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何必帶我一個累贅。以大佬的身手,獨來獨往應該效率更高。況且,不帶小葵,應該也就沒有誰,需要我隨時醫治了吧。”百里遲暮對下海十分抗拒,躲在邱葵身後嘀嘀咕咕着,“怎麼大佬非得帶我。”
對啊。
塔坨爲什麼非得帶上百里遲暮。
邱葵琢磨無非就兩個原因:其一,此行危險性大,他需要一個幫手,同時,他不需要一個累贅,如她;其二,他對百里遲暮一向不喜,存有警惕,擔心他趁他不在時,使壞。
邱葵點點頭,覺得無非就是這兩個原因。
那麼最好的辦法,還是帶上她。
至於累贅,她相信,峇釐的存在,可以抵消她的拖累。
“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邱葵拍拍腰間的砍骨刀,“峇釐可以進入刀鞘之內,只要不在龍墓現身,應該不會被吸噬,對嗎?”
這是邱葵通過觀察,推測得來的信息。
畢竟,她的砍骨刀一旦插入刀鞘之內,外界妖族根本感覺不出這刀上有亡靈依附。
所以,每次都是邱葵拔刀之後,他們才盯着她的刀,大喫一驚。
“的確。”峇釐看着邱葵的刀鞘,說道,“小葵姑娘這刀鞘材質十分特殊,若是附在刀身上,藏於刀鞘不現身,入龍墓,的確無甚大礙。”
“那我們就一起去吧!團結一心!衆志成城!”邱葵拍拍聳成鵪鶉樣的百里遲暮,“咱們可都是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人多力量大嘛!誰也不能退縮,拖後腿!”
“能拖後腿的,只有你吧。”百里遲暮噗了下嘴巴,“感覺生還率又低了呢,還不如跟大佬跑一趟。”
塔坨轉身就往海里走去:“那你還囉嗦什麼?出發!”
邱葵一把揪住他衣袖,“我呢?”
“留守。”塔坨眨眨眼,對邱葵剛說的一大通廢話,置若盲聞。
“我不會拖累你!找東西這事,靠的不是實力,是機緣。我心誠,機緣肯定到位。帶上我,不會添亂。”邱葵一把抽出腰間的砍骨刀,態度堅決!
什麼時候,她匠魂谷的事,輪到求助別人(妖),而自己卻高高掛起,安於享樂。
塔坨低垂下眼眸,白色的長睫微微顫了顫,“這一次,你留在岸邊,好麼?”
“那我可以行動,可以麼?”邱葵抱住刀,大有塔坨前腳走,她後腳跟上的勢頭。
“可以。”塔坨應得非常爽快。
等邱葵看見他託着百里遲暮入海之後,拔腿跟上,卻發現她的雙腿,陷進沙裏,根本動彈不得。
“塔坨!”邱葵咬牙切齒衝着那即將消失的兩個小黑點喊道,“玩陰的!你!無恥至極!”
一個浪頭掀過來,濺起她一臉的鹹腥海水。
“若他倆死在海里,我是不是要罰站到,地老天荒?”她問。
峇釐在一旁表示同情地點了點頭,“塔坨這孩子,情竇初開,或許,不太懂得對女孩子溫柔細緻,出於擔憂,當然,這也是他一片好心,反倒是讓小葵姑娘吃了苦。”
峇釐悠悠吐出一口氣來,一個初開,一個沒開,真是有意思啊。
“峇釐,你臉抽筋嗎?怎麼扭曲在一起了。”邱葵一本正經地問。
峇釐面色一僵,嘆口氣,“塔坨他是陸地妖獸,入水便有禁制,若是入海,時間更長,禁制發揮時間也就更長。”
“什麼禁制?”邱葵問。
“比如,不能戰鬥,之類的。”峇釐皺着眉,解釋道,“我們妖獸在天道之下,受制條件非常多。種族不同,禁制屬性也不同。如我,同屬於陸地妖獸,入海時,妖靈僅僅能維持我自由活動,若是遇到危險,連自保都夠嗆。但是人族似乎不受天道限制,因而塔坨一定要帶上遲暮,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我也是人族啊!爲什麼不帶我?”邱葵一臉受傷。
“這入海,可不是吸一口氣就能憋過去的事兒。塔坨的妖靈,支撐不了長時間的結界,供姑娘入海。”峇釐又解釋道。
邱葵摸出懷裏的蛇膽,“我能自由入海啊。”
“哎,也是。”峇釐覺得他腦子抽了一下,眼下,倒不知道是塔坨保護邱葵,還是邱葵保護塔坨了。
“你能解開這玩意兒嗎?”邱葵指指雙腿,彷彿有看不見的一條繩子,將她雙腿牢牢捆住。
峇釐:“倒是不難。”
邱葵:“哪您倒是動手啊!”
她指指刀,“我倆可是相依爲命的關係,你就眼睜睜看着我,抱憾終身?”
峇釐:“……”
解開束縛。
峇釐隱匿於刀身之上。
邱葵將砍骨刀,插入刀鞘內。
就着海水,將蛇膽好好搓洗一遍之後,這才閉着眼,含入口中。
原本她還擔心這蛇膽足足雞蛋大小,根本吞嚥不下去,只能持續含在嘴裏,卻不想一入口,那蛇膽竟然化了!
彷彿是一條暖融融的小蛇兒,順着她的喉嚨,食道,慢慢流入腹腔之內。
“真沒了。”邱葵吞嚥一下,摸着肚子,膽戰心驚。
峇釐在刀鞘內解釋道:“小葵姑娘,無需擔憂,下次面見蛇王時,這蛇膽自然會流出來。”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膈應。
邱葵拍拍胸口,捲起褲腿,踏着浪,朝海里走去。
每一步,她都在期待變化。
然而並沒有什麼明顯變化,只是覺得這海水冰冰涼涼,還挺舒服。
待她走到齊腰深的位置時,突然一個浪頭打來,腳下一波晃動,邱葵因爲重心不穩,失衡,被大浪直接拍進了海水中。
剛一入海,她還閉着眼屏住呼吸亂撲騰,但很快就覺察出特別之處來。
她的雙腿,竟然化作了蛇尾,將修長的褲腿直接撐破,碎成布條條,流蘇一樣掛在身上。
她耳後一層更是生出薄薄的一層蹼翼,可助她在海水中暢快呼吸。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