省。”蘇娜直點頭,指腹點在屏幕上的登出兩字。
明明是再誠懇不過的話,可聽在各種看不慣她的蘇拉比眼裏,隱隱有種漫不經心、甚至忽視的嘲諷感,讓人莫名窩火。
不過這份情緒都敵不過‘我比不上堂姐’這幾字。
蘇拉比略顯得意道:“你當然比不上我,便是繳了七成公糧,我剩下的也是你上繳的好幾倍。”
蘇娜揚脣,“是哦堂姐,那真是太好了,恰恰能勻個百來公斤做謝禮給我。”
蘇娜說的臉不紅氣不喘,蘇拉比被她的不要臉震住,眼神瞬間充滿了鄙夷,“我爲什麼要給你謝禮?”
“憑你那天巴着我不放,狂躁體出來後我又走的快,否則狂躁體哪會契約你,讓你現在這麼得意?”蘇娜微笑的說着嗆死人不長命的話。
“我也不貪心,這份情也就要你幾百公斤回禮罷了,瞧我多好,比你那喜歡賣女求榮自己過好日子的爸爸好多了。”
蘇拉比有了狂躁體,自然是人人羨慕的培育師,然而她爸爸並不滿足,一有機會便帶她去相親,搞的她像是沒人要的貨物一樣,此時蘇娜這麼一說,簡直戳心窩,當場繃不住。
“你!”
“是我啊,難道還是別人?”蘇娜非常欠的回。
看着這本該被嘲的失了裏子跟面子、卻反把對方噎的說不出話來的一幕,霍里頓時想笑。
他怎麼就忘了蘇娜有把人氣活的能耐?
就當他繼續看戲時,蘇拉比那套着項圈、安份地跟左跟右的狂躁體忽然擡起垂垂的稻穗。
傷痕累累的莖杆,破損的葉子,以及……一雙眼睛。
眼睛?!
意識到面前變異植物非表面簡單,霍里動作比聲音還要快。
蘇娜聽到白白的聲音,人也便被撲入懷裏的小小糰子撞的往後跌去,與此同時一道刺眼的燦光亮起,蘇拉比氣急敗壞的聲音落下。
“你幹什麼!?”
周圍一片驚呼,伴隨而起的是數道破空聲響,直直摔在地上的蘇娜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脅,立即扯來被自己撞倒的桌子橫在身前。
“啊!”
“呃——”
無數哀嚎四起,卻蓋不過身前桌面上發出來的“咚咚咚”聲響,蘇娜看着桌面厚實的金屬被擊打的凸起了幾個圈,神色一凜地抓起銀白團子,飛快往出口奔去。
其他人見狀,登時跟上。
一時無數人涌至圖書館出口,蘇拉比充滿慌張、命令的口吻響起。
“呵!把我關起來,虐待我時怎麼不想想今天!”
“我、我……我錯了行不?好,我承認我不該這樣待你,求你不要再攻擊人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全體注意!四樓圖書館發生攻擊事件,請閒雜人等儘速離開,以免幹事處理過程中造成損傷。】
不知誰按下了警報,抑或通知了協會,還是協會自行發現,一時整個廣播迴盪走廊空間,連帶刺激了蘇拉比的狂躁體。
“滾開!你這噁心的人!”
來協會的培育師除非必要,一般不會帶上自己的變異植物,即便此時真有人帶上,發生這種事也不會讓自己溫和無害的標準體對上像神經病一樣的狂躁體。
萬一死了,上哪哭去?
但也有人拎的清,死了啥都沒有了,此時不反抗更待何時?
因爲這個想法,隨着狂躁體暴躁咆哮,發了瘋的攻擊姿態,場上再度陷入一片尖叫與反抗者的回擊混亂中。
蘇娜沒再跑了,找了個角落貓着。她對自己有多少斤兩很清楚,也很明白協會不會放任事態坐大。
果然,一會協會幹事到來,什麼科技武器防禦道具使的飛起。
蘇娜看的眼熱,亂象也漸漸稍停。
不知何時,她周旁聚集了一些人,正對場上發生的事品頭論足。
“協會動作還是快的,你看,這牆才倒了兩片,桌子毀了一半而已。”
“還而已!?我看你是沒受傷纔在這兒放屁!”
一個手不斷流血的青年,一邊疼的抽氣一邊罵,“看看我,媽的被那隻狂躁體打到,痛的快暈倒了幹事纔過來,要是沒人反抗,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好好在這說風涼話?”
同樣受傷、但沒那麼嚴重的人跟着附和,“就是,他們工作是維護安全的,現在纔來,真不知是幹啥喫的!”
“可能是平時太、安逸了,纔來這麼慢吧……”
“唉呀你們也不要這麼說,至少來了,我們沒事。”
“也是……”
聽着對話,霍里對這些還沒確定安全、卻已經開始討論聊天的聯邦人,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和天天受變異生物騷擾的帝國人比,聯邦確實過於安逸。
幾人說着說着間,竟有人誇了起來。
“不過這隻狂躁體還真他媽的悍,我看好幾個幹事圍攻它許久,都沒能拿下,現在僵持着呢。”
“這麼狂?!那它契約主不就更厲害了?”
“厲害個鬼!要是厲害哪會壓不住狂躁體,讓它肆意攻擊人?命都不夠賠呢。”
“這麼說也沒錯,那它的契約主呢?”
“誰知道啊。”
“好像……受傷躲在一旁了?”
這時,被衆人說躲在一旁的蘇拉比,在彼此停手戒備之際,嘗試說服自己的變異植物。
“我知道是我不對,可你也發完脾氣了,現在乖乖戴上這個套環,幹事們不會爲難你,我也可以當作沒這一回事。”蘇拉比本就不是低聲下氣哄人的性子,加上身上傷口傳來的痛楚,不斷提醒她這是誰幹的,此時一番話說的極爲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