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靠美食制霸蠻荒 >第十章 洞窟
    “我喫的。”塔坨大言不慚,眨眨水汪汪的黑葡萄眼睛,一臉驕傲。

    邱葵瞥了眼他拳頭大小的肚囊皮,輕呵了兩聲。

    一向傲慢的塔坨,卻不再多說什麼。這人渣渣小妞顯然不信他的風光戰績,他的滔天罪惡。

    爲此……他被壓在葬靈山下,坐了整整一千年的牢!

    原以爲,飢腸轆轆就是對他的最大的懲罰了,卻不料這世上還有一種懲罰,叫做衆口鑠金的污衊。

    明明就不是他做的,他憑何要認,既然如此,不如坐實這罪過……再喫他個絕子絕孫!

    塔坨陰笑兩聲,額前的那撮紅毛油光鋥亮,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囂張。

    邱葵眼裏的小獸沒有半點兇狠,只覺得它咧着嘴,一臉傻樣。

    “走吧,看在你討人嫌的份上,就乖乖藏好,不要惹是生非,咱找水而已,速戰速決。”她將塔坨提溜起來,一把塞進脹鼓鼓的胸襟內,邁步往洞屋外走去。

    “這就走?”塔坨看着一屋子令人垂涎欲滴的蛇卵,原本還想私下加餐的,畢竟這些東西帶劇毒,人渣渣那般脆弱的身子骨,鐵定是沾染不得。

    “你休想拋我出去單獨做餌。要生一起生,要死……”算了,不過是一個被她無端牽連進來的小獸罷了,“放心,姐姐心裏有數,不會傷着你。”

    塔坨眼皮一突突,這人渣渣,臉皮厚,眼睛瞎,自我認知不清。

    “對了,你還沒說,妖蛇族如今是怎麼繁衍壯大起來的?想來是不需要一命換一命了吧?”邱葵在柔軟強韌的蛇卵中穿行,想起她未曾謀面的母親。聽說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卻因爲分娩……一命換一命。

    她死了,邱葵活了。

    “估摸是遇到什麼醫術高超的能者了吧。”塔坨沒有察覺到邱葵異樣的情緒,兀自說着,“畢竟是受了禁制約束的種族。據本大王推斷,多半是在生產前,就將發育中的蛇卵自腹中取出,避開分娩時的天譴之擊。但這般取卵操作,算是投機取巧吧。也不知老天爺,還開眼不開眼。”

    是啊,老天爺還開眼不開眼……世間不平千萬種,匠魂谷淳樸敦厚的族人們,又是犯下哪條禁制,需要全族受譴,生不如螻蟻呢?

    邱葵懷着沉重的心思,走出洞屋。

    倘若妖蛇一族都能自救得以存活下去,他們赤貧匠族人,又何嘗不能?事在人爲,不是麼。

    洞屋外面,依舊是不見天日的山洞,分佈着縱橫交錯,蜿蜒狹窄的甬道。

    邱葵不知道選哪條道兒,迷茫地看向懷中的塔坨。

    “本大王千把年沒來過了,哪裏還記得這破地兒的彎彎道道,人族向來倒黴,你不如隨便走走,鐵定就惹出點事兒來。”塔坨說道。

    “我不想惹事。我只爲水源而來。”邱葵無奈,只得選擇一條看起來最寬闊的道兒,走進去。

    她邊走,還邊琢磨着,若是妖蛇一族有意截斷水源,她該如何說服人家,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她螻蟻一般的身軀,又無可硬鋼的戰鬥技能,該如何自保,又該如何制服強者……

    總之,她倒是憑藉着一腔熱血,衝出匠魂谷結界了。

    可外面的世界,遠比她孤陋寡聞的貧瘠想象,龐大又危險的多。

    而她,卻只剩下無知者無懼。

    邱葵在七拐八繞的蛇洞中來來回回繞了小半天,別說妖蛇族,就是一隻小飛蟲也不曾見過。

    “這地方,到底是蛇洞還是蚯蚓洞啊?”她停下腳,靠着洞壁喘着氣兒,心裏憋悶,有些上不來氣,一呼一吸間極其費力,也不知是否跟着蛇洞裏陰暗潮溼的環境有關。

    “你這人渣渣,拿蚯蚓作比,若是被那羣高傲自負的傢伙聽見,非得扒了你的皮磨牙不可。”塔坨依舊垂着兩條前肢,但不知爲何,瞧着精氣神比之前好上許多。

    “你且走着。”塔坨說,“越難受,就距離蛇宮主殿越近。有本大王在,暫時不會有其他東西擾你。

    邱葵垂眸,看了眼懷中閉目養神的小妖獸,這廝的意思,是不是說她之所以一路暢通無礙,都是因爲有他在的原因?

