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靠美食制霸蠻荒 >第七章 毒瘴
    嗷嗚——

    一聲狼嚎,響徹山谷。

    聽起來,十分慘痛。

    邱葵坐在岸邊,一邊怯怯地擰着衣裳上的水,一邊偷偷瞄着塔坨。

    小獸兒耷拉着兩條前腿,俯趴在地上,靠下巴做支撐點,撅起圓滾滾的臀兒,正自暴自棄地曬着毛。

    它眼睛紅通通的,襯得頭上的那撮紅毛更加鮮豔,像是一簇憤怒的火苗正立在腦袋瓜上。

    這便是傳說中的,火冒三丈吧,邱葵想。

    “你還跟着我走嗎?”邱葵問,她瞧着塔坨的樣子,心裏有愧,若非幫她,這小獸兒也不至於骨折,“都怪我不知輕重,讓你這麼小的身體接我,實在抱歉。”

    “你嫌我小?”塔坨驀的擡起腦袋,眼冒兇光!

    “不是不是……”邱葵慌亂擺手,聽聞外界弱肉強食,妖族更是以身軀的強壯來標榜自己的威武兇猛。

    “哪你是嫌我不自量力?”塔坨猛地站起身來,兩條前肢耷拉在身側,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是不是……”邱葵見他原本蓬鬆絨軟的毛髮,此刻溼溼嗒嗒黏在圓滾滾的小身子上,心裏一軟,柔聲解釋,“是我太重,該減肥了。不然以塔坨大王威風凜凜的姿勢,沒道理接不住的,許是低估了我的重量,這纔出了差錯。”

    “原來如此。”塔坨點點頭,這人渣渣瞧着不胖,抱起來卻全是肉,看來,是他錯誤估重,導致算錯靈力,這才失了手。

    “有肉好,肉越多越好,本大王瞧着,你還得再長長才行。”塔坨點點頭,先前的失落一掃而光。

    邱葵眉心跳了跳,心道,這獸兒,還真是單純啊。

    揭過這茬,塔坨又恢復成生龍活虎的樣子,雖然他還是耷拉着兩條前肢。

    “你要去這河的源頭查看枯竭原因?”塔坨問,“先前沒注意,現在一看,這河枯的委實不正常。”

    邱葵點點頭,按照周邊環境和氣候來看,這條河的確沒有枯竭的道理。

    “走吧。”塔坨跳進她懷裏,身殘志堅地擡擡下巴,示意往上游走。

    灼灼烈日下,一人一獸,頂着半乾半溼的水汽,沿着奄奄一息的河道,朝着大山更深處行進。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倆被迫停下步伐。

    “這裏怎麼會有結界?”邱葵瞧着正前方一片灰濛濛的森林,驚愕不已。

    “結界?”塔坨一樂,勾勾嘴角問,“你見過這樣的結界?”

    邱葵皺眉,匠魂谷的存在是祕密,不便爲外界道之,但匠魂谷內的結界也是這般霧氣濛濛,只色澤不同,那是一片無論什麼時段、什麼氣候,都白茫茫一片,宛如溼氣極重的晨霧。

    而眼前,卻如同暴雨將至前,陰雲沉沉的灰色霧氣,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她伸手,正欲觸碰上去,卻被肩膀上的塔坨一腳踹偏了手。

    “找死啊!這麼重的毒瘴,沒眼睛看嗎?”塔坨冷哼一聲,心道歷經天劫後的人族,什麼時候也蠢笨成這樣了。

    “毒瘴?”邱葵不曾在谷底見過毒瘴,但她從藏樓的書籍中倒是瞭解過一二,所謂毒瘴,多是一種瀰漫於空氣中的有毒氣體。可眼前——

    她低頭,河道就在腳下,上游被這片毒瘴掩藏,看不真切情況,但耳朵依稀能聽見潺動的水聲,還是相當巨大的水聲。

    毒瘴內,若不是隱藏着一條白練瀑布,那就是有着奔騰不息的巨大水流量,才能傳出這般劇烈的聲響來。

    “流水就從這兒斷了。原因一定出在毒瘴內。便是冒險,也值得一探。”邱葵摸出包裏的棉布巾,沾溼水後,捂在口鼻處,“塔坨,你在這裏等我。若是一個時辰內我沒有回來,便不用等我了。只看在我倆相識一場的份上,麻煩你將此物從我倆初遇時的崖邊扔入谷底,萬分感謝。”

