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秀兒那羞澀的表情,就好像小女孩第一次帶着男朋友回家見長輩一樣。
見此,連英的面色瞬間肅然。
秀兒是二伯唯一的後人,二伯已故,秀兒的事,連英怎能不上心。
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
連英雖然不是連家年輕一輩最大的,但他卻是年輕一輩唯一的男丁。
同時,連秀兒也是他的妹妹。
雖然是堂妹,但在連英的心裏,她跟雪蝶還有羽蝶是一樣的。
看到連英的面色突然嚴肅起來,莫年心中緊張,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裏,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話。
秀兒也是小臉緊張,然後趕緊走了過去,給連英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她用雙手遞了過去。
“哥,喝茶。”
連英接過,先是喝了一口,然後把茶杯放到了一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的目光,始終在兩人身上不斷掃視。
說實話,連英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自從二伯家發生那件事之後,連玉成跟周氏也對秀兒的事情格外上心。
說起來,秀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只是當時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他們兩個做長輩的倒是沒有操之過急,而是先緩了緩。
緩了兩個月,他們就有些等不及了,因爲秀兒的狀態始終不好。
講真的,這個時代他們做長輩的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秀兒找個好人家。
又或者是讓人入贅。
只要婚事成了,也算是對連玉池有個交代。
連玉池就是連玉成的二哥,連秀兒的父親。
然而關於結婚這件事,連秀兒是說什麼也不答應。
後來沒辦法,她就去找連英,希望連英出面說服連玉成跟周氏。
看到秀兒當時的情況,連英也心疼,不想逼她,就讓連玉成別瞎操心了。
連英都開口了,連玉成也沒辦法。
再後來,連秀兒就開始閉關修煉,不再見人。
所以說,她跟莫年是怎麼就走到一起的呢?
連英看了眼陳婷婷,她也是搖了搖頭。
這兩人的關係藏的太深,陳婷婷也不知道。
甚至整個宣武閣都沒有人知道。
連英搖了搖頭,又看着他們兩人,說道:“說說看吧!”
秀兒一愣,心中有些緊張:“哥,說、說什麼……”
連英擺了擺手,然後說道:“你別說,讓莫年說。”
莫年:“啊?”
“怎麼?你作爲一個男人,找上了我妹妹,現在還要我妹妹幫你是不是?”
“不是,連公子,我、這……”
“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之間都發生了什麼,已經到什麼地步了?
全部給我說清楚,要是敢說一句假話……!”
連英捏了捏拳頭,指節噼啪作響。
莫年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現在的連公子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給人的壓力莫名的大。
但是莫年心裏就是莫名的慌張。
秀兒有些不滿,拉着連英的手,把他捏着的拳頭,一根一根手指慢慢掰開。
“哥,你嚇他幹嘛?”
看着自己被掰開的手指,還有秀兒略帶不滿的神色,連英吸了口氣。
我可是你哥啊,這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又不是真要打他。
你這樣做,我現在真的有點想打他了。
有點氣。
他看了眼陳婷婷,陳婷婷卻是說道:“師叔,要不我先走?”
連英搖了搖頭,給了陳婷婷一個眼神。
“拔刀吧。”
“啊?!”
莫年跟秀兒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麼就要動刀子了。
陳婷婷好歹已經是快一百歲的人了,很快就理解了連英眼神中的意思。
當即,她就把身後那如同門板一般的殺豬刀給提了起來。
呼嘯之間罡風烈烈,陳婷婷也是面色肅然,對着莫年道:“跪下!”
莫年心中驚懼,這是要來真的啊!
其實他早就有想過了,畢竟連秀兒的身份特殊,這可是連英的妹妹。
而且跟連秀兒相處了那麼久,互相之間的一些事情都有所瞭解。
秀兒的父母都死了,兩個哥哥也死了,而且都是死於妖鬼之手。
若是沒有連英,那麼秀兒就是孤身一人,無家可歸。
正是因此,秀兒的事情連英自然是會格外重視。
尤其還是男女之事,重視程度就更不一般了。
只是莫年心中已經認定了,否則他今天也不會來。
既然如此,這一跪遲早都要跪。
於是乎,莫年便跪了下去。
秀兒站在一邊,此時也不敢再說話了。
身爲一個女兒家,這種情況要是再說話,恐怕就要出差錯了。
其實連英也沒想到,他只是想讓陳婷婷嚇嚇莫年,卻哪知陳婷婷直接讓他跪下。
放在前世,肯定不會是這樣。
但畢竟是這樣一個時代,要人跪下就很正常了。
緊跟着,莫年也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還要從莫年根基被毀那件事開始說起。
那時候他跟畫皮女一戰,自毀血脈根基,後來連英幫他修復。
融合了新身體之後,他就帶上原來的那些血肉,給自己立了一座墳。
當時在墳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昔日的莫年已死,如今的我不再是曾經的我】
莫年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恰好就是秀兒閉關疲憊,出來透氣的時候。
她當時就在那附近,然後就聽到這句話。
同時也看到了莫年的表情,一時間,秀兒從莫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共鳴。
秀兒的感覺其實也差不多。
經歷了那件事情,她一度心死,雖說後來也恢復了過來,但也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不就正好跟莫年的那句話一樣嗎?
曾經的連秀兒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不再是曾經的她。