    “你身上是有什麼讓人聞風喪膽的味兒嗎?”她使勁嗅嗅,身爲一個廚子,別的不說,她五官七感還是相當優秀的。

    “你纔有味!”塔坨依舊閉目,懶洋洋解釋道,“妖族不同於人族,我們自小優勝劣汰,撕咬得多了,便天生就能感應吉凶禍福,趨吉避禍的本事也就刻進骨血中了。他們惹不起,躲得起。有我在,小渣滓們,百米外就懂得繞行。”

    邱葵撇撇嘴,果然是調子高,難怪用她做餌。話說一物降一物,這小妖獸,莫非是專克蛇類的?

    她低着頭,專心致志研究起塔坨的品種來。只這廝,通體雪白絨毛,又膨又松,四肢短小,尾巴就拇指長;身子圓圓滾滾,腦袋也是圓圓滾滾,一張大餅臉上,耳朵是小巧的半圓形,支支棱棱的立着;鼻子是黑黑的一個圓點,小嘴微微凸出來一點,像狼啊,狗啊,豹子啊這類食肉動物。

    讓人瞧不出個所以然,唯獨那雙眼睛,與衆不同,此刻卻是微微閉着,只留有指甲長的白色睫毛,彎彎捲翹着。

    比她案板上的任何小動物,都要特別……

    “啊——”

    一聲慘叫!

    沉迷於塔坨盛世美顏無法自拔的小廚娘,一個不慎,摔了出去,腦袋正巧撞在潮溼的洞壁上,只這洞壁卻像是流動的水面,漣漪盪開間,她整個身子都摔了進去!

    砰——

    一聲巨響,緊接着是“哎呀”的一聲慘叫。

    邱葵只覺眼前一亮,身體卻剎不住腳,正面朝下,摔了個結結實實。

    她的下巴磕在一節寸高的小臺階上,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更慘的是她懷中的塔坨,摔下來時,正好被夾擠在衣襟之中,那溫熱的包裹,簡直讓他窒息死,只覺得嗷都嗷不出來。

    “疼疼疼疼疼……”邱葵揉着破皮的下巴,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間,有些目瞪口呆。

    這裏,竟然亮如白晝,不像是陰暗潮溼的蛇洞!

    她眨眨眼,適應下光線後,看見一個身姿婀娜小巧的女子,正站在距她兩步遠的地方——

    那女子微微蹙眉,面色陰鬱,眼角一滴淚,欲墜不墜。便是如此,應了那句桃腮垂淚,有沉魚落雁之容;星眼含悲,有閉月羞花之貌。

    尤其是她那一頭銀色長髮十分搶眼,蓬鬆捲曲如翻騰的水浪,從頭鋪至腳踝,閃爍着微微亮光。

    妖族……毛髮都這麼茂密油亮的嗎?

    邱葵滿眼的驚豔。

    “你是何人?”

    女子臉色一變,那滴淚像是憑空蒸發一般,無影無蹤。就連臉上的悲慼和陰鬱,都適時消失,換作冷若冰霜。

    “竟敢擅闖此地!”她語氣變得頗爲嚴肅,與她精緻小巧的樣貌十分不符,至少聽着聲音,絕不像個稚齡小姑娘。

    邱葵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那膚白勝雪的美貌小臉上挪回來,略顯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躬躬腰身,輕聲細語道:“冒昧來訪,請姑娘寬恕。”

    “人族。”她走近兩步。

    一股似有似無的藥香味,竄入邱葵鼻子裏,她擡頭,再次看向那銀髮白衫的女子——

    她頭上沒有任何髮飾,精緻絕倫的小臉也未施粉黛,就連穿着,也只是極簡的一條拖尾長裙,只露在外面的纖細手臂上,纏着一條翠綠的小蛇。不細看的話,會以爲是戴在皓腕上的一支玉鐲。

    “確爲人族。我叫邱葵,敢問姑娘可是妖蛇族?”邱葵鎮了鎮心神,橫豎見着一活口了,是善是惡,先交涉交涉。

    “果真是人族。”那銀髮女子沒有正面回覆邱葵的話,近到她跟前時,瞧了眼正在她衣襟內拱來拱去,露出條小尾巴的獸兒,有些忌憚地後退了一步,喃喃自語般說道,“難怪能衝破我密室的暗門,原是有大妖神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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