    她取下腰間的一塊木質銘牌,上面沒有字,倒是刻畫着一把怪模怪樣的刀,塔坨瞥一眼就認出來,是她先前劈柴剁菜的刀。

    這是視死如歸了啊……

    “這條河,對於你,比命重要?”塔坨接過銘牌,隨手往毛裏一塞,無影無蹤,“別怪我沒告訴你啊,這可是妖族的毒瘴,爲的就是殺人奪命,不是種族間震懾震懾這麼兒戲。一旦你以血肉之軀進入,輕則,百步內膚生膿瘡,內臟化血;重則,十步內,骨肉分離,空餘骨架,日落前化作齏粉入土。”

    邱葵聞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愁雲密佈,苦巴巴道,“進,或許險象環生,一命嗚呼。但退,死去的,就不只是我一個人了。”

    綜合考慮,還是得進。好不容易出谷一趟,沒道理無功而返,眼睜睜看着族內一衆男女老少等死。

    她將塔坨輕輕放在河牀邊的石頭上,深吸一口外界新鮮的草木香後,這才雄赳赳提步,梗着脖子闖入灰色毒瘴中!

    一步——

    兩步——

    三步——

    ……

    十步——活着,並沒有骨肉分離,她擡擡胳膊腿兒,灰濛濛一片的毒瘴中,可見度很低,但身體尚無大礙,肌膚緊實,並沒有出現臆想中一塊一塊斑駁脫落的恐怖景象。

    看來,下一步坎,便是百步之劫了。

    她目不能視,只得依靠轟隆隆的巨大水聲辨別方向,一步大過一步的跨越,只想在百步之距內,找到那轟鳴水聲的出處,看看河道究竟因何枯竭,就是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

    九十、九十一……

    霧氣變得越來越淡,有影影綽綽的輪廓拔地而起,又有張牙舞爪的陰影晃晃悠悠。

    瞧得見,可比瞧不見還恐怖。

    邱葵捂着口鼻,大跨步地加快了速度,突然腳下一趔趄,整個人被絆摔一跤,飛撲着栽了出去!

    落地“哐咚”一聲悶響,便是撲騰而起的水花,接着是陣陣急促的咳嗽!

    “咳咳咳……”她掙扎着爬起來,胡亂抹一把臉上的水珠,眯着眼睛四下望去——

    水潭!

    一個巨大的水潭,目之所及,竟然無邊無際。

    唯有正前方,高懸一壁高聳入雲的瀑布,彷彿是天上銀河的一端垂落入凡塵,可望不可即。

    她抖抖衣裳上的水,往裏走了兩步。

    譚邊水深沒過腳背,越往裏走,潭水越深,水溫越冷,冰寒刺骨。

    腳下清晰可見的五彩鵝卵石,隨着水深,變得扭曲斑斕,不真切起來。

    “再走,可就算以身爲餌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邱葵嚇得腳步一頓,回過神來,竟不知何時走出這麼多步,水深已及胸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她明明盯着鵝卵石,也就走了幾息的功夫罷,怎麼會距離岸邊那般遠?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不寒而慄,急忙張着胳膊,保持着平衡,匆匆往岸邊而去。

    “你怎麼在這裏?”邱葵忙不迭縮回岸邊,拍着胸口,心有餘悸,“這水潭,能惑人心智。”

    “看你的樣子,對於本大王的出現,並不驚訝嘛。”塔坨嘟着嘴,原本以爲這渣渣會嚇得痛哭流涕呢。

    “驚訝是不驚訝,不過驚喜還是有的。”邱葵提着沉重的裙襬,一屁股坐到塔坨旁邊,“你說過,這毒瘴是妖族的毒瘴,爲的是殺人奪命,不是種族間震懾震懾這麼兒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妖族和人族間,常有這種手段來劃界?你雖年幼,卻是妖族,想來穿越這片毒瘴,應是不費吹風之力。”

    “哼。”塔坨冷冷瞥她一眼,“所以你把本大王撇下,不是擔憂本大王涉陷,而是嫌本大王累贅,會拖累你!”

    他直立着往前躥了兩步,兩條胳膊軟綿綿地耷拉着身側,搭配着那雙戳得紅通通的眼睛,顯得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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